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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麗惠嚇的直掉眼淚:“我若不提議去划船,三姐姐也不會有這事!”殊蘭輕聲安慰:“別哭了,你三姐姐沒事,養幾日就好了。”

  胤禛趕了過來,聽見麗惠哭,輕拍了拍她的腦袋:“這事不怪你,不哭了。”麗惠這才漸漸止住了哭聲。胤禛看向殊蘭,殊蘭嘆氣道:“到沒什麼大事,掉下水當時就被太監救了上來,皇上過去看看吧。”

  胤禛輕拍了怕殊蘭的手:“就是又要勞累你了。”殊蘭輕笑:“兒女都是父母的債,什麼時候都操心的。”

  去偏殿看完三公主,太監擺了午膳,殊蘭帶著麗惠和胤禛一塊用膳。等到用完膳,麗惠歇下,殊蘭又侍候著胤禛躺下歇息,一面給他輕按,聽得胤禛閉著眼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朕剛去了景陽宮,那個劉常在,果真跟你有些相似。”

  殊蘭手下微頓,淺笑著道:“皇上跟我說這個做什麼?”

  “不過是想到哪就往哪說罷了。”

  胤禛去了景陽宮,殊蘭知道,只是聽這話,這位劉常在又一次從三個人中脫穎而出,入了胤禛的眼,這個女子大抵就是生下胤禛最後一個兒子的謙嬪吧。

  原本養上三日就能好的三公主卻一日比一日重,殊蘭皺眉,去了偏殿看三公主,她的臉色蠟黃,仿佛是餓久了的人一般,殊蘭的手輕搭上三公主的脈搏,三公主一下子驚醒了過來,掙扎著從殊蘭的手中逃脫。

  殊蘭的眼漸漸變的銳利起來,坐在床邊看著三公主:“是你自己來說,還是我替你來說?”

  三公主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那麼多人嫁去蒙古,沒一年就沒了,有回來的嬤嬤說,公主們都是生生被折磨死,被餓死的!皇額娘我怕!我寧願餓死在紫禁城也不想餓死的大漠裡,死了也是孤魂野鬼!”

  嬌生慣養的公主們去了蒙古吃不慣睡不慣,確實悽慘的居多。

  殊蘭微閉了閉眼:“也許事情沒有你想的那樣艱難。”

  三公主朝著殊蘭道:“如果今天躺在這的是七妹妹,皇額娘也這麼說嗎?!”

  殊蘭平靜的看著三公主,給她掖了掖被角:“我的麗惠善良,但絕不軟弱,如果這一切真的是她的命,她不會和你一樣尋死,她會打聽所有知道的人,蒙古人怎麼吃怎麼穿怎麼住,她會提前就來練習自己即將要面對的一切,即使她這會是紫禁城中的寵兒,有一日她若去了蒙古,也必定是糙原上的雄鷹,所以你不配跟麗惠比。”

  三公主呆呆的看著殊蘭,是這樣嗎?她根本就不配跟麗惠相比?

  殊蘭出了偏殿,站在院子裡看枝繁葉茂的石榴樹上開滿紅色的花,深吸了一口氣,即便麗惠可以成為雄鷹,她也只期望她的孩子一直只是寵兒,不必受那些風霜雪雨的磨礪。晌午吃飯,三公主飽飽的大吃了兩碗,憐年高興的來跟殊蘭說,殊蘭多少還是欣慰的:“往後她要做什麼,你多幫著點她。”憐年應了一聲是。

  胤禛事多,午膳沒來殊蘭這用,殊蘭用完膳淺睡了一會,才起來,就聽得四公主來了,殊蘭叫了四公主進來。

  內殿裡散發著淡淡的清香,有風從窗戶吹進來,屋子裡的輕紗蕩漾出幾絲波紋,剛醒來的殊蘭眉眼之間還有幾分慵懶,越是多了幾分讓人不敢直視的風情,四公主想,這樣的女子,誰又不愛呢?

  殊蘭笑著叫四公主坐下,又讓人端了新摘的葡萄上來:“你也嘗嘗,剛摘下來的,我讓人用涼水派了一會,這會吃起來最好。”

  四公主忙掐了一粒拿在手上,略頓了頓才道:“女兒今天來是想有件事跟額娘說說。”

  殊蘭溫和的微笑著示意她說,四公主吞了口唾沫,才道:“我可能知道三哥為什麼和十八叔打架。”她又抬頭看殊蘭,見殊蘭的眼中多是包容和信賴,她又壯著膽子道:“上次玉錄玳姑姑進宮,我急著過來瞧,遠遠見三哥站在遊廊里一動不動的看,我好奇所以悄悄走過去看,才發現不遠處是七妹妹跟玉錄玳姑姑坐在亭子裡說笑,我嚇的大氣不敢出,還有一次我去三哥的那送東西,見沒人本想放在書房裡就走,沒想到桌子上放著一張畫,畫的就是玉錄玳姑姑,我一直憋在心裡,見出了這事情才想著來給皇額娘說……”

  殊蘭怎麼也沒料到這中間還會有這樣的故事,她深吸了一口氣,勉強笑著安慰四公主:“你是個好孩子,皇額娘知道,只是這事,在不能跟第二個人說,知道嗎?”

  四公主拼命搖頭:“女兒知道分寸,誰都沒敢提過的!”

  殊蘭這才微微點頭,又安撫了四公主幾句,讓人端了一盤子的葡萄,送著她一起出去。殊蘭在宮裡來回走動,半響吩咐憐年:“儘快讓玉錄玳進一趟宮。”

  第110章

  夏日的紫藤花層層疊疊,繁茂的爬滿枝頭,有風吹過仿佛是擠擠嚷嚷的躲在葉下嬌笑的姑娘,飄散出縷縷香氣。

  花架之下殊蘭與玉錄玳對面而坐,泡好的花茶綻放出獨特的魅力,暈染出淺淡的顏色,玉錄玳覺得氣氛沉悶到有些拘謹,不安的抬頭看殊蘭:“姐姐……”

  殊蘭淺嘆,給玉錄玳在個綠玉斗里斟了茶,半響才道:“弘時……”玉錄玳聽到這個名字仿佛是被驚嚇到一般,端在手裡的茶水都潑了出來,驚慌的垂下眼。

  她就知道,這孩子必定已經有了覺察。

  “一個女子能被男子這樣喜歡,或許算是好事吧,若是別人,只要你願意,姐姐想盡辦法也會成全你,卻獨獨弘時不行,姐姐不說,你也明白,前朝後宮看似無關卻又如何能無關,為了錢財名利,最親近的骨肉都會相殘,若你嫁給弘時,西林覺羅家會是怎樣的局面?我不想家不成家,骨肉離心,所以,弘時你嫁不得。”

  玉錄玳跪在了殊蘭面前,積久了的委屈害怕擔心一時都爆發了出來,泣不成聲:“姐姐,我從來都不想嫁給弘時,哪怕是最平常的人家,只要能吃飽穿暖就行,別的我從來都不多求,是妹妹時運不濟,撞上了這樣的魔星,姐姐不必為妹妹的事情憂愁,大不我絞了頭髮做姑子去,也落得一身清淨。”

  殊蘭扶起玉錄玳:“你說的什麼話?我若連你這事都處置不好,還做什麼皇后?弘時這孩子太不懂事,太過了些,我找你說這些話也不過是試試你的心,你也別怕,萬事都有姐姐,你只還高高興興的等著做嫁娘。”

  殊蘭輕聲安撫,玉錄玳才平靜了下來,依著殊蘭坐下:“姐姐總是最疼我的。”最小的這個妹妹對殊蘭而言總是跟自己的孩子一般,對她的喜愛比著麗惠也少不了多少。

  日頭偏西,染的大半邊天都成了血紅色,預示著第二日極好的天氣,胤禛進了儲秀宮,正見著殊蘭憑欄而立,晚風吹的她衣袂飄動,夕陽拉長了她的影子,帶著幾分孤寂和蕭索,胤禛不由得快走了幾步:“起風了。”

  殊蘭意外的回頭,見是胤禛,忙垂下了頭:“皇上來了,也不讓人說一聲。”

  胤禛微微皺眉:“怎的哭了?”好像是難得明媚的江南天裡,忽的又陰雨綿綿了起來,看的人沒來由的憐惜。胤禛握著她稍微冰涼的手:“難道給朕也不能說?”

  殊蘭這才抬頭,遲疑了片刻,輕嘆了一口氣:“也只有皇上可說吧。”

  還未點燈的屋內,有著夕陽留下的餘暉和溫度,開著的窗戶邊上擺著正開的木芙蓉,加了蕎皮的枕頭混合著羽絨靠上去舒服又不覺得棉熱,屋子裡靜謐又美好,殊蘭的聲音像潺潺流過的泉水,這樣的時節聽起來都覺得舒服,只是又難免為她眼中的幾許哀愁揪心。

  “……自小就將她看的跟麗惠一般,哪裡料到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了這樣的事,枉我貴為皇后,卻也不過如此,幫不到心疼的妹妹……我也不做多求吧,若那孩子親自來求玉錄玳,情真意切,我是巴不得如此,只他總在背後使壞又是什麼意思?難道玉錄玳一輩子不嫁,他就能娶到手?我只求一樣,去問問弘時,若他到如今還一心求取董鄂氏,那就請皇上為玉錄玳做主。”

  胤禛猛敲了一下桌子:“弘時竟然如此?!”

  殊蘭垂眸下,這孩子的陰暗,你沒見到的多了去了。她輕嘆:“我這一顆心都快操碎了,只這些不懂事的孩子何時才能體諒……”

  胤禛這才想,最難過的還是殊蘭,確實是左右為難,若弘時真願意娶玉錄玳,他這皇上就是做一次惡人也沒什麼,只想到殊蘭說“親自求娶”,男子漢大丈夫,若真喜歡就來求,何必總是背後使陰招,若是這次他還裝著一心情求取董鄂氏又是個什麼意思?這個弘時……

  想到這,胤禛揚聲道:“去叫三阿哥過來!”

  弘時養的已經能夠下地走動,只是臉色越發陰沉,侍候的人等閒都不敢太過靠近,生怕一不留神觸到霉頭,因此院子裡越發寂靜,只聽得見偶爾的鳥鳴。

  弘時閉眼坐在屋外的搖椅上,隨著椅子的晃動搖擺不定,聽得胤禛找他去儲秀宮,抿了抿嘴,答應了一聲:“我換身衣裳就去。”

  儲繡宮中皇后不再跟前,弘時隱約聽到裡間有動靜,想來是在裡頭,胤禛坐在外間的榻上點了個燈看奏摺,桌子上擺著幾樣點心和果子,他垂頭站在一旁道:“不知道皇阿瑪找兒臣什麼事?”

  胤禛放下手裡的奏摺,打量著弘時:“也沒什麼,聽說你好了不少,叫你出來走動走動,對身子也好,在跟你閒聊幾句。”

  弘時應了一聲是,胤禛叫弘時坐下,問了幾句身體的事,又問弘時:“你十八叔不說,你自己說,為什麼跟他打在一起的?他下手那麼狠,你怎麼也不知道喊人,要不是外頭的太監聽到,找了納穆過去,難道真就被他打死打殘?”

  “皇阿瑪跟前兒臣不敢隱瞞,十八叔喝多了酒,口不擇言,說並不滿意皇阿瑪賜的婚事,要不是因為皇額娘曾經就過他的命,他必定不會娶個家中的老姑娘。兒臣聽的氣不過,替玉錄玳姑姑分辨了幾句,十八叔惱羞成怒,就跟兒臣動手了,兒臣原想十八叔是長輩,打幾下出出氣就行了,只沒想到下手越來越重,等想反抗的時候也沒了氣力,若不是四弟來的及時,兒臣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弘時說話似乎沒有多添加一份的個人情感,只是在平鋪直敘,若是被愛妹心切的皇后聽到,又怎麼可能讓這件事情成了?只是這是皇后的寢宮,皇后又如何不能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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