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簡直不是人
「嗯，好，爹地晚安，阿姨晚安。」早就懶得應付柯語柔的墨泠樂得有墨子寒接手，立刻把燙手山芋給扔了出去，自己把自己塞進被窩裡，準備睡個飽飽的覺。
書房裡，墨子寒站在落地窗前，不發一言，但是他挺直的身體線條讓人明顯的感覺到了他散發出的怒意。
「子寒，我真的只是為了墨泠的身體著想。」柯語柔心裡害怕，試圖補救，「其實我以前在街上遇到過秋秘書他們母子三個，結果那兩個孩子不問緣由就在鬼屋裡把我折騰得很慘。有一段時間我都因為這個神經衰弱了，這是真的。」
墨子寒踱步到柯語柔身邊，一語戳到重點，「你為什麼會跟著他們進鬼屋？我記得你最怕鬼。」
「我，我就是想試試，我好奇。」柯語柔心虛的低下頭，不敢和墨子寒對視。
「柯語柔，我一遍又一遍和你重複，留你在這裡，只是為了讓你代替你姐姐照顧墨泠。」墨子寒的聲音越來越低，滿是山雨欲來之勢，「不過，你似乎永遠都記不住。」
「不不，我這次真的記住了，真的！」柯語柔驚恐的搖頭，唯恐墨子寒把那句話說出來。
「晚了。」墨子寒的眸子裡滿是寒氣，他冷聲給了柯語柔最後的判決，「從今往後，你不用再踏入墨家。這兩天就收拾收拾東西，去英國找你姐姐吧。」
「你不能這麼對我！」柯語柔激動地哄著眼眶對墨子寒喊道：「我為了墨泠付出了多少心血，為了你耽誤了這麼多年，你現在就為了一個帶著兩個拖油瓶的女人，就要把我踹掉？」
墨子寒不帶感情地瞥了她一眼，走回桌邊，在支票簿上簽了個名字，隨手寫了個最少七個零的數字，把支票撕下來，塞進柯語柔的手裡。
「這是你這些年照顧墨泠的報酬。至於你為我耽誤的青春，」墨子寒冷酷地一扯唇角，「是我讓你耽誤的嗎？不是的話，就別什麼事都怪到我身上來。」
柯語柔捏著那張支票，好似捏著一張著了火的驅逐書。自指尖到掌心，每一寸神經都在向她哭叫，燙的她簡直要拿不住這麼一張輕飄飄的紙條。
「你要扔要撕，都不必在我面前進行，我沒興趣看你演戲。」墨子寒見柯語柔抬手似乎是要撕支票，只覺得這事情越發索然無味，直接對柯語柔說道：「你可以出去了，這兩天儘快搬走，你姐姐那邊我會提前打招呼。」
墨家一場大戲剛剛落下帷幕，方家那邊，秋惜顏被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給嚇得打了個冷顫。
自從西門摩那件事之後，秋惜顏就對晚上打來的電話有種心理陰影，下意識的不想接。可是那個電話響了很久都沒人接，秋惜顏只好磨磨蹭蹭拿起聽筒，小心的問，「你好，方公館，請問哪位？」
「請幫我找秋惜顏小姐！我是方老的遺囑代理律師，李成延！」
帶著急促喘息和一絲驚恐的聲音從電話聽筒里傳出來，秋惜顏聽到對方自報家門，腦海中立刻迸出這位律師的形象，她趕緊道：「李叔叔，我是顏顏，出什麼事了嗎？」
李成延聽到秋惜顏的回答，那一瞬間幾乎要哭出來，「顏顏，時間緊迫我沒辦法多說，你一定要小心西門摩，他還在國內，而且一定會想辦法報復你和兩個小少爺，一定要小心！」
「李叔叔，怎麼回事！李叔叔！」秋惜顏被李成延緊張的語調弄得心都懸了起來，可是等她開口問的時候，對方卻已經掛了電話。
一疊的嘟嘟聲宣告著通話結束，秋惜顏只好放棄地把電話放回去。
她挫敗地滑坐到地毯上，回憶著剛剛那個電話里的內容。從李叔叔的喘息頻率和說話方式判斷，他應該是一邊跑一邊說的。
究竟是什麼樣的緊急狀況，會讓他在急速奔跑的時候打出這通電話？
等等，西門摩！
秋惜顏腦海中警鈴大作，李叔叔在急速奔跑中帶著恐懼打了電話給她，讓她一定要小心西門摩的報復。難道是李叔叔遇到了什麼事情？
秋惜顏心中警鈴大作，急忙按下回撥按鍵，可是這個時候李成延的手機已經是徹底打不通的狀態。
「怎麼辦，怎麼辦。」秋惜顏手裡攥著手機，急的在房間裡團團打轉，回撥電話足足打出去二十多個，到最後都是一直響鈴直到最後無人接聽自動掛斷。
依照剛剛的電話來推測，李成延目前的處境很可能非常糟糕。萬一他真的如同自己所猜測的，是被西門摩或者西門摩的手下追趕，不接電話的原因怎麼想，都覺得讓人膽戰心驚的。
秋惜顏左思右的躊躇了半天，最後還是拿起手機打通了墨子寒的電話。
「惜顏，什麼事？」墨子寒顯然已經睡了，迷迷糊糊之間連平時那個矜持而又微妙的秋秘書都忘了用，直接就改口喊了秋惜顏的名字。
而此時情況緊急，秋惜顏也沒空去計較墨子寒喊她是張三還是李四，直奔重點說道：「我義父留下的代理律師出了事情，他剛剛給我打了一通電話，讓我小心西門摩，但是電話里氣氛不對，我擔心他是被西門摩的人給盯上了。」
黑暗中的雙眸驟然一亮，墨子寒坐起來靠在床頭，對著手機一連串的發問道：「他電話里和你說了什麼，關於西門摩是怎麼說的，你給我打電話之前有試過回撥電話給他嗎？有人接聽嗎？」
「他只是告訴我一定要小心西門摩，說西門摩還在國內，而且必定會報復我和秋洛秋淵。」回憶起剛才的電話內容，秋惜顏憂心忡忡，「電話里他說話很急，像是在一邊逃跑一邊說話。他剛掛了電話沒多久，我就回撥過去，但是打了個二十幾個電話都是沒人接聽的狀態。」
聽秋惜顏敘述完了整件事，墨子寒冷靜的說道：「你別著急，我現在就讓人到李成延家裡和律師事務所附近去找他。還有，這件事你打電話和樂安也說一遍。」
「給樂安打電話有用嗎？」秋惜顏遲疑道：「現在這個情況，無論是綁架案還是報失蹤人口，都不符合條件啊！」
「西門摩現在是越獄在逃犯，有通緝令在身上，和他有關的消息，對樂安來說比什麼都珍貴。」墨子寒把藍牙耳機戴上，一邊穿衣服一邊對秋惜顏說道：「無論樂安願不願意管這件事，想抓住西門摩，他就必須管。」
「好，我去給他打電話。」秋惜顏心裡有了底，安心許多，掛電話之前，小聲說了一句，「抱歉，又給你添麻煩了。」
電話那頭安靜了兩秒鐘後，傳來一聲意味不明的低沉笑聲，緊接著是墨子寒一直以來富有磁性的嗓音，「你的事情，從來都不是麻煩。」
於是，這天晚上深夜兩點，整座城市都進入沉睡的時候。
墨子寒派出去的人手，樂安踹出去的同事。一輛輛的黑色轎車與警用牌照車輛在李成延的住址和律師事務所附近穿梭來回，竭盡全力搜索者他和西門摩的身影。
半夜三點，墨子寒安排好一切之後，在漆黑如墨的夜色中趕到秋惜顏家裡。
「怎麼樣了，找到李叔叔了嗎？」一見到墨子寒進門，秋惜顏像是屁股底下裝了彈簧一樣，幾乎是從沙發上直接竄到了墨子寒的面前。
墨子寒沉默著搖搖頭，扶著她回到沙發上坐下，「還在找，現在這種情況，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安心等吧，樂安那邊的人也在馬不停蹄的全城搜索了。」
秋惜顏兩隻手緊緊握在一起，心神不寧的對墨子寒問道：「你說，西門摩會不會對李叔叔做出什麼事來？他現在算是被逼到絕路上了，會找上李叔叔，一定是為了遺產的事情。」
可是，依李成延的性格，就算西門摩真的找把槍抵著他的太陽穴，他都是寧可被一槍爆頭，也不會出賣方成國的。
這也是方成國在認識的那麼多律師之中，挑中李成延做他的遺囑代理律師的原因。
「西門摩現在找到李成延，應該是想逼著李成延把方老留下的保險金庫的密碼和鑰匙給他。」墨子寒略一思索後對秋惜顏說道：「李成延的脾氣是出了名的倔，西門摩想從他嘴裡撬出話來都難如登天，更何況是拿到保險金庫的鑰匙和密碼。」
「所以，只要李叔叔不把保險金庫的鑰匙和密碼交出去，西門摩應該短時間內不會對他怎麼樣。」秋惜顏眼含希冀的望向墨子寒，即使心裡有了確定的推斷，也還是希望他能給她一個肯定的答覆，就像是心臟病發的人渴望一顆救心丸一樣。
「嗯，你說的對。」墨子寒被秋惜顏小鹿斑比一樣的目光看得心都化了，不顧旁邊管家和幾個下人的火熱注視，直接就將秋惜顏攬進了懷裡，一下下拍著她的肩頭，安撫她的情緒。
二樓死角里，雙胞胎擠成一團，嘰嘰咕咕的交流討論。
「哎，說抱就抱，這也太不見外了吧？」秋洛自言自語的揶揄墨子寒的動作。
秋淵把手機端得穩穩地，對著同樣開著視頻的墨泠，擺出一臉高貴冷艷的樣子說道：「看到沒，你家爹地居然大半夜跑到我家來非禮我媽咪，真是太過分了！」
墨泠也沒想到爹地居然進門不到一分鐘就把秋阿姨給抱住了，頓覺丟人，但還是堅強的反擊。
「那秋阿姨還半夜給我爹地打電話呢，他們倆頂多也就是半斤八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