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坦白身世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
易若水深吸了口氣，帶著些許歉意說道：「顏顏，抱歉，這個忙我不能幫。」
「為什麼？」秋惜顏語氣一急，有些口不擇言，「你是因為想保護她，覺得我會害她才這樣嗎？」
話一說出口，秋惜顏就有些後悔，不等她說些什麼，易若水先開了口。
「顏顏，我從來不覺得你會主動去害人，你不是那樣的人。只是，當初柯語瑤走的時候，特意求過我，我也答應她了，不會把她去哪裡告訴你們。」
易若水的聲音有些失落，想來是因為被秋惜顏誤會而感到難過。
秋惜顏咬了咬下唇，看向墨子寒，兩個人目光對視的瞬間，都明白了彼此的想法。秋惜顏對著墨子寒點點頭，向易若水說道：「若水，墨子寒現在就在我身邊，可以讓他親自和你說嗎？」
墨家的事情，還是由墨子寒來說比較妥當。
「好。」易若水的聲音里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他和秋惜顏之間，已經走到了需要這樣小心翼翼的地步？
現在的他們，恐怕連過去那種無話不說的真正朋友都算不上了吧。
墨子寒手背上還帶著一些在沙漠中，被風沙吹出來的粗糙紋路，他接過電話，對易若水說道：「易先生，我現在很急切地需要找打柯語瑤，這件事關乎到墨家的存亡，我希望你能把她的下落告訴我。」
「墨子寒，你有你的墨家要保護，可我也跟柯語瑤許下過承諾，你已經讓她付出了該付出的代價，現在再找她又是要做什麼？」易若水的聲音有點發冷，他對墨子寒說道：「而且，就憑你給她的那些教訓，你覺得她還會為墨家做什麼嗎？」
「能不能說服她，是我的事，如果你不願意透漏她的下落給我，那麼，請你幫我轉告給她，我在找她，讓她來見我。」墨子寒面色巍然不動，對於易若水說的話，像是完全不受影響。
易若水顯然是真的不願意幫墨子寒和柯語瑤聯繫上，他很是猶豫了一會，才勉強道：「好，我幫你轉告她。」
說完話，這人便掛了電話，向來多半還是看在了秋惜顏的面子上才會這麼做的。
秋惜顏因為關心事情進展，在墨子寒和易若水通電話的時候，始終都把耳朵貼在手機上，剛才易若水和墨子寒的對話她也聽得清清楚楚。
最讓她感到好奇的，是易若水提到的那個，墨子寒給柯語瑤的「教訓」。要說之前墨子寒對於墨遠的事情給了這兩個人什麼教訓，易若水那邊的，她是完全知道的，可是柯語瑤這邊她卻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墨子寒，你到底是對柯語瑤做了什麼啊？」秋惜顏兩手搭在墨子寒的肩膀上，下巴往上一放，長長的睫毛幾乎是刷在墨子寒的側臉，弄得人心裡痒痒的。
「你真的想知道？」墨子寒把秋惜顏抱緊懷裡，仍顯粗糙的手指在她嫩白的鼻尖上颳了一下，笑道：「你要是知道了，很可能會覺得我這個人太恐怖。」
秋惜顏趴在墨子寒懷裡，抱著他的腰，不滿的反駁道：「我才不會呢！」
這麼一個會千里迢迢跑去沙漠裡，為了救她而豁出去一條命的男人，她怎麼會覺得恐怖？
墨子寒抬起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梳理著秋惜顏順滑如絲綢的黑髮，最後還是選擇對她說了實話。
「我讓柯語瑤做了個手術。」他頓了頓，眼神冰涼地說道：「子宮摘除手術，她自己簽的手術同意書。」
秋惜顏紅唇微張，沒想到墨子寒是給了柯語瑤這樣的一個教訓。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摘除子宮，再也無法懷孕，無法擁有自己的孩子，這的確是一個，相當嚴酷，甚至可以說比死還嚴重的懲罰了。
難怪易若水對墨子寒說話的時候，總是讓人覺得帶著幾分脾氣。
墨子寒兩手握著秋惜顏的肩膀讓他在自己懷裡坐起來，凝視著秋惜顏的雙眼，對她問道：「怎麼不說話，你也覺得我很恐怖了嗎？」
對柯語瑤做出那樣的事情，墨子寒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的。
墨遠的一條命，終究是因為柯語瑤選擇虛情假意欺騙他，最後又*才會丟的。而且，墨泠在柯語瑤身上受到的傷害也不是一句兩句就可以說得清的事情。
這樣的一個女人，有什麼資格做母親？
秋惜顏兩手捧著墨子寒的臉，鄭重地搖頭道：「不，我永遠都不會覺得你恐怖，也不會害怕你。你只是在為了墨遠而傷心，很傷心很傷心。」
換做別人，秋惜顏或許的確會覺得對方太過狠心。
可是，墨子寒和墨遠之間的同胞兄弟感情，她能在秋洛跟秋淵身上看到相同的影子。同理代換，如果是秋洛和秋淵之間誰被人害了，另一個一定會發瘋的。墨子寒到底留了柯語瑤一條命，已經是足夠仁慈。
「惜顏，我覺得我該感謝上天，讓我遇到你，讓你回到我身邊。」墨子寒眼底泛紅，一把將秋惜顏緊緊抱在懷中，有力的心跳響在秋惜顏的耳邊，一遍又一遍，像是最親昵而隱秘的愛語。
秋惜顏忍了一會，最後還是因為快要窒息而不得不用力推拒著墨子寒。
「你抱太用力啦！」秋惜顏好容易才讓自己和墨子寒分開一道縫隙，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卻發現盈滿肺腔的是新鮮空氣，也是專屬於墨子寒的味道。
墨子寒以粗礪的指腹摩挲著秋惜顏泛紅的臉頰，著迷的看著懷中小女人難得的嬌羞樣子。
手機鈴聲就在這種濃情蜜意的時機，不是時候的響起。
秋惜顏在墨子寒煩躁的表情下，竊笑著從他懷裡逃走，在桌上的手提包里翻找出手機。
「媽咪，你和爹地狀況怎麼樣？」墨泠擔憂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緊接著還有雙胞胎也在發問。
「媽咪，你們有沒有被欺負？大叔有沒有好好保護你？」
秋惜顏心裡暖暖的，握著電話微笑道：「我們兩個都很好，墨統已經被扔出去了，公司里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亂子，現在就是要等著看後續事情怎麼處理。」
墨泠還有秋洛秋淵互相看了看，覺得心裡一塊大石頭終於被放下了一些。
墨泠想了想，對秋惜顏說道：「媽咪，那你們先忙正事，我們放學後就在家裡等你們回來。」
「嗯，好，晚上回家給你們做好吃的！」秋惜顏笑米米地掛了電話，正在高興著三個兒子都這麼乖巧懂事，扭頭就迎面撞上了墨子寒帶著審視的目光。
「呃……」秋惜顏眼神晃動，咳了一聲問道：「你幹嘛這麼看著我？」
墨子寒扯扯嘴角，深邃的五官在他刻意製造笑容的情況下，越發讓人難以抵抗。
「因為我想起來，我們還有件事沒說清楚。」高大的身軀帶著難言的壓迫感朝著秋惜顏緩緩逼近，墨子寒兩手撐在辦公桌的桌邊，把秋惜顏困在懷中，「現在，我們可以繼續討論了。」
因為墨子寒的壓制，秋惜顏不得不姿勢古怪地努力向後仰著身體，纖細的腰身壓在桌子邊上，整個人都快要躺倒過去。
「討論什麼啊？」秋惜顏乾笑了兩聲，有點心虛地虛張聲勢指著被墨子寒搬到茶几上的那一大堆待處理文件，「你別鬧了，現在不是有好多正事等著你處理嗎？那一堆文件呢，快去幹活！」
「當然是討論一下，秋洛和秋淵，到底是誰的孩子。」墨子寒握住秋惜顏抬起的手，將她的小手完完全全的包覆在自己的手掌之中，那姿態就像是直接把秋惜顏也給握在了手裡似的。
秋惜顏咬著下唇，神情有些不自然地道：「這件事有什麼好討論的啊？」
墨子寒才不會讓她這麼輕易就矇騙過去，他和秋惜顏額頭抵著額頭，那雙深邃的黑眸幾乎能把人給吸進去。
「秋洛和秋淵，都是我的孩子，你為我生的孩子，對嗎？」墨子寒原本一直都是懷疑，可是隨著對秋惜顏的了解加深，他越發明白秋惜顏絕對不是個會屈就自己，在選擇孩子父親的時候廣泛撒網，為別人「服務」的女人。
那麼，當年被秋惜顏盯上的「獵物」很可能就只有他一個。
再加上雙胞胎和墨泠一模一樣，都是與他如出一轍的長相，這件事再沒什麼懸念可言。
秋惜顏看出墨子寒眼中的篤定，知道這回是無論如何都逃不過去了，乾脆自暴自棄地說道：「是啊是啊，他們倆都是你的孩子，你是不是特高興？」
「你為我生下的孩子，我當然會高興。」墨子寒在秋惜顏的額頭親了親，眼神溫柔地道：「我居然弄丟了你們那麼多年，幸好，你帶著孩子回來了。」
秋惜顏就這麼被墨子寒揭穿兒子們的身份，再加上一想到以後兒子們就不是「她一個人」的了，越發心裡不滿，忍不住對墨子寒碎碎念起來。
「你不高興才怪呢，懷孕受罪的人又不是你！生孩子的時候痛死了，別人都有老公在旁邊守著，我連個疼得狠了來安慰我的人都沒有。現在好啦，你撿現成了，兒子都這麼大了，你跑出來認親！」
「你啊！」墨子寒笑嘆了一聲，把秋惜顏從桌面上拽起來，拉進懷裡，下巴親昵地蹭著她的頭頂發旋兒，「惜顏，我是覺得感激，謝謝你為我生了兩個這麼聰明的兒子，謝謝你為我吃過的那些苦。」
夏日的暖陽從窗外灑進來，照在秋惜顏和墨子寒的身上，就像是秋惜顏回國的時候，他們兩個還在咖啡館鬥氣的時候一樣溫暖。
只是，他們再也不是當初說句話都要想辦法踩著對方痛腳的冤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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