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我可以喊媽咪嗎
路邊高大樹木的枯枝被寒風颳得嘎吱嘎吱響，柯語瑤尷尬地臉色暗紅。
「子寒，你能別這樣嗎？」柯語瑤委屈地哄著眼眶，對墨子寒懇求道：「我怎麼說也是墨泠的母親，我想多看看我自己的兒子也不成嗎？」
墨子寒連個冷笑都吝嗇於給柯語瑤了，他面無表情道：「現在想看了，你早幹嘛去了？」
見柯語瑤還想說什麼話來為自己開脫，墨子寒不耐煩地將一連串的話都丟了出去。
「墨泠滿月的時候，別人的孩子吃母乳，墨泠只有高價奶媽，進口奶粉。那時候你在哪兒，你在國外『療傷』。」
「墨泠周歲的時候，別人的孩子有媽媽扶著學走路。那時候你在哪兒，你在國外進修。」
這孩子的童年一路走來，只有墨子寒這個名義上的爹地，血緣上的叔叔。所有人都在維持一個巨大的謊話，只因為都覺得一個無父無母的孩子太過可憐，而墨子寒也甘願背負一生的責任，好好養活這個兒子。
就連如今的墨泠自己，也覺得沒有這麼一個媽咪，比有她更好。
一個五歲的孩子，要被傷害到什麼地步，才會將對母親的眷戀完全斬斷？
柯語瑤無言以對，訥訥無聲地低下頭去，囁嚅道：「我……我當時……我沒想那麼多……」
「沒想那麼多，你同意結婚？沒想那麼多，你就生孩子？」墨子寒冷聲質問，要不是殺人犯法，他是真想一把掐死這個女人算了！
或許的確是因為墨子寒的氣勢實在是太可怕，亦或許只是心裡太心虛，柯語瑤忍了半晌都沒忍住，真假參半嗚嗚哭了出來。
「我知道錯了，還不行嗎？嗚嗚嗚……我現在都……都回來了……嗚嗚……」
「閉嘴！哭什麼哭！」墨子寒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秋惜顏掉幾顆金豆子，他就能被眼淚砸得心疼肝疼的，可看到別的女人哭，他是半點憐香惜玉的感情都醞釀不出來，只覺得看著就煩！
「你才給我閉嘴！」老半天等不到柯語瑤和墨子寒回屋，墨老太爺一出來就看到墨子寒竟是把柯語瑤給罵哭了，那叫一個心疼，拄著拐杖對墨子寒說道：「你一回來就欺負瑤瑤，是要氣死我這個老頭子嗎？」
「爺爺，您把墨泠接過來，又把柯語瑤給弄回來是怎麼回事？」墨子寒正愁沒地方興師問罪呢，哪管墨老太爺是不是生氣，當著柯語瑤的面就把話都說開了。
「墨泠最不待見的就是柯語瑤，您要是真想讓墨泠來這裡養病，就趕緊把柯語瑤給我弄走！」
柯語瑤臉色漲紅，站在那裡都覺得自己很是難堪。
她是真的沒有料到，墨子寒會把話說到這麼難聽的地步。
「子寒，你說話太過分了！跟瑤瑤道歉！」墨老太爺被墨子寒這一番搶白給說得要犯心臟病，拐杖在地上咄咄作響，逼著墨子寒認錯。
墨子寒冷眼看著柯語瑤，對她說道：「墨泠有多不想看見你，你心裡很清楚。他現在要做手術了，我不希望他因為看到你而影響心情。」
杜教授之前說過，墨泠的手術比較危險，這導致墨泠自己的求生意志也是手術成功的一個關鍵。墨子寒不敢想像墨泠如果因為看到柯語瑤而心情動搖，會有什麼樣不可挽回的後果。
墨老太爺眼前一黑，身軀一晃，對墨子寒罵道：「子寒，你，你實在是太讓爺爺失望了！」
「爺爺，您身體不好，不能生氣的！」柯語瑤過去扶著老太爺，委委屈屈地對墨子寒說道：「我回國其實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們說。」
墨子寒不大相信的盯著柯語瑤，從心底里覺得，這女人只不過是在給自己找個新的藉口。
明亮的太陽灑下帶著活力的陽光，將整個城市都鋪上一層燦燦光輝。
同一輪耀日下，秋惜顏正坐在露台上的躺椅里和雙胞胎以及墨泠通電話。
「秋阿姨，你一個人在家裡沒問題嗎？」墨泠對著開了免提的手機問著，心裡有點不放心。畢竟秋阿姨也是才出院而已。
秋惜顏在躺椅上一晃一晃，愜意地說道：「沒問題啊！你放心吧，秋洛和秋淵不在，我的生活才會更美好呢！」
秋洛不服氣的抗議道：「媽咪，你這樣說我們會傷心的啦！」
「我實話實說嘛！」秋惜顏笑的惡劣道：「你們在家的時候，我簡直一刻都停不下來，做個飯還都要給我點菜，以為是在餐廳啊？」
「那，那我們以後儘量少點菜嘛。」秋淵有點心虛，想了想，覺得的確是媽咪說的那麼回事，他們兩個在家裡的時候給媽咪找了太多麻煩了。
「嗯，秋淵最乖。」秋惜顏捏了顆草莓沾了煉乳吃掉，滿意的誇獎秋淵。
「那我呢？」不過，這次不滿意的人換秋洛了。
秋惜顏佯裝苦惱的「唔」了一聲，對著電話說道：「勉勉強強也算乖吧！」
墨泠和秋洛頓時笑作一團，秋洛看著墨泠高興，也就氣不起來了，更何況他也知道，媽咪分明就是故意欺負人。
「總之，我們都不在家，媽咪你要照顧好自己，頭疼的時候一定要趕快和管家爺爺說，知道嗎？」秋洛瞪了那兩個笑個沒完的傢伙一人一眼，不厭其煩的繼續對秋惜顏囑咐著。
「秋洛，放過媽咪吧，你臨走的時候已經囑咐我好多遍了！」秋惜顏痛苦的扶額，這個兒子太早熟，她當媽咪的人都沒秋洛這麼嘮叨。
電話里，秋淵還在那裡幫腔，「對啊對啊，秋洛你是屬唐僧的吧？而且是羅家英爺爺演的那個！」
緊接著就是一陣天翻地覆的「哐啷哐啷」響，仿佛那邊的房間裡有幾十個人在同時表演運動項目。
嘈雜的聲音里，是墨泠搞笑的喊聲。
「哎呀，那個是爹地最喜歡的陶器你們不要打碎啊啊啊啊打碎了！」
「別過去啊那裡有一個小水池！嗚嗚嗚，我都說了別過去了嘛！」
秋惜顏被三個孩子的鬧劇逗得笑個不停，手裡沾了煉乳的草莓都因為笑到手抖而扔了出去。
「你們三個！」墨子寒看著眼前的滿地狼藉，頭疼的吼道：「都給我去書房待著，墨泠，你好好休息！」
「知道了，爹地。」墨泠蔫蔫地不敢反駁。
秋洛和秋淵雖然不太想對爹地就這麼輕易的言聽計從，可是眼角餘光瞄到那個被他們打碎的看上去像是從哪個大人物墓地里挖出來的東西，他們倆還是老實了。
「知道了，大叔。」
秋惜顏一個人捧著電話笑到腦袋都有點疼，就聽電話里傳來墨子寒的聲音。
「有這麼好笑？」
「當然有！」秋惜顏考慮了一下，還是決定出賣兒子換取新的笑料，「我聽到他們打破了什麼瓷器，不會是你的收藏品吧？」
「……」
電話那端迎來了長達五秒鐘的靜默，緊接著是天崩地裂，火山爆發一樣的怒喊。
「是誰把我從埃及帶回來的陶罐打破的……」
嶄新的一天，從墨大總裁化身噴火龍開始。
墨子寒氣憤難當的和秋惜顏聊了會電話，並且告知等到墨泠手術結束就要去收拾收拾秋洛和秋淵那兩個搗蛋鬼之後，秋惜顏高興的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只要你不動用暴力手段，其他的我樂觀其成！」
在隔壁書房裡陪著墨泠看書的秋洛和秋淵一起打了個噴嚏。
墨子寒情緒平復了些，正想和秋惜顏再聊一會，就被敲門聲打斷了。
「叩叩叩！」
「我等一會再給你打過去，一個人照顧好自己。」墨子寒看了一眼來人是誰，眼神一動，匆匆囑咐了一句就掛了電話。
「爺爺，你不去休息來找我做什麼？」墨子寒給墨老太爺倒了杯水，扶著他坐到沙發上。
墨老太爺仿佛一夕之間又老了好幾歲，那張本就是皺紋滿布的臉這會兒像是乾癟了的橘子皮一樣。
「子寒啊，你說瑤瑤說的會是真的嗎？」墨老太爺聲音飄忽，眼神也有些游離不定的問道。
墨子寒沉默了一下，對墨老太爺回道：「柯語瑤撒謊對她自己有什麼好處嗎？」
墨老太爺不吭氣，明擺著是在抗拒這個事實。
見墨老太爺意志消沉的樣子，墨子寒心裡也不太好受，可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
「爺爺，既然柯語柔不是……」
「不可能！」墨老太爺聽了前半句就知道墨子寒要說什麼，他一下子就從沙發上站起來，旋即又因為腦缺氧而摔坐回沙發上，整個人都在不停的大喘氣。
「爺爺你別激動，先吃藥！」墨子寒趕忙從墨老太爺隨身帶的藥瓶里拿出藥片，端了水讓他吃藥。
吃了藥之後，墨老太爺的情緒穩定了一些，就是臉色還有些不正常，乾巴巴的嘴唇也有些發紫。
墨子寒嘆了口氣，對墨老太爺說道：「算了，這些事我們以後再談，現在最重要的是墨泠的手術，您打算好怎麼處理柯語瑤了嗎？」
「什麼叫處理，瑤瑤是我們家人，是你嫂子！」墨老太爺不滿的跟墨子寒瞪眼，只可惜剛犯過心臟病，瞪眼都有氣無力，和翻白眼似的。
「她早就和我哥離婚了！」墨子寒是不可能承認柯語瑤那個女人是自己嫂子的，在他心裡，那女人根本就配不上他哥。
「我說是就是，你要氣死我嗎？」才剛剛犯病過一次的墨老太爺說出這句威脅，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墨子寒決定跳過這個話題。
「那好，您告訴我，打算讓柯語瑤去哪裡住？」
「瑤瑤不會搬走的，你讓她一個女孩子搬去哪裡？」見墨子寒又要生氣，墨老太爺繼續道：「我讓她住到小樓去了，那裡和主宅有一段距離，墨泠手術之後也不能出門，他們不會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