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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麼不提前跟我說一聲啊?”古玉衡語氣里不自覺帶出點抱怨,但又不敢往慕青身上找毛病,只好說傅昭陽。

  傅昭陽也委屈,說:“我哥都到了才給我打電話,我也不知道啊。”

  “那你去吧,晚上早點回來。”古玉衡心裡第一次生出點與以往不同的心情,他想,如果傅昭陽出了櫃,如果他們倆的關係過了明路,那今天傅昭陽也不用東奔西走,為先陪老娘還是先陪老公為難了,到時候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陪他回家,或者名正言順地霸占著傅昭陽先跟他親近……

  這種念頭剛一冒出來,就被古玉衡拼命扼殺在了搖籃里。

  傅昭陽見他半晌不說話也不掛電話,便說:“不然……你跟我一起回家?”

  傅朝暉就在他旁邊開車,聞言笑著瞅過來,車裡空間小,傅昭陽的電話又漏音,傅朝暉立刻聽到他曾經的同學、現在的弟媳婦毫不留情地拒絕了他弟:“你好不容易回來,阿姨肯定不知道怎麼想你呢,我就不去攪和了。”

  之前剛出院的時候古玉衡就說要去拜訪慕青,感謝她燉了那麼多天湯,現在連提也不敢提了,傅昭陽跟他好上這事兒,就算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讓傅家人知道。

  兩人掛了電話,傅昭陽一回頭看到傅朝暉的笑臉,說:“你笑什麼?”

  “那我哭?”傅朝暉說。“你也真行,親哥大老遠過來接你,連個笑臉也沒有,一上車就開始跟男朋友打電話,不孝順。”

  “那……你這段時間怎麼樣?”傅昭陽想了想,決定還是假裝關心一下他親哥的生活。

  “不怎麼樣,我又沒有男朋友天天打電話,我弟也不給我打電話。”

  “……”傅醫生又不想搭理他了。

  傅朝暉就是喜歡逗他,笑著回頭看了他一眼,也知道他的心結所在,便問:“你倆這事兒算是定下了?”

  “算是吧。”傅昭陽忽然笑了一下,說:“我出差頭一個星期,他過來看我,見我跟一個男同事走得很近,吃醋氣哭了,竟然說要跟你告狀。”

  “這恩愛秀的真有技術含量,早知道我就不問你了。”傅朝暉嘴上這樣說,臉上卻是笑的,又問:“他這意思是準備跟你過明路了?”

  “我本來也是這麼以為的。”傅昭陽的臉又耷拉下來,沒好氣道:“誰知道他就是說禿嚕嘴了,從那以後再也沒提過這事兒,剛剛電話你也聽見了。”

  傅朝暉賤兮兮笑了兩聲,說:“路漫漫其修遠兮,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你別笑話我,你自己呢?”

  “我還那樣兒唄,才一個月不見,你就打算讓我給你找個嫂子啊?”傅朝暉說完又無奈笑笑,道:“你跑了,咱媽又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了。”

  傅昭陽從畢業被他笑到現在,終於也有機會笑回來了,說:“該!”

  兩人一路嬉笑回家。

  到家的時候正好中午十二點,傅昭陽進門之前又給古玉衡發了條簡訊,說到家了,那邊不知道是忙還是不想搭理他,沒回。

  傅衛坐在沙發上放下報紙說:“我就說這鐘點也該回來了,你媽不讓打電話催,怕你們路上接電話不安全。”

  “我哥那開車技術,是不能催,剛我們回來路上他還差點兒把車颳了。”傅昭陽趁機說。

  “唉,你可真行,我冒著生命危險去接你,一個謝字不說也就算了,還諷刺我車技。”傅朝暉脫了外套,一邊笑著一邊洗了手幫忙擺飯。

  慕青輕輕打了他的後背一下,說:“別胡說,快呸。”

  “呸呸呸。”傅朝暉立刻配合地呸了幾口。

  傅昭陽結婚的事兒暫時是沒指望了,慕青女士這才想起家裡好像還有另一個取向大眾的大齡未婚男青年,便雷厲風行地著手張羅起來。一個月里,傅朝暉少說見了四個姑娘。他雖然不排斥相親這種形式,但說實在話實在沒什麼好感,雙方抱著明確而直接的目的,像兩件待價而沽的商品,從家世背景到個人收入,全然無關愛情兩個字。

  傅老師是多浪漫主義的一個人,即便是告誡自己別先入為主,心裡也不由有些小排斥。反正目前見的四個姑娘里,沒一個發展起來的。

  一家人圍著飯桌坐好,慕青倒沒再提傅朝暉相親的事,轉而說傅昭陽,語氣不比往常那樣強硬,帶點委屈的意思,說:“出差一個月,也不見你打一次電話。”

  傅昭陽一邊夾菜一邊笑:“我不是每個星期都打電話嗎?不是您接的?”

  “那你就不能多打幾個?每回說不了幾分鐘就掛,給你打過去還經常占線。”

  占線那是因為古玉衡也跟他打,他們倆說起話來幾分鐘可結束不了,有時候古玉衡浪起來,還要要求電話play。這話傅昭陽沒辦法跟慕青說,旁邊傅朝暉說:“我媽就是太矜持,你下回直接跟他說,不聊夠半個小時不准掛電話,你看他還敢不敢。”

  傅昭陽笑著瞪了他一眼,慕青被大兒子調侃的有點不好意思,說:“反正你們一個個翅膀都硬了,就嫌我嘮叨了。”

  “我不嫌,你跟我聊。”傅衛在對面說。

  “跟你有什麼可聊的?”慕青嗔他。

  “那可多了。”

  第45章

  傅昭陽心裡惦記著古玉衡, 吃過午飯挨到下午,陪家人說了會兒話,四點多的時候對慕青說要回去複習考研,抬屁股就要走。

  慕青對傅朝暉說:“那你倆一起走吧,正好送送他。”

  “我才不送他, 一點兒也不孝順。”傅朝暉心知他是去幹什麼, 吊著眼珠子翹著嘴角看他。

  傅昭陽瞪了他一眼, 對慕青跟傅衛說:“那我走了爸媽。”

  等他出了門, 慕青才問:“你弟是不是談戀愛了?”

  傅朝暉也不替他瞞著,直說道:“要是談了個男的,您同意嗎?”

  慕青自然不想同意,她早知道會有這一天, 只是心裡仍然憋悶的很。她那麼帥那麼優秀的一個兒子, 怎麼會是同性戀呢?

  傅朝暉看著她沉默的樣子, 也沒說話。

  還是傅衛在旁邊說:“你要是不同意,他就每次都得這麼偷偷摸摸的,你也不知道他對象是什麼長相人品, 弄個……弄個花里胡哨的你也不知道。”傅教授到底是為人師表,想了半天也只想到了‘花里胡哨’這麼個詞。

  世界上有兩件事最難,其中一件就是把自己的思想裝進別人的腦袋。

  慕青活了大半輩子, 很多想法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別人勸再多也沒用。

  ……

  中午吃完飯,古玉衡還以為傅昭陽起碼到晚上才能來,便躺在床上一邊玩兒手機一邊醞釀著睡午覺。

  從三點一直醞釀到五點, 把熱門微博都刷了一遍,剛準備閉眼,就聽見外面大門咔嚓一聲響,他還以為是張岩來了,便沒在意,閉上眼接著睡。

  誰知道不過一會兒,臥室門被輕輕推開了,古玉衡掀起眼皮,看到傅昭陽的笑臉,那瞬間,心裡感到無比的甜。

  傅昭陽走過來問:“怎麼這會兒睡覺?”

  “無聊又不想看書,我這腿腳又幹不了什麼活兒,只有睡覺了。”他說完拉住傅昭陽的手,問:“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叔叔阿姨沒留你多說會兒話?”

  傅昭陽坐到床沿兒上,說:“吃過午飯聊了一會兒,我說我要複習考研資料,就先走了。”

  古玉衡躺在那兒笑著戳了戳他的腰,說:“滑頭。”說完又反應過來,問:“你準備考研啊?不是已經當了醫生了嗎?”

  “總覺得自己水平還不夠,而且現在醫院裡的晉升體制是這樣的,業務能力是一方面,主要還是看學歷和論文發表的數量。”傅昭陽摸了摸他的臉頰,說:“你不用操心,我自己會看著辦的。”

  “你帶書過來了嗎?”

  “帶了。”傅昭陽指了指臥室的門,說:“放在客廳了。”

  “我在旁邊會不會打擾你學習?”

  傅昭陽情不自禁躺下來抱住他,心想,聞著你的味兒我的心都飛了,更何況你就坐在旁邊?嘴裡卻說:“不會。”

  “那你把書拿到臥室來看。”

  傅昭陽便把書拿到臥室,換了一身睡衣,靠在床頭複習。古玉衡側躺著,挨著他的腰窩,怕打擾他,果然一句話不說,靜音玩兒了一會兒鬥地主,也拿了一本書來看。

  傅昭陽前腳進門,家政阿姨後腳就到了。六七點鐘,晚飯做好時張岩聞著味兒過來,見家裡靜悄悄的,還以為古玉衡在睡覺,便敲了敲門喊他:“古哥,起來吃飯吧,今天傅醫生幾點來啊?”

  他話音剛落,傅醫生就親自過來給他開了門。

  張岩見他在,怕他倆白日宣yín在屋裡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就不敢往臥室里看,自覺到餐廳去擺飯。張岩千算萬算也想不到,古玉衡這修煉多年的老妖精竟然也能從了良,跟一個風華正茂的小鮮肉孤男寡男共處一室,竟然啥也沒幹純潔地看了倆小時書。

  白天學習人體構造,夜裡複習春宮畫本。

  第二天傅醫生去上班,古玉衡也一大早起來,叫張岩過來推他去家具城逛逛。

  “怎麼忽然想起逛家具城了?”張岩一邊推著他的輪椅一邊問,忽然一拍腦袋瓜,說:“古哥,你不會是跟傅醫生好上了打算裝修新房吧?”

  “我就買一張書桌。”古玉衡說:“直接往那兒推,不用拐彎兒了。”

  他臥室裡面積大,當初買房子時懶得費心打理,直接買的精裝樣板房。湊活著過了這麼多年,現在被他拼湊拼湊騰出一大塊來放書桌,空間就顯得有些侷促了。

  古玉衡坐在那兒看工人把桌子抬進來擺好,上下左右打量了一遍,說:“還缺個書櫃。”

  “再買個書櫃就擺不下了。”張岩說。

  客臥算是張岩的地盤,他經常留宿,也放了不少行李在這裡,當做書房有些不太方便。

  古玉衡撐著腦袋想了想,說:“是有點兒小。”

  晚上傅昭陽過來,看見臥室的書桌,不由感動,抱著古玉衡親了好幾口。

  古玉衡說:“我本來還想買個書櫃,但空間太小放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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