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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陌千對沁碎的態度也算得上是特別了,否則不會同意沁碎繼續留在宮中的,所以,結局應該不會太壞吧?

  仰望著天,耳邊是斷斷續續的呻吟,他無語了。

  這果然是他無法理解世界……

  當這邊按照計劃順順噹噹的發展時,在大陸的東邊也發生了一系列的變故。

  首先是國師瀾滄將原先流亡的翔宇前國主帶了回來,而沐曉將軍——臨時攝政王親自迎接,以君臣之禮待之;而後,狄休穹大刀闊斧的處理了那些暗地裡一直蠢蠢欲動的反叛者;接著,他以某一反叛者受泉爭支持為由,向泉爭進行外交交涉,其實最終目的還是針對某個人。

  “那麼,交涉的事就交給國師大人了。”

  坐在龍椅上惡質的微笑,既然是他放走的就由他帶回來,這很公平。

  “……是,臣遵旨。”

  就算明知是故意的也不能拒絕,非但不能拒絕,還要盡一切力量完成,這不只是他們之間的事,牽連的還有無數的百姓,他無法擅自作主。

  “另外,將沙映幽也帶上。”

  狄休穹毫不擔心他們一去不返的可能,因為瀾滄是不可能丟下國際與百姓不顧的,而且他絕對能迴風朔烈,泉爭是不會留下那麼危險的存在。

  現在的沙映幽也換了身份,不再是風朔烈,而是以妃子身份為掩護的近身侍衛,現在的任務是保護國師,真實的情況是國師監視他。

  “是。”

  應承得雖快,心情卻依舊複雜。憑他多年的經驗,依然猜不透上位者的心思,只是隱約看出對那個人非同一般的興趣與執著。

  雖然這塊大陸的地形地理特徵有些奇特,但是基本上還是能用地球上的地理常識來判斷的。風朔烈現在所在的地方比他在離陌時還要冷上幾度,但畢竟快到夏季了,也沒什麼大不了。

  因為沁碎順利的暫掌政權,風朔烈也可以大方的住入他的宮中,反正他夜夜探望病中的皇兄,留連龍榻不返,那床空著也是空著,不如讓給別人,比如他。

  住在皇宮裡是他最舒適的一段時間了,環境好,僕人多,吃得也很不錯,也用不著擔心安全問題,很不錯的休息地點,除了不能親自嘲笑陌千的“臥病在床”外,其餘一切都好。

  四月的風還很涼慡,不過過不了多久,天氣就會漸漸轉熱了吧,嘆了口氣,咬一口香蕉。嗯,味道不錯。

  懶洋洋的半趴在足夠坐十人的紅木圓桌上,一大盤各地進貢的時鮮水果擺在正中,隨時供他取用。

  好像越來越懶散了呢,隨手一扔剩下的香蕉皮,立刻有人飛快的在它落地前接住,然後扔到屋角的垃圾箱中。

  洗臉穿衣有人伺候,吃飯有人傳膳,想要什麼東西開口一聲就成,嗯,再加上一隻沉默寡言的貼身護衛。

  “唉——”

  一聲長嘆,他換了個方向,背對站在屋角的除了皮膚是古銅色其餘一身黑的傢伙。

  美其名曰是貼身護衛,保護他在宮中的安全,免得不小心被別人宰了,其實是沁碎特地派來監視他的。那小孩連假裝一下也不肯,直接站到他的面前,難道看出他無法對站在眼前的人光明正大的動手?算了,如果這樣能讓沁碎安心的話,那就暫且陪他玩玩吧。

  背對的臉是誰也看不見的冰冷。

  吶,狄休穹,你要怎麼對付現在的我呢?

  回答他的,使遠自翔宇趕來的兩位使者、熟人。

  高堂之上,文臣武將分站兩側,莊嚴肅穆的垂手而立,盤龍棲息的金色椅子上座的不是陌千,而是臨時攝政的沁碎。因此,當見到來訪的使者是瀾滄和沙映幽時,尚未學得喜怒不形於色的沁碎臉色一變,對於他們的到來略感疑惑與吃驚,而與此同時趴在桌上啃水果的風朔烈並不知道。

  三言兩語將人先安頓下來,沁碎第一個念頭就是找風朔烈商量。

  “喂!你有沒有搞錯?找我商量?要是我將你賣了怎麼辦?你該不會是何人纏綿久了以至於變笨了吧。我說你也該讓他下床了,這種問題交給他就好……”

  看不出來這個美少年也會因為感情而變得智商銳減,果真是“溫柔鄉是英雄冢”啊……側靠著座椅,將腿架在扶欄上,偶爾塞點小吃進嘴裡。

  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沁碎看見他的痞樣,眼角不禁跳了兩下,握緊了拳頭又放開,隨即一揮衣袖大步離開。離開前,還留下一句話。

  “不要以為我不敢動你,好自為之吧!”

  目送著明黃身影離去,風朔烈雙眼一眯,像一隻偷腥的貓。

  瀾滄和沙映幽呀,這就是你的打算嗎?狄休穹。

  半開半闔的眼中流動的是液態的冰,無情且冷酷,他向來在人前展現他想展現出來的,也因此無人識得他真正的面目。

  風舞蒼穹 正文 第56章

  章節字數:3476 更新時間:07-07-06 20:39

  章二十二 56

  見到陌千是兩天後的事,距離他來皇宮的第九天。

  莊嚴的正殿依舊莊嚴,上次見到的陰冷森寒且冷酷的陌千此時的眉間帶了點不一樣的風情,風朔烈側眼看向沁碎的方向,他當然知道是因為誰的緣故。

  “……那麼,狄休穹的意思是?”

  “皇上希望在這次的動亂後,能夠接失散多年的兄弟回去。”

  瀾滄站在大殿上恭敬的說道。風朔烈佩服他那張撲克臉,連說謊時都能如此不形於色,果真也是一個強人啊……居然可以編出自己是被叛黨綁架的狄休穹親兄弟,他有見過長得一樣卻不是孿生子的兄弟麼?

  “若是朕不同意呢?”

  眉峰一蹙,坐在高處的陌千斜睨和沁碎站在一塊的風朔烈。那種鬼主意一定是他出的,沁碎可沒膽量那麼干,一定是風朔烈在背後唆使的,要不是無法分身,他一定好好的教訓他讓他付出代價的。

  尷尬的疼痛提醒他所受的遭遇,臉色的森冷之色不禁又加深一層。

  同站在大殿中龍椅近側位置的風朔烈自始至終都抬著頭,觀察各人的反。此時他見到陌千的陰冷表情,眼珠兒一轉,就明白對方為什麼那麼兇狠的瞪著他。將眉一揚,他惡質的伸出舌頭在唇上輕輕掃過,末了,還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

  “咯”的一聲,風朔烈似乎聽到某人自律神經斷掉的聲音。

  “如果陛下執意不肯,那隻好在戰場上見真章了。”

  所幸瀾滄及時插聲進來,拉回了即將暴走的陌千。

  言下之意就是說如果不照辦就要開戰是吧,雖然他們泉爭是不必怕翔宇,但沒必要的戰爭還是不要打的好。話雖如此,可他還沒找風朔烈算帳呢,就這麼放他離開想想還真不甘心。

  就在他左右為難時,沁碎踏步向前拜倒在地,請求讓風朔烈離開。有人開了頭,滿朝的文武大臣也學著他的樣跪了下去,隨即使者們也跪下了,全場上下只剩風朔烈一個還站著。

  嘖,真是聲勢浩大。

  施施然的跟隨使者團被恭送出宮門,有種新鮮的感覺,和獨自一人在夜深人靜入宮時相比,別有一番莊正嚴謹的味道。讓人去客棧取回了馬,風朔烈就催促著趕快離開泉爭,讓瀾滄等人很是不解。其實他心裡明白,如果沁碎不念情誼和陌千連成一氣,他的確可能就在泉爭交待了,現在只希望他們也能遵守“兩國交戰,不斬來使” 的規則了。

  坐在馬車裡的兩個熟人相對,他仿佛與他們從未認識似的視而不見。一陣無言且怪異的氣氛如低氣壓雲層一樣籠罩在車廂中,最先打破沉默的是已換上便服的瀾滄。

  “……你……真是風朔烈?”

  用的雖是疑問語氣,可他心中已相信了九成,剩下的一成不過是他的希望,希望對方否定。

  聞言轉頭,風朔烈對上那張依舊俊雅柔美的臉,好玩似的笑了。

  “當然,不然我是誰?”

  怎麼還不明白呢,人如果不自救,是永遠也脫離不了權力沼澤的,而且若不冷情狠心,是無法在權力鬥爭中勝出的。在權力的漩渦中掙扎了那麼久,他還不明白這些道理嗎?

  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下去,光彩退下帶走了強打的精神,看在風朔烈眼裡有些不舍,伸出手將他帶到身邊摟入懷中,像哄孩子似的輕輕拍著他的背,感到懷中人不再那麼抗拒了才柔聲細語。

  “別將自己逼得太緊,偶爾也該顧著自己的身體吶。”

  順便也給對面盯著自己的沙映幽一個安撫的笑,畢竟還要同路幾天,總不能一直對著一張冷臉吧。不過出乎意料的是沙映幽瞪了他一眼,將頭轉到一邊。

  有意思,看來路上發生一些不一般的事。

  眉一彎,眼一眯,他意味深長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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