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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著時瀲灩回來的一路上，紀白焰都沒有說話。
因為心中情緒很複雜。
有種叫「終於」的小圓滿情緒涌在心頭。
為什麼是小圓滿呢, 因為還沒結婚。
「明天就去登記好不好？」到別墅門口, 紀白焰從兜里取鑰匙, 在打開門的那瞬間忽然停住，說。
跟在他後面，看漫天星空的一路上, 時瀲灩都在想，此刻的紀白焰想著什麼？
原來是想著登記的事。
「明天周日。」她好心提醒。
紀白焰本來在她前面，忽然轉身將她牢牢抱住, 他下巴墊在她肩處, 「總覺得要把你的名字寫在我戶口本上才安心。」
「為什麼不安心？」時瀲灩拍拍他的背。
「因為等太久了。」數著日子好煎熬，一直想著時間快點快點再快點，結果時間反而過得更慢。
「等...太久？」時瀲灩不懂他的意思，是因為準備訂婚宴準備了很久嗎？
紀白焰偏頭, 在時瀲灩頸邊咬了一口，「嗯。」然後放開她，帶她進屋。
星山的別墅與別的地方的別墅並沒有什麼不同。
這是時瀲灩還沒進入他們臥室時的想法，等進入房間, 她發現她想錯了，這裡還是與外面的別墅有很大不同的。
天花板是透明的，躺在床上就能直接看到外面的漫天星空。
今晚大概率會是一個很浪漫的夜晚。
腦海中忽然閃過一道思緒, 時瀲灩回身，問正在脫外套的人：「求婚你準備了多久了？」
紀白焰將外套放在一邊，「從你答應我結婚那天開始。」
時瀲灩仔細回憶，那大概是很久以前了吧？
她隱約記得，當時紀白焰好像是問過她要不要和他結婚，她答了「好」之後，他就再也沒聲了。
沒想到一直準備到現在。
「周一就去登記？」
「一早就去。」紀白焰走向她，又把她抱進懷裡。
「怎麼了？」時瀲灩覺得紀白焰今天怪怪的。
「我求婚詞還沒說完，在台上忘記了。」紀白焰抿著唇，聲線有點低。
「沒關係呀，」時瀲灩對此並不在意，安慰他：「重點是你求婚了，而我答應你了。」
「可是我準備了很久。」也背了很久。
「那你現在說。」時瀲灩鬆開他，與他隔開一些距離，去看他眼睛，「這裡就我們兩個人，你對我的求婚詞，只有我一個人聽見。」
溫柔的星空夜裡，她眼底也閃著細碎星光。
金秋時節，山里風大。
房間內鋪了厚厚的絨毛地毯。
時瀲灩還穿著紀白焰從她答應結婚那天起，就專程找人定製的禮服，牽著他的手徑直坐在地毯上。
兩個人背靠著床，肩並著肩。
時瀲灩嫌背後不舒服，把紀白焰手臂拉開，把自己放進他懷裡，墊著他手臂，靠在他胸口，「我聽著。」
紀白焰忽然就不想說求婚詞了。
那些求婚詞太過於形式，不適合他們。
於是他說：「其實我很記仇。」
時瀲灩沒料到他第一句是這樣，但還是輕聲應：「嗯。」
「我帶你回來那天，其實就想這樣。」
紀白焰側了側身子，面向她，輕輕咬上她的唇。
時瀲灩知道是哪天，她沒有回應，等他鬆開她，她才說：「如果你真的這樣，那我們現在就不會是這樣。」
和繞口令一樣。
紀白焰輕笑出聲，「所以我什麼都沒做。」
因為知道她不喜歡，所以他不想——也不敢。
他怕她真的再也不理他。
時瀲灩指尖捏著他襯衣領口，食指與拇指輕觸，領口第二顆扣子被鬆開，「你什麼都沒做？」
紀白焰喉頭微動。
手臂往後，在她禮服後面，輕輕一拉。
這件禮服從設計稿開始就從紀白焰這兒過，他對設計一清二楚。
時瀲灩背後系帶拉開了些。
兩個人你來我往，像在玩遊戲。
「我是不是很不成熟。」他在說直接帶她見爸媽那件事。
「是。」時瀲灩應，但她在那個階段也很不成熟。
「但我只在你面前這樣。」紀白焰手不動了，額頭抵著她的，一下下輕啄她的唇。
「我知道。」所以她回來了。
「如果我不去找你，你會不會回來？」即使求婚了，即使她答應了，這件事依舊在紀白焰心裡，像團小小的濕棉花，不影響正常生活，但偶爾想到，總是會不舒服。
「你會不來找我嗎？」時瀲灩手指微動，又解開一顆紐扣。
「不會。」紀白焰頓了頓，說。
他的底線就是三天。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時瀲灩還記得他在裝醉酒時對她的解釋。
「嗯。」紀白焰點頭。
「我也是。」時瀲灩本垂眸看著他解開的紐扣，忽然抬眼看他。
風情萬種的桃花眼裡寫滿了認真。
你對我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嗎？
我也是。
「所以你不來，我也會回來找你。」
紐扣無聲被解開第三顆。
某人的胸肌已若隱若現。
濕棉花變成濕棉花糖，再變成甜絲絲的糖水，浸到心頭甜如蜜。
說起來好像是分開過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