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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所以提到sandra,是因為景然回香港的第三天,sandra也去了香港,工作上的事兒。景然也因為跟她爹溝通出問題,沒法兒繼續,而安心的陪著sandra在工作之外的時間逛店吃飯喝下午茶。景然說,她遇到我之前的那些年,只有一個人讓她想起就不禁的皺眉,就是她爹,遇到我之後,我進入了榜單,她爹不再孤單的高處不勝寒了。

  景然說這話的時候,我回嘴說:“可為什麽不少跡象表明,是我拿你沒辦法呢。”

  景然說:“你看到的跡象,只是表象。”

  然後我就哈哈仰頭大笑。景然冷冷的瞥我一眼,然後側過頭,也淺淺的笑著。

  其實,景然回了香港,雖說是回了家。但是,全然沒有我待在北京舒坦,雖說是各在各家。她的家庭環境,跟我可以說是截然不同,我爹,用我娘的話說,是浪蕩慣了,所以生了我這個小孩兒也是一派浪蕩的樣子,沒我之前,我娘對我爹就睜一眼閉一眼的了,有了我之後,對我也見怪不怪了。雖然我娘很愛碎碎念,但念過也就過了。而景然呢,她爹是做學術的,這種類型的,思想相對簡單,或者說有自己的主線,背離的都不考慮,自己有自己的邏輯,甚至把理論代入生活,又因為他的地位,無論是家庭地位還是社會地位,造就了說一不二的規則,景然的娘呢,賢妻類型,疼愛女兒,但還是按丈夫的主線行進。

  和景然比,我還懂得迂迴路線。景然可能是經歷的事情多了,性子反而返璞歸真了,不想迂迴,也懶得迂迴,或者說她更有實力不走迂迴的路。

  我挺擔心,她哪天狀態不佳跟她家的大冰山硬碰硬。事兒談不攏還是其次,讓她難過就事兒大了。不過我的擔心,也只能停留在擔心的階段。

  英姐那幾天頻頻慫恿我飛去香港,我耐心的給她解釋,目前這個階段我出現在景然家,只會給她添麻煩,該我出現的時候,維護景然,保護景然,或者擔當責任,接受責罰的時候,誰也攔不住我。現在不是表決心,玩兒言情劇橋段的時候。英姐嘟嘟囔囔的說“這種時候,你就不能衝動衝動?”我對英姐的邏輯,非常的無言以對。

  Sandra有一晚突然給我電話,我剛喂了一聲,那邊兒就無比冷的扔了一句“kid,你在北京待的挺輕鬆的哈。”我不知道答什麽,就沈默。果然sandra當我是理虧所以不講話,噼里啪啦的數落了我一通。等她說完了,我說:“sandra,你經歷的事兒也挺多的了,怎麽就不明白呢,我怎麽可能輕鬆呢,我不問景然怎麽跟她爹談的,你就認為我不在意麽,我只是不想讓景然跟個繃緊了的弦一樣,她不容易,你應該知道的。”

  Sandra嘆了口氣,也沈默了。過幾分鍾,sandra才說,下午景然陪她逛店,景然一直若有所思的樣子,又問不出什麽。所以sandra就認為是因為我不夠關心景然,景然落寞了。

  我只好耐心的跟sandra說:“我承認我這個人不會噓寒問暖,但是,真心的關心一個人,衡量的標準不是言辭多寡,甚至不是時時陪在身邊,而是,我會一直都在,會一直讓景然知道,我在。在她需要時刻,她不講,我都會到她身邊,而不是在沒必要的時候左右環繞。”

  Sandra說:“我只是不明白,景然的爸爸已經發話讓她嫁了,你們兩個人還能這麽冷靜。這是生活,不是小說,結局不是想怎麽寫就怎麽寫的。”

  “sandra,我只能說,我真的不覺得景然會因為她爹的話就真的嫁了自己。我的表現可能讓你覺得冷靜了。我們淒淒哀哀,以淚洗面,你就覺得對事態有幫助了麽?”

  電話的最後,sandra差點兒跟我吵起來。當一件事情我想要講清楚的時候,我往往會語調平敘,沒有什麽情緒,而sandra看不到我的樣子,就覺得我是準備好了一套說辭,對她照本宣科。她覺得她這麽責問我,我應該表現出一種急於表明心意的急切,但,我沒有。

  我想問她是不是跟景然在一起的時候,她說,不想跟我講話了,就掛斷了電話。我看看時間,晚上九點多,給景然傳了簡訊,問她方便接電話麽。等了十幾分鍾,景然把電話打了過來,說剛剛跟sandra講電話來的,沒提sandra是不是跟我打過電話的事兒,但我知道sandra肯定是氣不過我的態度才給景然打電話的。

  跟景然聊了聊我那幾天在看的書,景然安靜的聽,偶爾說上一兩句。不知道為什麽,我一直不恐懼沈默這個東西,很多人都害怕冷場,所以不停的找話題,如果對方或者自己突然停止講話,就會覺得彆扭。兩個人在一起,話多不多並不是那麽重要的事兒,只要能感覺到對方的存在就好。景然不會問我為什麽不講話,這樣很好。說穿了,人都在尋找那個伴侶,而那個伴侶最好的形態,就是能夠讓自己自由生長且自然的以最為美好的姿態生長。當你意識到自己在硬性為了一段感情一個人改變了自己的時候,不快樂就開始堆積了,遲早要分開的。

  那晚的電話,仍舊誰也沒提景然的爹。夜晚手機聽筒里景然的聲音,仍舊是淡淡的,靜靜的,也仍舊是斬截的。

  我跟景然說:“景然,雖然你講話的調調還是那麽的冷,但是,我已經住進你的心裡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突然如此煽情的講了那句話。

  景然只是輕輕的說了句:“你喔。”

  第二天下午,我的兼職線人秘書小姐,在我百無聊賴的時候在MSN上告訴我“主編,回社裡了。幾天沒見,她一來還是瞬間把社裡的溫度降到了零點,而且有持續下降的趨勢。”

  其實景然對秘書小姐已經有別於社裡的其他同事了。有一次秘書小姐托我弄音樂會的票給她,那幾天我在忙什麽事兒,跟景然吃飯的時候順便說了下,還得找時間去給秘書小姐送票過去,景然很自然的接話說“票給我,我拿給她。”結果可想而知,秘書小姐從景然手裡接過音樂會的票的時候,整個人都快被冰凍了,而且景然還很意外的跟秘書小姐講了幾句那個音樂會指揮的其他經典作品,殊不知秘書小姐就是跟風去看熱鬧的,還得裝的非常虛心且求知慾很強的樣子聽景然講完了。

  景然一副神態自若的樣子,秘書小姐半天兒沒緩過來。她從進社裡,就沒見過景然主動跟誰聊過工作以外的事兒。我記得那時候有個同事寫了個軟科幻的稿子,就是寫一個外型很完美的女人生活在大城市裡,很多人追求,但那個女人總是一副不為所動毫無表情,只能看到她工作時候的狀態,沒人知道她的私生活什麽樣子,最後發現原來是個只編寫了工作程序的機器人,所以不解風情等等。就是為了暗諷主編。我看了那個稿子之後,心裡唏噓,寫字兒的人不好惹啊。

  景然的專題例會上,慣常的講了講稿子。以景然的智商肯定是知道這個稿子背後的寓意的。但,她一副主編風範的講了講文風結構的問題,最後,說“這個稿子想要上刊,還得再修。”

  那一刻,我坐在會議桌離景然稍遠的地方,看著她低著頭翻著文件夾,神態自若且冰冷。那時候我在想,景然在那樣的位置上,她是可以選擇自己用什麽樣的姿態來面對這個職位,面對她的下屬的。工作上的問題,她都會給予指點甚至幫助,只是她從不目光熱忱和煦而已。總比那些表面上體恤下屬,實際扔黑鍋和飛刀給下屬的上級強。只是這世界上很多人在意的都是那些可以僞裝的表象而已。我記得那天我看著景然,會議桌兩旁的人都低著頭寫寫劃劃,擡著頭的我顯得很突兀,以至於,景然擡起頭繼續講話的時候,掃了我一眼,好像為了確認一樣,已經掃過去的眼神兒,又掃回了一次。之後會議繼續。

  回歸當日。秘書小姐在MSN上告訴我景然回了社裡,還沒等我敲字回復她,英姐的電話就進來了。

  英姐:“小5,晚上一起吃飯。”

  我:“估計不行,景然回北京了。”

  英姐:“你昨晚怎麽沒跟我說?”(昨晚掛了景然的電話,英姐打來聊了聊。)

  我:“昨晚景然也沒告訴我。”

  英姐:“你們倆是都沒談過戀愛,還是都談的太多了。”說完就掛了。

  英姐平時電話掛的就很快,通常都是她說了byebye,我的bye剛開了個頭兒,那邊兒就掛了,好多次讓我拿著手機哽在這邊,後來我學聰明了,英姐說byebye,我就嗯一聲。嗯完正好她掛斷的聲音響起。

  昨晚的電話景然確實絲毫沒提要回北京的事兒。但,其實她也確實沒必要跟我說,她要回就回了。回來了再告訴我也沒差的。不告訴我估計也是不想我告假去機場接她。在MSN上覆秘書小姐讓她別磨磨嘰嘰的,好好給景然幹活兒去。秘書小姐發來一個大錘的圖片,狀態就改為忙碌了。

  雖說推了英姐的飯局,我也沒給景然電話約她吃個晚飯什麽的。景然從下午到了北京也是一直沒有聯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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