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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九歌摸摸鼻子,笑道:“你這是怎麼了,感覺跟快死了一樣。”

  “你一個輟學兒童當然不懂,”紀銘“唉”了一聲,“要命的考試周啊。”

  楚九歌嘖嘖道:“那算了,你好好複習吧,我還打算明天約你一塊兒回大院轉一圈呢。”

  紀銘猛地咳嗽了一聲,然後小聲問道:“你明天要去看你奶奶?”

  “對啊。”楚九歌有些疑惑,不知道紀銘為什麼會突然這麼激動。

  “你奶奶最近開始學英語了,非常非常國際化,和其他老頭老太太站一塊兒完全就是鶴立雞群啊,都不是一個檔次的!”紀銘好心勸他,“你做好心理準備啊。”

  楚九歌哈哈笑起來,“我老心肝怎麼你了。”

  紀銘看不進去了,卷子一摔拿著手機出了自習室,“跟我沒啥關係,就是給我爺爺剃了個頭,丑得我爺爺半個月都沒出門了。”

  楚九歌笑得肚子都疼,特別期待明天小老太太能給他什麼樣的驚喜。他又隨便跟紀銘扯了一會兒,接著突然說:“其實我這次回來還帶了個人。”

  “誰啊?”紀銘來了興趣,趴在欄杆上的身子都瞬間站直了,“女朋友?”

  楚九歌不緊不慢道:“你、表、哥。”

  “你說紀肇淵啊,”紀銘無聊地哈了口氣,看著白霧散在冷空氣中,“真沒意思,害我白激動一場。”

  “你好好考試吧,”楚九歌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下次有機會再跟你講。”

  紀銘“嗯”了一聲,先行掛斷了電話。

  楚九歌沉默地在窗口站了一會兒,然後去書房轉了一圈,回臥室時手裡拿了一本相冊。他和紀肇淵一起坐在床邊翻看起來,“我小時候是不是和現在差別超大,當時我媽天天擔心我長不高。”

  楚九歌小時候就像一隻白糰子,直到中學個子才開始猛地躥了起來。

  紀肇淵看得認真,突然手指在其中一張上停了下來,“是我。”

  “啊?”楚九歌不解,湊過去仔細看了看,那是一張他三四歲時的春遊照,基本都是大院裡的孩子還有老人,“大寶貝你犯傻了吧,這個時候你少說也得十二三了吧,可這裡面都是幼兒園的小朋友啊。”

  紀肇淵指著假山的一角,“的確是我。”

  楚九歌眨眨眼睛,努力在不高的像素里辨認出後面擦肩而過的那個身影——即使在走路背依舊挺得筆直,的確像是紀肇淵一貫的作風。他有些難以置信,“不會這麼巧吧……”

  算不得巧,紀肇淵的外公和紀銘的爺爺是親兄弟,他逢年過節總會被帶著來大院裡走一圈親戚。他記得楚九歌,白白嫩嫩的小蘿蔔頭,笑起來臉頰上還有一個討喜的小梨渦,可一開口就變成頤指氣使的孩子王了。這種反差讓他多留意了一眼,但依然被他歸在了陌生人的範疇。

  他垂下眼,顧自翻到下一頁繼續看了,留楚九歌一人在旁邊吃驚。

  楚九歌把那張照片抽出來,倒在床上出神地盯著照片上的兩個人。他站在前面,被一群小豆丁眾星捧月般地圍著。有些小朋友年紀比他還要再小一些,卻穿著潮氣十足的衣服,像個小大人一樣。可許沄總是把他打扮得很童趣,說等他長大了耍酷的機會多得是,沒有必要在該孩子氣的時候去穿那些過於成熟的衣服。所以只!有!他!穿著一身奶里奶氣的熊貓裝,頓時顯得比所有人都小。而紀肇淵站在假山後,似乎和其他人隔了一道屏障,這裡的笑鬧喧譁都與他無關,他冷眼旁觀只覺得無聊。

  “超開心,終於找到小時候的你了,我要給你一個跨越時光的親親!”楚九歌親了親照片上的紀肇淵,然後枕在紀肇淵的大腿上,把照片遞到他面前,“你也親親我。”

  紀肇淵笑著看了他一眼,順從地低頭輕吻了一下照片上又痞又萌的小蘿蔔頭。

  楚九歌感嘆道:“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你以為的一見鍾情其實都是久別重逢?”

  紀肇淵搖頭,“不太合適。”

  “我也覺得,”楚九歌笑說,“太矯情了。”

  “我的意思是一見鍾情不合適,”紀肇淵鬼迷心竅地抬手戳了一下楚九歌的梨渦,“最開始我很煩你,好好的生活節奏被你攪得一團糟。”

  “原來你這麼討厭我,”楚九歌傻眼,故意使勁扯了扯紀肇淵兩頰的肉,“我怎麼覺得我對你就是一見鍾情呢,這麼一算感覺我好虧啊。”

  紀肇淵吃痛,可還裝作無所謂地冷著一張臉,“不虧。”

  “怎麼不虧?我都快虧死了!”楚九歌被他逗樂了,仰起頭親了親自己剛才掐的地方,“一段感情里先動心的那個真是吃了大虧了,早早地拼死拼活衝到終點,可惜一扭頭發現另一個還在起點慢悠悠地活動手腳呢。”

  “如果你的起點在原點,我的就在負半軸。”紀肇淵抬手在空氣中比了個虛無的長度,“你跑得早,我跑得遠,這樣還覺得虧嗎?”

  “唔……”楚九歌半眯著眼睛捂住自己的心口,“大寶貝,我控制不住我的心跳了,我要被你甜死了。”

  “那你就平躺著吧,一會兒就緩過來了。”紀肇淵挑眉,托著他的後腦勺把他的腦袋放在枕頭上,然後趴在床頭柜上寫他的日記。

  楚九歌偏要翻身側躺著,伸手幫他調亮了床頭掛燈的亮度,“還記得我第一次親你的時候你都信誓旦旦地說了些什麼嗎?”

  楚九歌笑著看他,心裡突然有種仿佛苦盡甘來的成就感。在Orange County的破舊球場,他親吻著紀肇淵單薄的雙唇,脈搏跳得歡快,渾身血液都沸騰起來。可那時的紀肇淵冷著臉,一本正經地解釋道心悸有可能是由於自主神經功能紊亂而引起的。

  紀肇淵尷尬地耳朵尖都微微泛紅,他抿了抿下唇,裝作沒聽到繼續寫他的日記。

  楚九歌不願意放過他,抬腳輕輕在他腰間踩了一下,“你現在明白我心跳加速的原因了嗎?”

  紀肇淵僵硬地點頭,接著在本子上快速地寫下:【心跳加速的心理性因素之一:愛情。】他把本子遞給楚九歌,若無其事地說:“給你看。”

  “我不看,”楚九歌佯裝生氣,翻過身背對著他,其實卻必須用手指掐著大腿根才能止住笑意,“我想聽你念,最好整本都念一遍。”

  “我……”紀肇淵啞口無言。寫出來和念出來完全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前者只是單純的自我剖析,他可以本著理性的態度去看待,可是後者……實在是太羞恥了。

  “念吧念吧,”楚九歌抱著被子扭過來,悶聲悶氣地跟他撒嬌,“我在你心裡的每一份好,都希望你能說出來讓我知道。”

  紀肇淵低頭看了他一陣,嘆了口氣,然後貼著他躺下,無奈地念了起來。

  楚九歌蜷成一團窩在他的身邊,漸漸閉上了眼睛。他放下本子,腦袋往中間靠了靠和楚九歌額頭相觸。窗外夜色溫柔得一塌糊塗,雲朵裹著那顆星星輕輕搖了搖,仿佛在哄孩子睡覺。

  紀肇淵悄悄地親了親睡熟的楚九歌,忽然間覺得他不需要那顆星星了。

  感情世界沒有天平,好像真的說不清楚誰會更吃虧一些。但如果再給紀肇淵一次機會,他希望自己能夠擺脫基因缺陷的困擾,做那個先動心的人。

  即使真的會吃虧也沒問題,等得久一些也可以,畢竟動心之後的每一天都是他最好的經歷。

  第43章

  第二天楚九歌醒來的時候,紀肇淵已經穿戴洗漱好,正坐在床邊看書。他胡亂揉了把臉,蹭過去把頭靠在紀肇淵腿上,“幾點了?”

  “快十點了,”紀肇淵輕輕摸了下他的耳朵,“你母親給我們留了早餐。”

  “我媽不在家嗎?”楚九歌愣了一下,“哎,你剛才下樓了?還見我媽了?”

  紀肇淵點頭,“我八點左右下去拿電腦,恰好碰到你母親。她有事情出去了,專門囑咐你要好好吃早飯。”

  “啊……”楚九歌打了個哈欠,賴在紀肇淵腿上不肯起來,“既然家裡沒人,那就再睡一會兒吧。”他說完就閉上眼睛,一動不動地平躺著。

  過了約莫有十分鐘,楚九歌肚子已經咕咕響了好幾聲,可紀肇淵絲毫沒有反應,安靜得仿佛不存在一般。楚九歌憋不下去了,他眼睛睜開一條fèng,悄悄打量著紀肇淵。

  紀肇淵繃緊的下巴突然微微動了一下,嘴角勾起露出一點笑意,他把視線從書本轉向楚九歌,“不裝了嗎?”

  楚九歌撇嘴,立馬又把眼睛閉得死死的,嘴硬道:“沒裝啊,我就是有點困,還想繼續睡!”

  紀肇淵低笑,親了一下自己的食指,又把親過的指腹貼在楚九歌負氣嘟著的嘴上,“起來吃飯吧。”

  楚九歌表示勉強可以接受,翻身下床進了浴室。

  早餐是楚九歌愛吃的鮮肉生煎和豆漿。生煎一直放在保溫籠屜里,還冒著熱氣。皮薄蘇脆,鮮肉的湯汁濃郁醇厚,一口下去胃都要化了。

  楚九歌吃得太快,舌頭被燙了一下,他大著舌頭含糊地跟紀肇淵說話:“吃完飯我帶你去我奶奶的書店轉一圈吧。”

  紀肇淵說:“好。”

  楚九歌拍了拍胸膛,笑道:“金主已經想好這幾天用什麼交通方式帶你玩兒了,包養方式非常清新脫俗。”

  紀肇淵抬眼看他,似乎一點都不好奇,平淡問道:“怎麼去?”

  “我前幾年跟風買了輛機車,本打算帶著女朋友拉風地繞個城什麼的,可惜一直扔車庫裡都沒怎麼騎過。”他說著自己噎了一下,“我,我的意思是我可以騎車帶你啊,都是現成的。”

  “好。”紀肇淵點頭,表示知道了,

  楚九歌尷尬地摸了摸脖子,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一個好就完了?”

  “不然……”紀肇淵挑眉,“我帶你也可以。”

  “我,我剛才說我前女友,”楚九歌呼了口氣,“你不介意嗎?”

  紀肇淵擦乾淨手指,認真看著他,“你們分手了嗎?”

  “當然分了啊!”楚九歌攤手,“我就談過那一次戀愛,不到兩個月就分開了,這都好幾年前的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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