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再有下次，要你命
選好晚餐要用的材料，秋惜顏從廚房出來，對墨子寒問道：「誰的電話？」
「劉晨的，我一會要出去一趟，晚飯吃什麼？」對於這種仿佛是平日居家對話的相處模式，墨子寒感到很新鮮也很喜歡。
「你嗓子還不好，晚上吃清湯火鍋，我再燉點銀耳雪梨，喝了你嗓子會不那麼疼。」秋惜顏把晚餐食譜交代出來，對墨子寒说道：「趕得及回來吃晚飯嗎？」
「一定會回來吃晚飯的。」墨子寒拎起沙發靠背上放著的鐵灰色長風衣，「有事給我打電話。」
送走了墨子寒，秋惜顏溫柔賢惠的表情驟然一變，眼神里狠厲的光芒一閃而過。
「墨泠，秋洛，秋淵，過來。」秋惜顏回廚房端了一盤布丁出來，坐在沙發上，像是慈禧太后似的，對著三個孩子招招手。
三個孩子一看就明白秋惜顏這是有話要说，趕緊巴巴地湊到秋惜顏身邊，在地毯上像是小寵物似的坐了一圈。
「來，告訴媽咪，墨老太爺他們來的時候到底都做了什麼，说了什麼，一句話都不要漏掉。」秋惜顏壞笑著將布丁發給他們。
三個孩子每人都拿著一隻布丁瓶子，一邊挖著布丁吃，一邊七嘴八舌地將那天晚上的事情事無巨細地全都竹筒倒豆子一樣倒給秋惜顏。
「我們那時候在吃零食聊天。」秋洛挖了一口布丁吞下去。
墨泠握著瓶子，良好的家教讓他沒辦法邊吃邊说。
「太爺爺就來啦，還帶著那個女人。」
只是秋淵和秋洛兩個小沒家教的才不管，口齒不清地補充道：「他們居然说我和秋洛是那個女人生的孩子。還说是媽咪趁亂把我們給偷走的。」
「對啊，還妄想直接把我和秋淵直接帶走呢！」秋洛哼哼唧唧地沒好氣地道。
最後三個孩子一致發言：「真搞不清楚他們兩個腦迴路是怎麼長的。」
「是啊，大概是出門沒帶腦子吧。」秋惜顏微眯著嫵媚的眼，嘴角動了動，最後化作一抹含著危險意味的微笑。
墨老太爺和柯語瑤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居然真的敢來明目張胆的搶孩子。她要是再忍下去，他們兩個還不得以為她真的可以拱手把孩子扔出去不成？
看著秋惜顏這種表情，三個孩子都覺得有點毛骨悚然。
秋洛怕怕的對秋惜顏問道：「媽咪，你是不是想做什麼事？」
「我能做什麼啊，你們在家好好的，我出去一趟。」秋惜顏對著三個孩子溫柔一笑，拿起毛呢外套穿好，登著一雙高跟皮靴，威風凜凜地出了門。
地攤上，三個孩子抱著布丁瓶子，彼此看來看去的。
「我覺得，媽咪不像是要出去買菜的。」秋洛挖了口布丁，第一個發言。
墨泠和秋淵同樣有這種感覺，擔憂道：「媽咪會不會去找太爺爺、老爺爺和那個女人拼命了？」
秋洛目光古怪地看著他們兩個，想反駁卻覺得越想越可能。
「但願，媽咪能稍微冷靜點吧。」
被孩子們祈禱冷靜的秋惜顏在兩個小時後下了計程車，煞有氣勢地站在墨家老宅門外，掏出手機打通了電話。
「柯語瑤，你現在給我出來，別逼我報警说你們誘拐兒童，咱們再在警察局見面。」
一句話说完，秋惜顏連讓柯語瑤说個「不」字的機會都沒給，直接掛了電話，站在門外等她。
也許是上次的經歷真的把柯語瑤給嚇著了，秋惜顏才等了十多分鐘，就見到了披著羊毛披肩匆匆忙忙趕出來的柯語瑤。
「你找我有什麼事？」柯語瑤矜持地用手拽拽披肩，對秋惜顏問道。
秋惜顏作為一個同性，對柯語瑤這種女性魅力徹底免疫，朝著身後停著的計程車一指，冷聲道：「你有興趣在這裡吹冷風，我可沒興趣陪你做傻子，跟我上車。」
頭一句話就被嘲諷了的柯語瑤不太高興，但是想著秋惜顏那句威脅，不得不跟著她上了車。
在車裡，柯語瑤忍了半天還是沉不住氣地對秋惜顏問道：「你找我出來到底是什麼事？是子寒讓你來找我的？他身體怎麼樣了？」
秋惜顏看著窗外倒退的街景，**道：「墨子寒又不是你老公，輪得到你關心嗎？」
说一句話就碰個釘子，再加上駕駛座里司機那曖昧不明仿佛在看小三和原配的目光，柯語瑤那張漂亮臉蛋上的表情，還真是精彩的難以言说。
幾乎就是和秋惜顏前後腳的功夫，計程車才走，墨子寒的車就上了盤山道，一路直奔老宅。
下人們看著二少爺似是帶著怒氣闖進老太爺書房，都不住地議論紛紛。
「爺爺，你在嗎？」墨子寒象徵性地敲敲門，等書房裡傳來一聲輕咳，才推開門進去。
墨老太爺戴著老花眼鏡，從古書孤本里抬起頭來，對墨子寒問道：「來這裡做什麼？我還以為你已經忘了我這個老頭子的存在了。」
「我當時在住院，的確騰不開身。」墨子寒知道墨老太爺是在為了警察局那件事生氣，可他卻不會後悔當時那樣做。
「哼！」墨老太爺拄著拐杖從巨型根雕的書桌後面站起來，雪白的鬚髮顫巍巍抖動，「總之就是你眼裡根本就沒有我這個老東西了！」
墨子寒擰眉，這些日子裡，墨老太爺將自己對他的耐心消磨了實在太多，讓他實在是沒心思在哄著對方。
人老了，難免會有些糊塗，可是糊塗成這個樣子，實在是讓晚輩們困擾頭痛沒個極限。
「爺爺，我不是來和你说已經過去的事情的。我是想來問問你，知不知道柯語柔去哪裡了。」
墨老太爺狐疑道：「柔柔那麼大人了，要去哪裡還需要和我報告嗎？」
「她徹底消失蹤跡，已經三天了。」墨子寒將劉晨告訴過他的事情，又和墨老太爺说了一遍，以為按照平日裡墨老太爺對柯語柔的在乎程度，假如知道什麼一定會立刻告知給他。
「我都说過了，柔柔都那麼大的人了，去哪裡是她自己可以做決定的。」
墨老太爺這明顯的不耐煩讓墨子寒不由一愣，他仔細地觀察著墨老太爺臉上的表情，在看到那雙冰冷無情的雙眼時，終於頓覺瞭然。
「爺爺，你未免有些太無情了。」墨子寒在這一刻只覺得對墨老太爺失望透頂，他閉了閉眼，不再去看墨老太爺那張臉。
「子寒，你把爺爺扔在警察局不管，現在一來又和爺爺说這種話，你是要讓爺爺傷透心嗎？」墨老太爺振振有詞，對墨子寒的指控毫不在意。
墨子寒搖著頭，對墨老太爺说道：「我讓爺爺傷透心？爺爺，分明是你讓我失望透頂。你以為柯語柔和柯語瑤是孿生姐妹的時候，對她關愛照拂無微不至，護著她的時候，甚至不惜和我對立。」
墨老太爺悶哼一聲，沒说話。
「可是現在，你知道她是假冒的了，就對她不屑一顧，哪怕是明知道她一個人無緣無故消失三天，這事情必然蹊蹺，也可以當作是個陌生人的事情。」
墨子寒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爺爺，你早就不是小時候那個和藹可親的長輩了，可惜我竟然是到現在才明白。」
「你這说的什麼混帳話！」墨老太爺一怒之下將桌上的鎮紙隨手朝著被墨子寒關上的房門砸過去。
白玉鎮紙在門上砸了個粉碎，地上散落一地晶瑩的玉石碎片，瑩瑩閃爍。
墨家的祖孫倆之間關係僵硬到了極點，被秋惜顏帶出去的柯語瑤那邊狀況也沒好到哪裡去。
一處安靜的小花園裡，秋惜顏和柯語瑤站在結了冰的人工湖邊上，兩廂對峙。
「你找我出來到底是要做什麼，現在總可以说了吧？」柯語瑤對這種僻靜又沒品味的小花園一點好感都沒有，只覺得在這裡多站一秒都是降低自己的檔次。
秋惜顏兩臂環抱在胸前，高跟皮靴鞋跟九厘米，輕鬆地睥睨著柯語瑤。
「我只是想問問，你究竟是臉皮有多厚，才可以連兒子和老公一起亂認。或者说，你其實出國一趟搞壞了腦子，現在的確記不清誰是你兒子，誰是你前夫了？」
「你在這裡胡说什麼，沒事我要回去了！」柯語瑤神色一慌，急著就要走。
「我讓你走了麼？」秋惜顏一把揪住柯語瑤的胳膊，厲聲道：「柯語瑤，你做了事情就想逃，這麼一點膽量，你究竟是怎麼有勇氣去試著拐騙秋洛和秋淵的？」
冬天的小公園裡到處都是積雪和枯枝，落光了葉子的枝椏突兀在寒風中搖晃，發出嘎嘎聲響，讓原本就心虛的柯語瑤越發覺得時間難熬。
「那都是老太爺的主意，你找我有什麼用，有本事你找老太爺去！」知道這回秋惜顏不會輕易放過自己，柯語瑤色厲內荏地對著秋惜顏喊了回去。
「都是老太爺的主意？」秋惜顏挑眉，嘲諷道：「那麼说，你很無辜咯？」
柯語瑤強硬说道：「老太爺的脾氣你也清楚，我除了聽他的話還能怎麼樣？倒是你，明知道墨家人不歡迎你，還非要死賴著墨子寒不放，要不是你這樣子，老太爺會發現你那兩個孩子嗎？」
聽著柯語瑤三言兩語將一切都硬生生推到了她身上，秋惜顏只覺得想要發笑。
「所以，鬧了半天，這都是我的錯？」
「如果不是你攙和到墨家來，會有後來這麼多事嗎？」柯語瑤越说越覺得自己在理，反而朝著秋惜顏的方向逼過去兩三步，那樣子仿佛興師問罪的人是她而不是秋惜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