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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故意的話,那你就更可惡了!”溫禮安也不甘示弱,從坐著也變成半跪著,此舉讓他的壓迫力渾然天成,導致於梁鱈下意識間縮了縮脖子。

  下一秒,又硬著頭皮挺直腰:“到底我哪裡可惡了?”

  “聖誕節!你說給親的!”溫禮安一字一句,“怎麼?現在還想裝你忘了,還是想賴帳,噘嘴魚,這一個月來你可是沒少玩禁言令,少則五分鐘多則半個鐘頭,你現在要和我說你玩得不盡興嗎?嗯!”

  脖子又下意識間縮了縮,這一次,沒敢在直起腰來。

  垂下眼睛:“我沒說玩得不盡興,可是……溫禮安,我……”

  “少給我說那些沒用的話,親還是不讓親?!”

  “溫……溫禮安,你幹嘛用那麼凶的語氣和我說話。”梁鱈的聲音低得像蚊子,“我沒說不讓親。”

  “那現在親。”

  現在親,哪有人這樣討論接吻的問題,總得培養一下氣氛,比如說樓下的聖誕樹下,那是梁鱈理想中的接吻場所。

  可介於溫禮安現在好像很生氣的樣子,也只能在這裡了。

  環顧一下四周,這裡似乎也很適合接吻,窗外景物在白雪覆蓋下宛如童話世界,窗框掛著一閃一閃的小星星,閣樓門板有聖誕花環,閣樓很暖和而且尖屋頂。

  更有,眼前的男人看著好像一刻也等不了的樣子,直把她都看得忍不住揚起嘴角。

  “還敢笑。”他啞著聲音。

  “我就笑,我就笑。”低低的,軟軟的說著。

  “再笑的話我就吻你了。”

  笑,這一次笑是為了讓他吻她,讓他能吻到她。

  他坐在地毯上,她坐在他腿上,在他唇貼上她唇時手以纏繞式環上他頸部,終於,他們從牽手邁進接吻階段,就像這是世界普通情侶一樣。

  靠柔軟極了,柔軟得讓她都忍不住想著要是躺在上面感覺一像踩在雲彩上,這種想法讓她的身體違背意志,背斜斜靠在那堆靠墊上,果然就像是躺在大堆雲彩上,那種感覺舒服得讓她忍不住溢出聲來,細細碎碎那一聲惹來他大口的呼吸,這時直覺告訴她,要推開他,手聽從了意識,可也不知道是她的力氣太小還是溫禮安太重,幾次之後他似乎越過得意了起來,就吃准她拿他沒法子,她和他的體重比例擺在那裡呢。

  咬牙,再去推。

  “別動,不然後果自己負責。”他在她耳邊低聲警告。

  這話讓梁鱈嚇得直接收回手。

  在耳畔縈繞的氣息並沒有因為她的靜止不動而回歸穩定,而是越發灼熱,她能清楚感覺到他所身體釋放出來,這還是梁鱈第一次見到溫禮安這個樣子,一個吻也不至於把他抖成這樣吧?看著有點像急熱病患,據說這類有一部分原因是由於誤食食物所引發,今晚是梁鱈做的晚餐,晚餐有小龍蝦,最近新聞頻頻報導有人因為食用了小龍蝦而住進醫院。

  “溫……溫禮安?”小心翼翼問到,“有沒有感到胃部不舒服什麼的?”

  緊貼住自己的那具身體抖動得更厲害,“噓——”他示意她安靜。

  “溫禮安,我去打電話叫醫生。”梁鱈越看越覺得溫禮安不對勁,“溫……唔……”

  唇被狠狠壓住,伴隨著他這個動作,梁鱈意識到自己傻得可憐,那哪裡是急熱病,分明是……在即將窒息時,溫禮安放開了她。

  理了理被他弄亂的頭髮,低聲說了句“我先下去了。”

  也就剛剛移動身體,手就被抓住。

  晨光一格一格從百葉窗滲透進來。

  瘋了,瘋了,梁鱈額頭一下一下磕在浴室門板上,她躲進浴室已經有半個鐘頭了,這會兒,她連上班會不會遲到也不想去理會了,昨天晚上她和溫禮安把“讓親”和“可以干那種事情”全部完成了。

  今天早上她可是費了很多勁才把壓在她身上的溫禮安推開,天知道那是多麼費勁的事情,溫禮安都要把她壓扁了,在推他時還要顧忌到不能把他弄醒,好不容易,推開他,貓著腰穿回衣服,不敢讓自己腳步發出任何聲音,沿著樓梯打開浴室門,反鎖浴室門,打開燈。

  明晃晃的燈光下,頸部鎖骨遍布一個個用力吮出來的印記,而自己昨晚的行為讓她更是羞得無地自容。

  無地自容間,頭抵在門板上,她和溫禮安昨晚在閣樓上的行為像一幅幅影像,來到最羞人部分頭就往門板磕一次。

  什麼?“溫禮安,你說怎麼辦我都依你。”很明顯昨晚她是以一種無比愚蠢的姿態一步步掉進溫禮安的陷阱里。

  再一次,額頭狠狠往門板上磕去。

  門外,溫禮安在說著,噘嘴魚都是我的錯,別再磕了,你要是想聽磕門板的聲音,我來磕給你聽好不好、“砰——”的一聲,梁鱈額頭狠狠往著門板。

  惡狠狠警告:“你敢,溫禮安,你現在做什麼事情對於我來說都是錯的,你所有的提倡我都要反對。”

  為了表達自己的決心:“砰——”“砰——”“砰——”

  “好好好……”溫禮安以一種心疼得要命的語氣,“女王大人,我現在什麼都不做。”

  門外很安靜很安靜。

  一安靜下來,暗夜裡那些惱人的畫面再次席捲而來,頓腳,額頭往著門板:“砰——”

  額頭撞在門板發出的餘音還沒消散,門外溫禮安的聲音又急急響起:“就把昨晚發生的一切當成一場足球比賽進行時發生的電線短路,現在,我們還處於剛剛接吻的階段。”

  電線短路?也就是說……換一種說法就是昨晚在閣樓發生的事情可以當成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就不會有她說的那些羞人的話了。

  隔著門板:“溫禮安,我們昨晚沒發生過任何事情,你信不信?!”

  “……”

  “砰——”“砰——”

  第三次,梁鱈卯足力氣,額頭狠狠朝著門板——

  “信,我相信!”

  梁鱈打開浴室門,看了溫禮安一眼,這個混蛋昨晚做了那麼多事情怎麼看起來反倒是氣色不錯的樣子。

  “溫禮安!”板下一張臉,目光狠狠鎖定在溫禮安的臉上,“跟著我念,昨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昨晚——什麼——事情——”溫禮安目光毫不忌諱落在她鎖骨處,語氣慢吞吞的,“都——沒有——發生過——”

  艹!這是故意要氣死她嗎?梁鱈一把撥開自己的劉海,讓溫禮安好好看看自己紅腫的額頭,惡狠狠的:“念!”

  “昨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昨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昨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5)

  2017年第三天,梁鱈跟著溫禮安來到紐約,溫禮安這次來紐約主要目的是以新能源代言人的身份出席聯合國氣候大會,期間他會以致信方式發表主題演講。

  車子停在聯合國大樓指定停車場,溫禮安拉著她的手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進入聯合國大樓內部。

  慶幸地是,期間沒有一個人對和溫禮安十指相扣的女人表現出一絲好奇,更沒有藉助角度方位玩起偷偷打量的遊戲。

  緊隨溫禮安,梁鱈看著他和那些赫赫有名的人握手,攀談,那一刻梁鱈眼中的溫禮安和去年、甚至於昨天的溫禮安都不一樣。

  眼前,那緊握她手的青年,不是她的鄰居,不是會搶走她包的機車騎士,不是每天晚上固執於檢查她家門窗的追求者。

  但那有什麼關係呢,那都是她的禮安。

  她相信著,明年、甚至於明天她的禮安都會和今年、現在的禮安都不一樣,她的禮安最終會站在世界中央,傳達出強大的聲音:我是一名來自於天使城的孩子。

  是的,我是一名來自天使城的孩子。

  溫禮安是一名來自於天使城的孩子,梁鱈也是一名來天使城的孩子。

  在溫禮安出席主題發表演講期間,梁鱈被工作人員帶到聯合國博物館,博物館記錄著在這幢大樓發生的具有代表性的時刻。

  一個個致力於推動這個藍色星球一步步走向文明、和平而產生的公約以圖片形式記錄在牆上,讓梁鱈宛如置身於時間長廊。

  那聲低低的“梁鱈”就在她身後。

  回頭。

  她花了點時間才把站在她身後的男人認出來。

  黎以倫,和那座天使城有關的舊人,著深色中短上衣,風度翩翩。

  他朝著她微笑:“新年假期期間我胖了整整七磅,我希望這多出來的七磅不會讓你產生出那個胖男人是誰這樣的想法。”

  梁鱈搖頭:“黎……”

  想起黎以倫不喜歡她叫他黎先生,迅速閉上嘴,改稱黎以倫。

  沉默——

  那沉默也許和曾經發生在他們之間關乎男女情感關係有關。

  先打破沉默的是黎以倫:“和溫禮安一起來的?”

  點頭,添了一句“你呢?”

  “我來看黎寶珠,黎寶珠是這次氣候大會的書記員之一。”

  黎寶珠,多麼遙遠的事情。

  這幢大樓又多了一名和天使城有關的人了,也許那另外兩個人在另外一個場合上也在進行著相遇時刻,面對面,笑容釋然。

  紐約街頭大雪紛飛,離開時太匆促梁鱈把大衣落在休息室了。

  在巨幅GG海報下,黎以倫把他的大衣披在梁鱈身上,再之後他拿出了一疊錢從一對情侶手中換來雨傘和一紅一黑圍巾。

  黎以倫圍著黑色圍巾撐著傘,梁鱈圍著紅色圍巾,兩個人共用一把傘走在紐約大雪紛飛的街頭。

  “梁鱈。”

  “嗯。”

  “我能不能把這場雪聯想成專門為黎以倫和梁鱈相遇而來。”

  梁鱈笑了笑。

  “笑了,那就意味著認同。”

  梁鱈再笑了笑。

  “梁鱈。”

  “嗯。”

  “他們說這個星球是圓的,走著走著就會遇見,我偶爾想像過我們相遇,我得告訴你,真實的相遇場景遠比我腦海中任何想像都還來得美好,大雪紛飛的街頭,她身上穿著我的外套,我們在風雪中共有一把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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