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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了一下。什麽都沒說。

  “你可以不問我。但是,景主編未必會告訴你。”

  我還是什麽都沒問。在心裡我是相信曉的,我相信她不會傷害我的事兒。我一直這麽相信著。如若景然不告訴我的話,那就讓她和曉的談話成為她們之間的秘密好了。那個聚會很無聊但也持續了很久才結束。在結束前大概一個小時的時候,我看到景然往大門的方向走,想來是要離開,我跟曉說我離開一下,就往景然的方向走,在距離景然的背影兩三步的時候,景然回過身,看到我,朝我微微的擺了下手示意我不要跟著她,我還是往前邁了一步,景然搖了搖頭,退了一步,轉身,走出大門。我邁腿想要追出去,被人拉住了胳膊,是英姐的現任男朋友,就是個看起來挺宅的男孩兒,笑的一臉燦爛的看著我。我說:“你等會兒。”就跑出了大門,往停車場跑去的路上,景然的車從我身旁開過,沒有要停下的意思。我看著白色寶馬離開視線。

  緩慢的邁著步子回到聚會,那男孩兒居然還真站在原地。他看見我一直跟著曉,不知道是什麼關係,就沒過來跟我打招呼,好不容易等到我一個人了,想過來跟我聊聊他最近在玩兒的遊戲。但是我哪兒有心思跟他聊遊戲,我都不知道身處在什麼遊戲裡,被什麼樣的情節支配著。看那男孩兒在這麼個無聊的聚會裡看到我跟看到大雨後的彩虹一樣,我只好怏怏的跟他搭著話,直到曉來找我,說:“小墨,我們走吧。”和男孩兒說了再見,就跟曉去取車。

  上了車。曉放了CD,是汪峰的《愛是一顆幸福的子彈》,那時候我喜歡那首《生來孤獨》,就因為那句“因為我們生來孤獨”。而這張CD是那時候我落在曉的車子裡的,曉的車子這幾年換了兩三部,如果沒有聽到這首歌,我自己都已經忘記這張CD了。

  曉沒有開車,低著頭像在想著什麼。曉在想事情的時候,手指習慣在膝頭做彈琴鍵的動作,可能因為從小就被逼著彈鋼琴,到後來最為孤獨困難的時期只有鋼琴陪著她。

  “小墨。是我太自大了。我以為我不會失去你。”曉說。

  我看著她低著的頭,頭髮盤在腦後,發簾垂著。“我竟然一直以為我不會失去你。一直以為我在你心裏面,以為你一直喜歡著我。儘管你生了我的氣,但是每次見你,你還是乖乖的漫不經心的看我。”曉自顧自的說。

  曉轉過頭看著我,眼睛裡蒙了淚。說:“小墨。我捨不得你,捨不得你去喜歡別人。”

  曉一貫是溫柔的,嘴角掛著柔和的笑示人。但,她同樣是強勢的。如若有人因為她笑的柔和而得寸進尺,那也就離死無全屍不遠了。我只見過一次,我記得那時候,我心裡的念頭是,越美麗的花兒,越是不能欺身向前。我沒有答話。我不知道這種時候該說些什麼。在我心裡確實是認為我和曉之間已經結束了。我放下了對她關於愛情的那部分,我仍舊欣賞她,喜歡她,相信她。但是已經無關愛情了。我以為曉也同我一樣。

  曉用手指抹了一下眼角,一顆要落下的淚,落在她的食指上。她說:“小墨。我讓你答應一定要接我的電話回我的簡訊,是因為我要你知道我還會再找你。小墨,其實你已經很好了,但我希望時間能讓你能更冷靜的來看待我的決定,我以為時間讓你成長的同時,你能徹底的明白我對你的感情,讓你能回來找我。可…”

  曉停了一下,不再看我,目視前方:“可,時間確實令你成長了,令你變冷靜了,也讓你變得更好了。你卻喜歡上了別的人。我的希望完全變成了奢望。”

  我握緊拳頭。克制鼻子湧上的酸酸的感覺。

  “或許,我早告訴你這些。就不會這樣了。”曉看向我,用問詢的眼神。

  或許曉早告訴我這些,或許事情真的不會演變成這樣。後來曉斷斷續續的告訴我,她本來打算移民的,如若那時候我答應了她的要求,她想要帶我一起移民,那樣她也不會結婚。是啊,如若真的是按這樣的軌跡行進,那麼我也不可能進了雜誌社,見到了景然,很多事兒都不會發生。

  我不知道曉自己籌劃了這些。那時候我的拒絕一定讓她方寸大亂。她只能選擇另一條路,在那條路上繼續等我。直到她發現我走到了另一條路上,而我的身邊有了另一個人陪伴,再不可能改變方向了。

  “曉。你能說出這些,對你來說是很難的。我知道。但,你也知道,如果或許假如這些詞,只是一些詞而已。我喜歡景然,我想要和她一起過完這一生。你對我來說是重要的,沒人能取代你在我心裡的那個位置,你讓一個小孩兒明白了很多事兒。我曾經把你當做一個美好的女人來喜歡,當做一個姐姐來尊重,對你的感情我也會當做一段珍貴的記憶。”

  曉神情委屈的像個小女孩,轉過頭不讓我看到她的臉。

  之後曉一直沒有再講話,直到送我到家門口,曉才又開口,說:“還是告訴你吧,你給景然拿水的時候,我跟她講,如果她還在猶豫和你的關係,那麼就徹底的離開你,因為我已經不想再等了。”

  曉沒有告訴我景然回答了什麼。但是能讓曉跟我講了那麼多一直藏在心裡的話,我多半也知道景然是如何回答的了。下車前,我想抱一抱曉,我有多久沒抱過她了,她把心挖空了跟我講了這些,我是不是應該抱抱她。在我看著曉想著要不要抱她的時候,曉說:“小墨。別碰我。我受不了。”

  下了車。看著曉的車開遠了。我知道,曉和我真正的告別了。過後一段時間,曉就移民了。這消息是C先生透過英姐傳到我這裡的。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和景然在她家裡的沙發上聽巴赫喝茶(不過這是後話了,寫到的時候再細說吧。)現在再寫這一段,我回想了挺長的時間。但我想不起,看著曉的車開走之後我都做了什麼。我是回家了,還是找英姐他們了,又或者是一個人去了哪兒。可以肯定的是我沒有去找景然。

  不過我明白了,為什麼景然會在離開的時候示意我不要跟著。她想讓我自己解決和曉的問題,在我解決之前,她什麼都不想講,同樣她也什麼都沒有問我,比如問我為什麼會來這個聚會,為什麼會陪著曉一起來。一些時候,看起來我們都在各自解決著一些事情,沒有那些手牽著手,或者一個人擋在另一個人面前聲嘶力竭的畫面。但,如若大風大雨來臨,無論是哪一個面臨到風雨的狀況,另一個都會拿件風衣裹住對方帶她離開,自己再去面對那些風雨。在我的心裡是有著這樣的覺悟的。景然亦是。儘管我們從未講過,也從沒問過對方這樣的問題。

  那天,按照一些劇情的發展,我可能應該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到景然家門前,大力的敲開門,然後沒喘勻氣就告訴她,我選擇了她,我是那麼那麼的喜歡她,以至於我的心裡再也容不下別的人。

  但。我沒有。我是該告訴景然一個結果,雖然她離開時的表情和慣常一樣,沒什麼表情,嘴唇緊閉。但,我注意到了,她迴轉過頭的那一瞬,皺了一下眉頭。她當下是難過的吧,優秀如她,也要面對需要被選擇的境地,儘管她明白,她已是我惟一想要的那個人,但,她也同樣把那刻的離開當成了離場。以景然的年紀和閱歷,沒辦法完全的去相信一段感情的心,我能明白。

  我沒有立刻去找景然,甚至沒有給她簡訊告訴她一個結果。其中一個原因,是因為我在生她的氣。氣她竟讓自己那麼的逃開了,倉惶又無奈。儘管從心底里,我知道以景然的性格,她是會做出這樣的事兒的。也知道這樣的時候我不該用無聲來折磨她。即便如此,我仍舊選擇了沉默。

  那天很晚的時候,我傳簡訊給景然“晚安。景然。”

  簡訊很快的回了過來“晚安。蕭墨。”

  那晚睡下之後,輾轉反側,無法成眠。渾渾噩噩的做了個夢,一個穿越的夢,我站在一個河邊兒,端著一壺酒,是的,一壺酒(我一酒量平平的人居然做夢還夢到端著酒壺),一口一口的喝酒不知道想著什麼,然後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背影,只是背影,長發隨著微風輕輕的動著,我覺得那是景然,我就叫她的名字,但是她就是不肯回頭,只是站在離我幾步遠的地方,我就想要邁步過去找她,可是無論我邁多少步,她都離我幾步遠,而且就是不肯回頭,我一直在喊她的名字,喊的口很渴,我就大口的喝酒壺裡的酒,把酒壺裡的酒都喝完了,然後我在夢裡高了,是的,我高了。頭特暈,我還堅持不懈的叫著景然的名字,對著那個我覺得就是她的背影一遍遍的喊。最後我體力不支加上喝高了,我就倒地了,倒地的瞬間那個人回過身了,我一直努力想看清她的臉,看看她到底是不是景然,我覺得眉眼很象是景然,但是那笑容卻溫柔異常,異常到又不像景然了。容不得我再仔細看,我就倒地了,在夢裡倒地,在現實里,凌晨三點多,我從床上翻到了地板上,還好床下鋪著毯子,不然我還真得摔個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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