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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眶又一次紅了。

  微揚起下巴,試圖硬將已奪眶而出的眼淚給憋回去,卻徒勞無用。抬手,用指腹輕拭掉帶著熱意的眼淚。

  三人從小一起長大,彼此都把對方當親人。甚至於,早已勝過了親人。

  半小時後,主治醫生準時出現在了病房裡,定點查房。

  「李護士,病人體溫多少?」一身白大褂的主治醫生立在床頭。一手拿著一個iPad,一手拿著支感應筆。

  垂頭為病人做著病情記錄。

  「體溫正常,三十六度五。」護士將水銀溫度計舉到眼前,眸光定定地望著溫度計。

  醫生埋頭「嗯」了聲,隨之用手裡的感應筆在「溫度」那欄上填上數據,「等會兒給病人再輸500CC的葡萄糖。」

  「好的,陳醫生。」護士點頭應道。

  尹恩紅著一雙杏眼站在床沿邊,身後是沉著一張憔悴臉蛋的謝霂仰。程溢畫則安靜地立在床尾,臉色凝重。

  「醫生,請問病人的病情嚴重嗎?」尹恩見主治醫生這邊差不多查完房了,這才衝著醫生禮貌地開口。

  「病人被送到醫院時已是處於輕度昏迷的狀態,身上有三處軟骨質挫傷。」主治醫生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女人,看著女人此番明顯的焦急模樣,想來是病人家屬,便耐著性子重複了一遍。

  「其實這些都還好,最關鍵的是頭部與石頭碰撞,導致顱內有淤血。」

  「關於軟骨質挫傷這塊兒,我們已經做了相關的手術處理。都是小手術,家屬不用擔心。」主治醫生補充著道,「至於頭部這塊兒,考慮到顱內出血量小於三十毫升,沒有達到做開顱手術的必要,所以我們對病人做了脫水降顱壓的保守治療。」

  「那病人什麼時候能醒?」尹恩安靜地聽著醫生講完話,開口問道。

  「不出意外的話,今天之內就能醒。」主治醫生微擰眉,肯定著回答。

  「謝謝醫生。」聽主治醫生這麼一說,尹恩心裡懸著的那塊石頭才總算是落地了。

  待到醫生和護士一前一後離開病房後,尹恩這才不緊不慢地側過身,感激地看著眼前的謝霂仰,「辛苦你了,照顧了紀瓔一整晚。」

  「.......不辛苦。」對於這人的客套言論,謝霂仰感到有些詫異。

  「這裡有我就行了,你回去休息吧。」

  「不用!」謝霂仰立馬出口拒絕,錯過尹恩的身子,將目光輕落在病床上的紀瓔身上。

  「我得等著紀瓔醒過來,才能放心。」謝霂仰的態度很是明確,無論她尹恩說什麼,自己現在也不可能走。

  從昨晚得知紀瓔出事後,謝霂仰第一時間連夜搭乘飛機趕來了橫店。整整一夜未曾合眼,就在快天亮的時候,實在是困得撐不住了,這才勉強囫圇睡了三四個小時。

  「好。」尹恩也知道,自己沒什麼資格去要求別人離開。

  病房一度變得沉寂,在場的三人都未開口說話。

  突然,謝霂仰的手機響了,突兀的刺耳鈴聲打破了這死寂沉沉的氣氛。

  謝霂仰蹙眉,趕緊掏出外套口袋裡的手機,將手機調成了震動。一個轉身大步離開了病房,去到過道外接電話。

  「尹恩,要不你去隔壁房間休息會兒吧。」程溢畫繞過床尾,徑直來到了尹恩的身旁,開口勸道。

  這人從巴黎連夜趕了回來,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雖然是私人飛機,節約了兩地中轉的時間,可怎麼算也得十三、十四個小時。

  再者,從這人一臉的明顯倦意來推測,想來這人在飛機上也沒怎麼睡覺。

  「不用,我不累。」尹恩一口拒絕。

  一下私人飛機,尹恩就馬不停蹄地趕來了市醫院。腦子裡的那根弦崩得很緊,已幾近臨界點。

  飛機上,尹恩幾乎都沒合眼。實在困意難擋的時候,睡了那麼一小會兒,然後就被噩夢給驚醒了。

  這個噩夢是有關紀瓔的。

  夢裡,紀瓔渾身是血,整個人蜷縮在一片泥濘沼澤里。灰濛濛的低矮天空正下著絲絲細雨,周遭一片灰暗沉寂。

  雨霧越來越厚重,將紀瓔籠罩在雨霧中。

  自己分明就站在紀瓔面前,與紀瓔只有著一米之隔。雙腳卻如同被無形的繩索拴住了似的,根本就挪不動絲毫。

  嘴裡拼了命地高聲喚著紀瓔的名字,卻沒有一丁點兒聲音從喉嚨里發出。

  「那我去給你買早飯。」程溢畫見勸不動,也就不再勸了。

  「嗯。」尹恩應了聲,仍死死地盯著床上的紀瓔。自始至終,目光都未曾從紀瓔的身上離開過。

  倆人剛一結束這個話題,床上原本睡得格外安穩的紀瓔突然顫了顫兩扇濃密睫羽。隨之,眼皮動了動,緩緩睜開了一雙漆黑美目。

  「紀瓔!你醒啦!」尹恩一愣,隨之展露出欣喜的笑顏。

  一步上前,激動地握住對方已拔了針管的右手,而自己手心裡則全是粘糊糊的冷汗。

  「怎麼樣?有沒有感覺什麼地方不舒服?」程溢畫也跟著大步上前,關懷著道。

  紀瓔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兩人的問題,而是左右看了看。眼神沒有焦距,像是沒有看到眼前站著的兩個大活人一樣。

  「怎麼不開燈啊?」紀瓔擰眉問道,「是停電了嗎?」

  「...........」此話一出,尹恩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偏頭看向了身旁的程溢畫,眼神里充滿了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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