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用計
「頭兒，我們在茶水間發現了個好東西。」
「什麼玩意兒？」樂安被對方雀躍的語氣感染，眉梢也跟著挑了起來。
那警察看了秋惜顏和墨子寒一眼，謹慎的彎下了腰，湊到樂安耳邊悉悉索索說了什麼。
「喲呵！」樂安聽完了誇張的喊了一聲，促狹的看向墨子寒，有些刻意的說道：「我說墨大總裁，你們公司這秘書組裡可真是有能人啊！」
墨子寒不是傻子，一下就聽出來樂安這話里的嘲諷意思，當即問道：「樂警官這是發現什麼了？」
茶水間能有什麼？秋惜顏站在墨子寒身後，看著樂安不懷好意的笑臉，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來，給咱們墨大總裁說說，你們發現了什麼好玩意兒！」樂安沒正經的和旁邊的警察揮了揮手，發號施令道。
那警察顯然不太願意把這種事和警務人員之外的人說，但是礙於樂安是他現在的頂頭上司，只好服從命令，對墨子寒說道：「我們在茶水間發現了一架微型攝像機。」
這話一說出來，墨子寒和秋惜顏都是心下一驚，因為頂樓的茶水間偶爾還兼作員工更衣室，有些女職員換衣服都是在茶水間裡關起門來進行的。
現在說在茶水間發現了微型攝像機，這說明什麼？說明頂樓秘書組裡有人偷拍女同事換衣服的畫面！
這種事放到任何一家公司都是醜聞，更何況是向來形象良好的墨氏企業，這要是被外面的媒體知道，報導出去，根本就是個屬於墨氏公司史上數得上號的誤點了！
「這件事別跟別人說了，還有誰知道，都和他們囑咐一下，嘴巴給我閉緊點！」樂安也知道這其中的利害，沒等墨子寒開口要求，就直接對屬下吩咐了下去。
「樂警官，謝謝了。」墨子寒也挺承他的這個人情，到過謝之後又對樂安說道：「那個錄像說不定有錄到投毒的人是誰，能不能讓我們一起看？」
樂安聽墨子寒這麼要求，楞了一下，忽的笑了一聲，有點為難的說道：「我說墨總裁，你們那個茶水間不是兼作女職員的更衣室嗎？咱們一起去看那個錄像，不合適吧？」
墨子寒也是聽了他的話才反應過來，臉色幾乎不可察覺的一紅，右手握拳擋在薄唇前，輕咳了一聲，看了看身邊的秋惜顏，對樂安問道：「讓秋秘書和你們的女警官一起看，這樣可以嗎？」
「成！」樂安也是個爽快人，只要不是太過分的要求，他也不會不答應。
兩個男人就這樣達成了協議，等到警察把裝著微型攝像機的東西拿過來的時候，墨子寒和秋惜顏立馬就明白剛才樂安為什麼笑成那樣了。
這裝微型攝像機的人居然是把攝像機裝在了一隻皮卡丘造型的桌面垃圾桶上，更搞笑的，那個微型攝像機的攝像頭，剛好在皮卡丘短短的兩條小腿兒之間。
秋惜顏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陷入一種糾結的狀態，不用說裝微型攝像機這種事有多變態，光是會把微型攝像機裝在這種地方的人，就足夠變態了好嗎！
放過那隻皮卡丘，它還小！
警察小哥找來了鑑識科的人準備把微型攝像機取出來，大傢伙都坐在一邊等著，唯獨墨子寒盯著那隻悲催的皮卡丘想了半天，在鑑識科的人要下手去拆的時候，突然開口阻攔道：「等等，先別拆。」
「怎麼了？」秋惜顏扭頭看他，不知道他又想起來什麼了。
墨子寒拍了拍秋惜顏的頭，示意她安靜等著，而後又和樂安說道：「等我一下。」
樂安一頭霧水，但也知道墨子寒不是會莽莽撞撞隨便開口耽誤事的人，便點了點頭，還特意和鑑識科的人囑咐了一句，「等墨總裁回來。」
其實墨子寒倒是也沒出門，他只是走到辦公室的文件櫃前面，蹲下打開文件櫃最下面的小門，在裡面倒騰了半天，終於舉著一隻紙盒子走了回來。
秋惜顏看到那個紙盒子上的圖案，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窘窘有神。為什麼墨子寒的辦公室也有一隻皮卡丘，難道公司其實已經被神奇的皮卡丘占領了嗎？
「這是公司上次給每個辦公室發的小東西，我這兒一直扔著沒用上。」墨子寒見眾人都是窘字臉盯著他，忍不住解釋了一句。
「可是這個和現在的微型攝像機有什麼關係？」樂安怎麼想都想不通，語出驚人道：「難道這個是你拿來監視全公司員工的神秘道具？」
秋惜顏被樂安這猶如神來之筆的一句給說的簡直不知道該怎麼接他這話，只好閉嘴。
墨子寒拿著那隻皮卡丘的小垃圾桶的手滑了一下，趕緊用另一隻手去扶著，才避免了那隻皮卡丘才得見天日就被摔成粉身碎骨的悽慘下場。
「現在看錄像，還不知道要看多久，我想用個更快的辦法來解決這個事情。」墨子寒把兩隻皮卡丘放到一起並排坐著，滿意的看著兩隻小傢伙長得一模一樣，毫無破綻，繼續說道：「拿著這個出去，就能知道下毒的人是誰了。」
秋惜顏問出在場所有人的共同問題，「有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墨子寒胸有成竹的點頭，找出記號筆在被他拿出來的那隻皮卡丘的兩隻小腿兒之間畫了個黑點，為求逼真，還特意留了一抹高光，看著還真是很像微型攝像機的鏡頭。
樂安覺得這事兒夠好玩兒，直接拋棄了對墨子寒不太信任的屬下們，興致勃勃的問道：「墨總裁，你打算怎麼辦？」
「拿著這個出去，就說錄像不看了，只要誰自己認了這事兒，我就給他自己遞辭呈的機會，否則就是由公司出面辭退，一切事實都會寫到人事履歷里。」墨子寒嘴邊的笑容帶著幾分惡意，他把那隻被標記的皮卡丘放在掌心，眼裡是欲來的風雨。
劉晨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怎麼可能就白白遭了這種罪，那個下毒的人，他一定要親手揪出來。
於是，就在外面的那些男女職員看著警察捧著茶水間裡的皮卡丘進門還沒五分鐘的時候，總裁冷著臉掐著皮卡丘根本不存在的脖子從辦公室走了出來。
「總裁說了，現在最要緊的是劉秘書的事情，所以，這個順帶被發現的事情他可以不追究。」秋惜顏作為劉晨不在身邊的時候，墨子寒的第一發言人，將墨子寒剛剛交代的話順暢如流的複述了一遍，「只要你自己出來承認這件事，公司就允許你自己遞辭呈，但是如果你不出來，最後被我們查到是誰，那麼就等著被業內封殺吧。」
在外面的秘書組成員都面面相覷，總裁這是在說什麼？還是個女職員眼尖，發現了皮卡丘兩條小短腿兒之間的黑點兒，戳了戳她身邊的人，小聲問了幾句。
這種問題的聲音並不大，但是當所有人都開始彼此或者驚詫或者氣憤的交換消息的時候，那聲音就像是幾百隻蚊子在你耳邊嗡嗡叫，煩都能煩死你。
秋惜顏見沒人理她，覺得有點想打退堂鼓，這麼嚇唬，誰能出來認錯？而且，就算出來認錯了，也和劉晨的事情沒關係啊！
發覺了秋惜顏的小心思，墨子寒端著架子給了她一個十分冷酷的眼神，秋惜顏立馬會意，太高了一點聲音又說道：「給你們最後一分鐘，考慮好了自己看著辦。」
她這句話才說完，原本在人群里左顧右盼的一名男子終於是狠下心，站了出來。
這個人對於秋惜顏來說算是十分出乎意料的人物。
趙之謙，秘書組裡除了劉晨之外的二把手，只要墨子寒和劉晨都不在公司，那麼頂樓一切事物都是有他暫代處理，只有重大業務的文件才會單獨留下，等待墨子寒來處理。
這麼一個人，居然會是在茶水間放微型攝像機偷拍女職員換衣服的變態？
秋惜顏覺得自己的世界觀都碎了。
「之謙，你說這小玩意兒是你的？」墨子寒把手裡的皮卡丘遞到趙之謙面前，聲音冷凝的問道。
趙之謙面如死灰的點點頭，「沒錯，是我的。」
「是個屁！」墨子寒從來沒在人前爆過粗口，可今天卻破了這個規矩。
他猛地把手裡的皮卡丘擲到地上，塑料製品的皮卡丘頓時被砸得四分五裂，碎料碎片竄出去老遠，在地上蹦出叮叮噹噹的響聲。
趙之謙被墨子寒突如其來的發狂給震住，整個人僵硬著身體站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出。
「趙之謙，我問你，你為什麼要下毒？」墨子寒伸手拽住趙之謙的襯衫領子，用力一提，硬是讓身高不足一百七十五公分的趙之謙和身高找過一百八十五公分的他對視。
「什麼下毒？」趙之謙先是茫然，繼而是驚恐，他搖頭搖得像是脖子都要斷掉，拼命說道：「總裁，我只是偷拍而已，我沒下毒，我真的沒下毒啊！」
「你、沒、有？」墨子寒的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裡磨出來的，他齜目欲裂地看著趙之謙，攥著對方襯衫領子的手上爆出青筋，厲聲道：「警察才把這東西拿進去五分鐘，根本沒時間確定錄像內容。會做這種事的人不可能這麼爽快就認罪，唯一會立刻認罪的，只有在茶水間下毒，被攝像機拍下全過程的犯人！」
秋惜顏看著趙之謙蒼白的臉色，這時候終於弄明白了墨子寒的用意。
真正的偷窺狂變態不可能會甘心在什麼都不確定的時候就認罪，而會急著頂下罪名，把皮卡丘和錄像一起拿走的人，只可能會是那個心急火燎的投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