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秋惜顏醉酒
墨子寒聞言低頭，只見碗裡滿江紅。
「……」他其實真的不怎麼吃辣。
「拿你沒辦法！」秋惜顏無語的又找老闆要了一隻碗和一隻勺子，一點點把沒拌開的辣椒油都舀出來，然後再把那碗麻辣燙推回墨子寒面前，「吃飯的時候就好好吃飯，什麼事一定要在吃飯的時候想？」
墨子寒聽著秋惜顏的嘮叨，臉上的笑容帶著幾分懷念，「高中的時候，我哥甩掉跟著他的保鏢，偷偷跑去吃路邊攤的餛飩。結果當然是被抓了回來，還被罰了一個月零用錢。我當時問他，想吃什麼直接和家裡的廚師說不就好了？幹嘛要一個人跑出去，你猜他怎麼說？」
「呀，你那個循規蹈矩的哥哥也有那種叛逆的時候？」秋惜顏稀奇的看著墨子寒，「那他怎麼說？是不是說路邊攤的比較好吃？」
墨子寒搖搖頭，「他說了和你很像的話。」
他到現在都還記得，向來最守規矩的哥哥笑著告訴他。
人生在世啊，就是要把自己沒嘗試過的事情都嘗試一次才不會白活，路邊攤的餛飩，可是我從來都沒有嘗試過的味道。
「這麼巧？」秋惜顏咬了一口魷魚，咽下去之後對墨子寒說道：「改天我一定要見見他，說不定我們兩個可以聊得來。」
墨子寒的筷子停在碗沿，「我哥四年前出了車禍，已經不在了。」
直到墨遠去世之後，墨子寒才發現，記憶里的兄長一直都是懂事而自製的，他從來沒聽哥哥提起過，他喜歡什麼，想要什麼。
那碗餛飩究竟好不好吃，墨遠沒告訴過他，但是在墨子寒的記憶里，那是溫潤儒雅的兄長，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像個真正的少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抱歉。」秋惜顏完全沒想到幾年前還和自己見過面的人，如今竟然已經離世。
「沒事，你又不是說了什麼不好的話。」墨子寒扯了扯嘴角，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雖然是我帶你去公司的，不過該有的手續還是要有，今天下午把入職手續辦好，明天你來上班的時候記得帶上簡歷，去交給人事部存檔。」
正想著該怎麼讓墨子寒放棄這件事的秋惜顏敷衍了幾句，看到堆放在牆邊的啤酒時眼前一亮，頓時有了主意。
「你知道嗎，」秋惜顏努力讓自己笑得真誠一點，「吃麻辣燙的時候，就是要再喝點酒才對的！」
把人灌醉好辦事，這句話放在哪裡都行得通。
有些事情，雖然和常識有關，但是只要智商不出問題，也都能聽得出其中的陷阱。
墨子寒戒備地看著秋惜顏，「通常在餐桌上勸人喝酒，都不會是為了什麼好事。」
「你一定沒有坐在這種小店裡喝過啤酒對不對？」秋惜顏一本正經的說道：「這也是在嘗試你從來沒有嘗試過的生活！」
「可是我還要開車。」
「沒事沒事！你儘管喝就是了！」秋惜顏自信滿滿的拍著胸脯保證，「車由我來開就好了！」
墨子寒那雙犀利的黑眸微眯著，「總覺得你太熱情了。」
原本還覺得這次一定很容易成功的秋惜顏笑容一僵，「我只是想帶你領略一下平民生活而已。」
「是嗎？」墨子寒對於秋惜顏的理由付之一笑，「那真是多謝了。」
見墨子寒不打算反對，秋惜顏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嘿，只要他不反對，那就總會有被灌倒的時候！
第一瓶啤酒上桌。
「吶，這種啤酒你一定沒喝過，其實也挺好喝的！」
……
第七瓶啤酒上桌。
「呃，你覺得怎麼樣？」
「雖然味道不是多好，但是也挺有新鮮的。」
面對喝啤酒如同喝可樂的墨子寒，秋惜顏不信邪，又問道：「你要不要試試白酒？麻辣燙配白酒味道也很不錯的！」
「好啊。」
墨子寒看著秋惜顏那雙閃閃發亮的眼睛，她一定不知道，她所有的心思都寫在自己的眼裡了。
半小時過後。
一打空啤酒瓶和一隻空白酒瓶擺在桌子上，秋惜顏目瞪口呆地看著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墨子寒，這傢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千杯不醉嗎？
「怎麼，下一種酒是什麼？」墨子寒笑得有些戲謔，對秋惜顏說道：「或者直接再叫一瓶白酒？」
秋惜顏心中淚流滿面，這傢伙一定是外星人，哪有一大瓶二鍋頭灌進去還連頭暈都看不出來的地球人！
「你喝醉過嗎？」已然放棄灌醉計劃的秋惜顏無語的問。
墨子寒認真的想了想，「唔，高中畢業慶祝會的時候，喝到走路有點不穩。」
「其他人喝成什麼樣了？」秋惜顏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
「都躺下了。」墨子寒這次特別誠實。
秋惜顏額際垂下三條黑線，怎麼看都覺得，這傢伙的臉上迸發出一種名為自豪的光芒。
「原本是打算把我灌醉，然後再逃跑一次？」墨子寒看著滿臉失望的秋惜顏，笑問道。
「是啊，誰知道你居然會是這種非人類體質！」秋惜顏給自己倒了杯啤酒，咕咚咕咚的灌下去，那姿態豪邁的讓人不忍直視。
墨子寒津津有味的吃著麻辣燙，慢條斯理的提醒道：「你剛才說你一會要開車的。」
秋惜顏計劃失敗心情正差，瞪了他一眼，「我反悔了不行嗎，你不是說你的司機是隨叫隨到的嗎？實在不行還可以打車嘛！」
「你該不會是喝醉了吧？」墨子寒瞅了一眼轉眼間就空掉了的啤酒瓶，覺得剛才沒攔著秋惜顏喝酒是個錯誤的決定。
「哈？」秋惜顏誇張的笑了一聲，「誰醉了？你以為就你會喝酒嗎？少看不起人了！」
「我的確太高看你了。」墨子寒太陽穴隱隱作痛，這小女人的酒量真是……讓人不敢恭維。
秋惜顏不理會墨子寒的感嘆，抓著酒起子就要再開一瓶啤酒，已經預見到再讓她喝酒一定不會有好事的墨子寒趕緊把她面前的啤酒都拿走。
「喂喂！你幹嘛啊！」秋惜顏伸手去搶，卻因為動作不穩而撈了個空，嬌聲道：「我會自己付錢的，你把酒還給我！」
墨子寒拎了一個空酒瓶給她，淳淳善誘，「你看，這些都喝光了，沒有酒了。」
「啊？」秋惜顏呆呆地把把酒瓶倒過來，果然是一滴都沒有了，失望地拍桌，「我還沒喝夠嘛！再拿酒來！」
中年老闆剛想給秋惜顏上酒，就被墨子寒的眼神硬生生逼退。
他有種如果敢把酒拿過去，一定會不得好死的預感……
「總共多少錢？」墨子寒對老闆的識相感到非常滿意。
被墨子寒的氣勢震懾得雙腿都有點發軟的店老闆算錯了三次帳單，在墨子寒一聲咳嗽之後，狠心劃掉了零頭，拿著單子過來，「總共兩百。」
墨子寒看了一眼被劃的亂七八糟的單子，在店老闆感動的目光中掏出三張毛爺爺放到桌子上，扶著醉的面頰泛紅的秋惜顏站起來，「好了，這裡沒有酒了，我們走吧？」
秋惜顏小孩子氣地跺腳，「好，我們去下一家喝！」
回到扯上，墨子寒頭疼地看著嚷嚷著要找地方繼續喝酒的秋惜顏，「一瓶啤酒就這樣了，你還想喝？以後不許你喝酒了。」
「你幹嘛也逼我！」秋惜顏忽然抓住墨子寒的衣領，對他乾嚎，「義父逼我嫁人，西門摩逼我結婚，你又逼我去給你工作！現在還逼我不許喝酒！你們都是壞人！壞人！」
墨子寒把秋惜顏的雙手從衣領上挪開，「我是為你好。」
「為我好就可以逼我？」秋惜顏眼裡滲出水霧，委屈的小聲說道：「都說是為我好，可是你們這麼逼我，我心裡都難受死了，哪裡好了？」
從未見過秋惜顏這般脆弱的模樣，墨子寒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一隻不再炸毛的貓，只好把平時哄墨泠的動作搬來挪用，抬手去揉她的頭髮，溫聲道：「西門摩是壞人，可是我和你義父不是，知道嗎？」
「你和西門摩都是壞人！」秋惜顏撅著嘴扭頭，避開墨子寒那隻溫暖的手。
再度被她把自己劃分成西門摩那一類人，墨子寒真是感到無比堵心，「你就不能不要把我和那個人渣放到一起說嗎？」
秋惜顏傲嬌的哼哼，「就說，你咬我啊！」
看著她那副讓人恨的牙痒痒的姿態，墨子寒想都沒想，直接咬下去了，嘴對嘴的。
唇上多了另外一個人的溫度和氣息，被啃咬帶來的輕微疼痛讓秋惜顏低呼了一聲，想要推開對方，卻反而被抓住了雙手，反剪到身後。
墨子寒盡情的品嘗著自己送到嘴邊的獵物，懷中人的抵抗在他的手中輕易被化解。
外面是風和日暄，車水馬龍，車裡是交頸而擁，唇舌纏綿。
忘記換氣的秋惜顏被窒息感硬生生的驅散了酒意，自己反應過來之前，牙齒就已經上下一合。
「嘶！」猝不及防的襲擊讓墨子寒疼得倒抽冷氣，修長的食指摸上受傷的薄唇，點點鮮紅在指尖綻放，證明著他剛才居然在接吻的時候被、咬、了！
秋惜顏這時候哪還顧得上墨子寒疼不疼，猛地往後一退，後背靠上車門，「你你你，你這是非禮！」
「我怎麼記得你剛才也挺陶醉的？」被咬了的墨子寒陰沉著臉，「啊，我想起來了，秋小姐有喝醉酒就會對男人隨便出手的習慣呢。」
「喂！你這根本是……」剛才危機時刻腎上腺素激增驅散的酒意又捲土重來，秋惜顏扶著腦袋，怎麼都想不出她剛才要說的那個詞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