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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涼軍留守的資深老將兼糧台監押典雄畜,也怒目圓睜的身插十數隻短矢,而連同一群官佐部將一起死不瞑目倒在了當地河東軍殘部反亂,所伏殺於刺史府衙的血泊當中。

  隨後,一支來自上黨長治而穿過橫嶺山抵達晉州的淮軍,在本地叛亂河東軍的接應下,堂而皇之的開進了臨汾城中,掃平了殘餘據守北涼兵的最後抵抗。

  而這時,來關內的北涼軍大部先頭人馬,才堪堪抵達南面的襄陵縣(今山西省襄汾縣)。自此,一場出乎雙方意外的激烈攻守與遭遇戰,就此在隔著汾水東西岸之間拉開了帷幕。

  這本書的後續,會以主線綱要形式陸續發出來,大家不用擔心沒有結果。

  事實上相應的大綱和現成的分支劇情,都已經完成了相當部分,將來如果有網站看得上的話,還是可以繼續換另一種形式續寫下去的。

  第1285章 旋滅(一)

  汾州與晉州之間交境,一片殘破不堪的陽涼南關。

  當徐天狼再次從晦澀不明的昏沉之中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四處一片朦朦朧朧的黑暗和令人頭昏腦脹的嗡鳴聲。

  然後他努力支撐著身體足足用了好一陣子,才在逐漸恢復起來的模糊視野當中,看到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容;那些嘈雜的嗡鳴聲也變成了那些部下們,此起彼伏的急切和擔憂問候聲。

  喝過了甘甜無比的水囊之後,他再度用了好一陣子才回憶起之前所發生的一系列事情,那也是令人不堪回首而格外慘痛的一幕。

  就在不久之前,這位北涼世子兼東路都部署就不得不震驚的看見,他引以為豪和賴以為底氣的龍騎軍,那些披甲執銳馳騁縱橫的北涼騎士就這麼像是紙糊一般的,紛紛被淮軍樣式古怪的銃炮陣列,給掃倒、擊翻在陣前;

  無論他們怎變技藝高強的變陣和曲折機動,又是如何的聚散複合來牽制和吸引、騷擾對方的陣列,乃至盤旋著輪射出相對密集的箭雨來;但是只要淮軍陣列里密集的煙火一旦炸響,就無法扭轉他們爭相倒下被踐踏在塵煙里的命運。

  又有許多拖著煙跡的飛火雷和彈跳滾盪的炮子,幾乎是每隔一陣就鋪天蓋地的落在龍騎軍的後陣當中,而將那些準備接應的部隊和銜接處待機的騎兵,連同他們嚴正以待的隊形,給撕裂城百孔千瘡的爛篩子。

  如果不是北涼世子的大旗,依舊飄揚在後方而毫無退卻之意的話,只怕他們要爭先恐後的退逃上好一段距離才能重整起來了。

  僅有寥寥無幾的勇猛之士,或者說是漏網之魚,才有幾乎衝到炮陣的邊沿上,帶著滿心憤怨和怒火,爭相飛身闖進去大砍大殺一通之時,卻又遭到了他們所一時忽略的某些事物的阻撓和妨礙。

  那是掩藏在炮陣間列之中的無數矛手和銃兵,他們從令人難以注意和反擊到的死角,或是側後位置上冒出來,然後自下而上的將手中森森反光的尖銳,戳刺在甲片和罩袍防護不到的馬腹,或是北涼騎兵沒有掛甲的大腿上。

  一個個的將他們放倒、掀翻在地,而變成一具具屍體或是受傷的俘虜;就這麼轉眼之間,足足數個營的龍騎健兒,就這麼如同料峭春冰一般,消融在了淮軍諸多火器所構成的野戰陣列和壁壘之前。

  其中也有一些靠前陣列,因為久戰之後的疲態和破綻,被不惜代價和犧牲的龍騎軍所衝破和擊潰,而出現較大的傷亡和混亂;但是隨後就被淮軍方面更多迎上前來的中空陣列,所收容和遞補進來;

  乃至頂著死傷忍著刀槍劍雨,就地變成更多靠背抵抗的小戰團,像是激流之中的礁岩一般死死紮根在所在戰場之間;而令龍騎軍乘勝追進的戰果和勝勢無法更進一步的擴大。

  而隨著龍騎軍的慘重傷亡,更多附從的則在其後的各色部伍,則是足以用「土崩瓦解」來形容。

  向來以精強勇猛著稱的瀚海義從,像是螳臂當車般被密集如織的火器銃炮陣給碾壓過去!

  向來以「高嶺之花」自矜的湟源騎兵,被密集的銃刺矛陣推翻、殺死,然後也已開始後退和逃亡;

  向來以狩獵技巧和箭術精準聞名的橫山箭手們,在與淮軍的對射數個回合當中,被擊墜如雨的炮子和連綿跨射的銃擊,打的死的死,傷的傷,開始滿山滿谷丟棄陣線逃竄。

  儘管如此,他們還是在餘下衷心不改的北涼健兒,且戰且退的拼死向外突擊之下,從逐漸多面包圍合攏起來淮軍最薄弱處,給衝出去了不少人。

  然而,這只是他們的敗績和頹勢的一個開端而已,沿途地方那些對他們畏如虎狼的土團、鄉勇之流,也突然改弦更張的開始偷襲和騷擾他們,乃至各種擺在明面上的不合作與抗拒。

  結果就是這隻從地方幾乎得不到多少助力和休整片刻的北涼殘旅,在不斷的流血和衰弱當中急劇減員著;最終,當疲憊不堪的他們在通過子夏山的石堂溝時,卻是冷不防為淮軍所潛藏的獵兵所襲,徐天狼本人連人帶馬當場飲彈而倒。

  當場擊穿他心愛坐騎「黑牙」馬頸後的大鉛子,又裂作數片而盡數嵌入徐天狼的左胸下,頓然受創數處而血流如注片刻之後不省人事了。

  餘下的北涼殘部再次譁然而潰,開始自相奔逃而去了;最後依舊護送和追隨著他退到這陽涼南關中,竟然只有大雪營和鳳字營殘餘在內的不足千餘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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