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小曖昧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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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現場,除了墨子寒踩在廢墟上的聲音,以及被他扔到一邊的水泥塊砸到地面的聲音之外,安靜得讓人覺得揪心。

  「墨,別這樣,我現在就找人來挖開這些東西,而且那位小姐不一定在這裡,對方不是讓你把贖金送到哈萊姆區嗎?」布蘭克不忍心再看下去,走到墨子寒跟前抓住他的胳膊,試圖阻止他。

  而布蘭克這樣的舉動,換來的是墨子寒結結實實砸在他腹部的一拳。

  被揍了的布蘭克向後倒退了好幾步才站穩,他哭笑不得的看著墨子寒打了他之後就繼續沉默著在廢墟中徒手挖掘。布蘭克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走到墨子寒身邊,跟著他一起開始搬開那些水泥塊。

  喬凡,阿爾傑和科尼看到這樣的場面,彼此看了幾眼,也都默不作聲的走了過去。

  那位先生並沒有像是電影裡那樣嚎啕大哭或者瘋狂的掘動廢墟,可是,就是那種仿佛不挖完那些廢棄物,就絕對不會放棄的沉默和堅持,讓人無法袖手旁觀。

  「嘶!」墨子寒被斷裂的水泥板里的鋼筋在手心劃出一道重重的傷痕,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墨,別再挖了!」布蘭克從手電筒的燈光下看到墨子寒血流不止的傷口,強硬的扳住墨子寒的肩膀,「你再這樣下去手會廢了的!」

  被趕過來的喬凡扳住另一半肩膀的墨子寒掙脫不開他們的鉗制,臉頰肌肉抽搐了幾下,爆發似的大吼:「是我的手重要還是她的命重要!該死的你們這群混蛋放開我!」

  秋惜顏還被埋在這下面,再不快點,再不快點她就……

  「墨子寒?」

  正當布蘭克感到快要壓制不住墨子寒的時候,一道帶著點迷糊的嗓音,在廢墟的某個角落裡響起。

  墨子寒腳下的碎石被他踩出「喀拉」聲,他原本奮力掙扎的動作停了下來,整個人像是被傳說中的美杜莎看了一眼,成了石頭似的僵在原地。

  剛剛,他好想聽到秋惜顏的聲音了?

  「喂,墨子寒你在嗎?」

  就在墨子寒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的時候,另一道比剛才更加清晰的聲音再度傳入耳中。這一次,連布蘭克他們也都聽到了,幾個人面面相覷,原本鉗制著墨子寒的力道也鬆了下來。

  「秋惜顏?」墨子寒把這三個字說出口,只有自己知道,自己的話音有點發顫。

  被困在廢墟邊角的秋惜顏感動得快要哭出來,「是我!你現在找得到我嗎?」

  墨子寒霍地一把抽走喬凡手裡的警用手電筒,照向秋惜顏的聲音傳來的地方,眯著眼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在廢墟一角晃動的一隻手。

  「我馬上過去。」墨子寒拎著手電筒三步並作兩步地踩過那些水泥塊跑向秋惜顏,期間還因為腳下不穩而險些絆倒。

  等到跑過去之後,就見到秋惜顏灰頭土臉的被卡在一塊水泥板和牆壁之間,墨子寒回頭對著布蘭克劈頭蓋臉一頓吼,「還愣著幹嘛!還不過來幫忙!」

  被當成搬運工的紐約高級督察挑了挑眉,對身邊的手下說道:「走,過去幫忙。」

  走過去的時候,布蘭克在心裡默念,看在你今天這麼丟人的份兒上老子就慣著你一次!

  幸運的是秋惜顏雖然是被水泥板卡著,但人並沒有受什麼傷,墨子寒兩手抄著她的腋窩把她從牆縫裡拎出來之後,她還是好胳膊好腿,能蹦能跳的四肢健全人。

  一直懸在刀尖的那顆心總算可以安然無恙的放下來,墨子寒只覺得今晚就是一直在坐過山車,心臟病都快被嚇出來了。

  可是剛剛獲救正覺得上天待她不薄的秋惜顏,真是完全沒感受到墨大總裁那大起大落後洶湧的腦電波,於是她特別不是時候的對著墨子寒笑著問道:「吃完了晚餐,有空來找我了?」

  站在墨子寒身後的布蘭克懷疑自己剛才清楚的聽到了,「嘣」的一聲,仿佛是忍耐力徹底斷線的聲音。

  墨子寒的表情從剛才救出秋惜顏後的放鬆,逐漸猶如暴風雨前積聚的陰雲一般沉了下去,當陰雲聚集到某個程度之後,如同雷鳴的吼聲震痛了秋惜顏的耳膜。

  「該死的,你為什麼不老老實實在酒店裡待著?」

  「一個人在外面亂跑什麼?」

  「被綁架很好玩嗎?」

  「你知不知道你差一點就死在這裡了?」

  秋惜顏被墨子寒吼得暈暈乎乎,眼冒金星,完全搞不懂這傢伙在激動什麼勁兒。被綁架的是她,差點死了的也是她,她才是比較有資格發脾氣的那個人吧?

  「喂喂,你有完沒完?」秋惜顏抬手用食指戳著墨子寒的胸膛,不讓聲勢地逼問道:「我會搞成這樣是因為誰啊?」

  「還不是因為某個混蛋隨意把我一個人扔在紐約街頭?」

  自知理虧的墨子寒向後退了一步。

  「我倒是也想在酒店待著啊,是誰連房卡都沒給我,還告訴酒店的人我根本沒在那個房間住啊!」

  不想被黑鍋的墨子寒辯駁道:「等等,當時接電話的人不是我……」

  「沒給我房卡的人是不是你!把我一個人扔在紐約,讓我只能向警察求助的是不是你!莫名其妙就對我發了一天脾氣的是、不、是、你!」

  秋惜顏最後每說一個字就在墨子寒胸口狠狠的戳上一下,無話可說的墨總裁硬是被一個小女人的氣勢給逼得連連後退。

  劫後餘生的喜悅之下,是被秋惜顏埋在心裡的恐懼。墨子寒剛才的舉動就像是打開了她心裡的某個開關,想要發泄的心情如流水一般奔涌而出,通通都衝擊向了眼前這個害她在異國他鄉遭遇這驚魂一夜的可惡男人。

  聽到身後布蘭克他們的竊笑聲,墨子寒羞惱地抓住秋惜顏的手,對她低吼道:「你鬧夠了沒有!有事回酒店再說!」

  秋惜顏發泄也發泄夠了,抽回被墨子寒握住的手,脖子一梗,哼哼著就走了。

  被晾在建築垃圾堆上的墨子寒感覺真是特別沒面子,特別想罵人!

  布蘭克接了個電話,走到墨子寒身邊對他說道:「那個綁架犯抓到了,你明天帶著那位小姐來局裡指認一下。」

  「嗯,這次麻煩你了。」墨子寒點點頭,想起秋惜顏手腕上那個亮閃閃的手銬,對布蘭克說道:「記得幫我看一下那傢伙身上有沒有手銬的鑰匙。」

  總不能讓秋惜顏戴著半隻手銬上飛機回國吧?

  布蘭克「呿」了一聲,「你和我說什麼麻煩,當初你救我的時候覺得麻煩了嗎?鑰匙的話,我回去問問把那傢伙抓回來的同事,如果沒找到的話,我讓局裡的人幫她打開就是了。」

  那時候他被人誣陷受賄瀆職,要不是墨子寒幫了他一把,他現在就不是配槍上街的警察,而是穿著囚服的犯人了。

  墨子寒唇角一挑,沒再說什麼,只是拿出他隨身帶著的秋惜顏的手機,發了條簡訊。

  回到酒店後,等到秋惜顏把自己一身灰塵洗乾淨,裹著浴袍出來的時候,布蘭克等人收拾好監聽儀器回了警局。擺在她面前的是一頓豐盛的晚餐。

  午餐吃了幾口快餐後就一直粒米未進的秋惜顏吞了吞口水,感覺能聽到自己的胃正在為眼前的美食而歡呼。

  墨子寒拿著紅酒走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的便是秋惜顏頭髮還濕答答滴著水,裹著浴袍蹲在桌邊偷吃草莓奶油塔。那副眯著眼享受美食的樣子,像極了一隻剛剛吃到魚的貓。

  「好吃嗎?」墨子寒的聲音里不由帶上笑音,在經歷過今晚的種種之後,能看到她像現在這樣偷饞,就已經很讓人覺得開心了。

  被抓到提前偷吃的秋惜顏臉色幾乎不可察覺的一紅,但還是堅持著把剩下的半個草莓奶油塔給塞進了嘴巴里。

  完全咽下去之後,她才對墨子寒說道:「味道不錯。」

  墨子寒為她的厚臉皮而失笑,「去把頭髮吹乾,這樣容易感冒。」

  「噢。」秋惜顏呆呆的應了一聲,回房間去吹頭髮,莫名的感覺到氣氛有點曖昧,簡直是連空氣里都在冒著粉紅泡泡。

  吹風機的噪音里,秋惜顏小聲的咕噥,「一定是因為今天吃的西餐!」

  羅曼蒂克什麼的,不都是要吃西餐才會有的嗎?嗯,一定是這樣的。

  吹乾了頭髮,秋惜顏順便換了身衣服才出去吃飯,穿著浴袍吃飯感覺更曖昧了,絕對要避免那種場景。

  秋惜顏坐下來之後,墨子寒對她問道:「你到底怎麼從那間房子裡逃出來的?」

  「我那個時候被那個人銬在床頭的欄杆上了。」秋惜顏抬起手,對墨子寒晃了晃手腕上的手銬,破皮的地方已經被她自己貼了創可貼,看上去有點悽慘。

  當時秋惜顏正努力想要用那一截鐵絲打開手銬逃出去,沒想到她那麼一用力,居然直接把已經鏽跡斑斑的老舊床頭欄杆給扯了一根下來。

  當時險些被斷開的床頭欄杆給在腦袋上戳個洞的秋惜顏真是內心感慨萬千。

  這得多少年的老古董,才會出現這種烏龍?

  不過,也多虧於此,秋惜顏才能從被銬在床頭的狀態中擺脫出來,雖然手上還戴著手銬,但是現在能逃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沒想到的是,她才握住那個小破屋的鐵門上的門把,就隱約聽到房子發出陣陣不堪重負的呻吟聲。心中警鈴大作,一心想要趕緊逃出去,可是怎奈何那少年離開之前居然把門從外面鎖上了。

  秋惜顏只好跑回屋子,試圖從側面的窗戶逃出去。哪知道,她才從窗戶里鑽出去,那個破屋就塌了,她當時也被那房屋塌陷的震動給衝擊的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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