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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徊那笛聲果然能控制蛇群!」藺萇面沉如水。
即使現在她還不完全相信方徊的話,也對方徊所說的「遊戲」有了一定的認知了。
這哪裡是遊戲,明明動輒就要命!
想到這裡,她就後悔剛才沒有一刀宰了方徊那女人……
段翎頷首,沉聲道:「她是控蛇人,我們奪不了她的笛子,現在只能跑。」
「嗯,我知道。」藺萇撇嘴,「剛才,方徊不是說讓我們殺了她?早知道她是控蛇人,說不定這些糟心玩意兒都是她弄出來的,我就後悔我沒動手了。」
段翎神色一動,淡笑道:「你不敢殺人,現在是在馬後炮麼?」
瞧瞧,這位主是真的不會說話。
藺萇翻了個白眼,卻並不否認前面一句話:「這位段翎段小姐,請注意,這位控蛇人是為了她的阿翎才發瘋的,你不該對現在我們的境遇感到內疚嗎,還對我冷嘲熱諷,這算什麼?」
段翎挑眉,自然是沒有一點內疚的:「嗯,萇萇這麼叫我,很是好聽。」
藺萇:「……」
這人,真是好不要臉。
段翎捏捏藺萇的手,乘勝追擊道:「而且我不內疚,是有原因的。萇萇說過,你是我的隊友,亦是夥伴,可對?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絕對沒有冷嘲熱諷之說。」
藺萇小聲嘟囔:「……只有前者。」
段翎耳朵很尖,聽得一清二楚,當即含笑道:「那好吧,有福我同你享,有難唯有我當,可好?」
段翎不說話時挺冷淡的,但她一笑,莫名就會有種千樹萬樹梨花開的芳華。
偏偏,這短短的一段時間內,每次段翎笑,多半是在她們相處的時候。
藺萇雖然吐槽的厲害,心裡卻是高興的。
有這樣的隊友,還算不賴。
她不承認自己是個顏控,最多是……受到夢的影響?
藺萇哼哼了一聲:「那你下去當啊……對了,你真的不認識方徊嗎?我感覺,她可能真的認識你……也可能認識我。」
說到後半句,她稍微認真了一些。
對於失去記憶、整個人一片空白的她來說,探尋回憶的線索,找到來到這裡的原因、時間等等真相,是她唯一能做的事,也是她不得不做的事。
否則,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活下來。
段翎頓了頓,忽然看了她一眼:「你真正想問的,是她嗎?」
「……什麼意思?」
段翎展顏,一針見血:「我以為,你真正想問的是我和你。」
藺萇沉默。
當她想要隱瞞自己真實的意圖時,往往喜歡繞個彎,或者用大段無關緊要的話來掩飾,但是這不是頭一次被段翎察覺了。
被不太熟悉的人屢屢識破,這感覺……有點微妙,不太讓人愉快。但她旋即又自嘲地想,不太熟悉?
她……可有熟悉的人?
段翎見藺萇不說話,靜靜看著她道:「等你願意,再告訴我吧。反正,我命在你手。」
這句話含義頗深,藺萇聽到後不由一震,這才想起自己的手心裡握的是段翎的刀,對方沒有討回來的意圖,而自己的刀,一直在兜里。
一個失去記憶的人,在會用刀的情況下,會願意把武器放在她手上,也算是把命交託在她身上。
這,代表了絕對的信任。
就如同,她不會願意把僅有的武器給予對方,是出於不信任一般。
先前的搏擊是她輸了,所以武器短暫落入對方手中,而非是她願意。
可現在,段翎是在告訴自己,哪怕自己不信任她,她依然信任自己……
手裡的刀柄突然灼燙起來。
藺萇深深看了段翎一眼,把屬於段翎的小刀還給段翎,似真似假地說:「吶,給你,把下面的方徊宰了吧。」
這當然是她彆扭之下說的玩笑話。
段翎接過,嘴角輕輕上揚,順著她的話道:「這麼狠心麼?別忘了,有一個會發射毒液的大塊頭還在下面。」
藺萇自然沒忘。
她記得清清楚楚,那腐蝕地面的黑色毒液效果有多強,她毫不懷疑人身碰觸到那毒液,會是怎樣的悲慘下場。
藺萇神色嚴肅起來:「我們在這裡只能被這些傢伙追殺……得下到一樓才行。可電梯,還能用嗎?」
如果她記憶沒出錯的話,之前好幾次她都看見那電梯停在11樓。先前說是要借著電梯下到1樓,但實際上,這電梯真的能用嗎?
先前就想著電梯了,沒想到這個關鍵的問題,真是失策。
段翎搖搖頭,意味深長地說:「看看就知道……沒用,也不要緊。」
「嗯?」藺萇奇道。
段翎卻不答了。
說話間,兩人也沒停下腳步和動作。每經過一層,段翎都會順手把樓梯口的滅火器滾到樓下,試圖阻止那些蛇的追擊。
而這一舉措,還是有一些效果的。
可能是因為之前六樓滅火器的爆炸給它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滅火器滾下去後,蛇半天都不敢再追,一邊嘶嘶地吐舌,一邊躲得很遠,兩人趁機爭取了更多的時間。
但好景不長,樓下的笛聲持續奏響,又過渡到激進部分,後面追來的蛇都越發暴躁,最後不顧那「可怕」的滅火器罐,紛紛繞過滅火器,遊走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