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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了,換一個角度了來看的話,河南道西部和都亟道的北伐軍,雖然早已經被陸續抽調的殘缺不全,基本只剩下一副空架子和許多老弱病殘,但是對於我來說還是相當有所用處的。

  而且從理論上的性價比而言,我只是以付出一大筆急需的錢糧為代價,換取都亟道內的駐軍,所駐紮的地盤和設施,已及帶不走的一切物資和人員,實在是各賺翻了的生意。

  但是對於已經打下平盧道和吞併河北大部的蝸居方來說,再加上一個意外入手而看起來撿了便宜的河南都亟道,就未免有些嚴重的消化不良和力有未逮了。

  更何況,我還要就此面對上可能全力東進的西軍主力,這可有些不妙和危險了。要知道為了應對之前的局面,我的淮鎮內部,已經進行了第三輪的動員了,而動員範圍也擴大到了那些,相對平靜的外圍地區和邊緣勢力了;

  至少有六十個新編或是暫編營頭的架子正在淮地組建起來,而等待後續兵員的補充完畢;而且因為全力開工之下的軍工生產缺口,導致這些新編和暫編的營頭火器配備率,已經分別降低到了五成和三成以下,差不多就是防戍軍到守備團之間的配備水準了;

  數量更多為此服務的民夫和長短期徵調的勞役,也是一再延期和改變計劃,已經開始不同程度影響和反饋到了,許多在冬季進行的例行生產項目和大型工程當中去了。

  現在再來半個河南道加一個都亟道,無論是擴軍需要的士官和軍官,還是維持地方局面和日常運轉的官吏候選,都將士捉襟見肘而補充不及。

  再這麼無限度的擴充和抽調下去,只怕要出現明顯的軍隊戰鬥力和地方行政效率下滑,以及由此衍生出來的一系列大小問題和連鎖反應式的慘痛代價了。

  不過,好在我接手的並不是一片空白或是荒蕪之地,那樣雖然事情更簡單了也要將要更加頭痛了。根據這些年對於駐留河南都畿道的北伐軍滲透和了解,王端臣為首的北地行司,經過數年經營和拓殖的成果還在,再加上河洛之地本身的基礎和底蘊,在大水全面退去之後已經有所恢復了。

  至少原本河堤的缺口已經被修復,而在短期之內不再有泛濫之虞;這些年經過招徠百姓和諸軍的屯墾,恢復和重開的成熟田地也有幾十萬畝,再加上各處軍屯據點裡的人口和維持基本秩序的官吏人等,都是等著我去接手的現成基礎了。

  從好處上說,這種現成的體系是接管起來相當的輕鬆省事,幾乎不費什麼氣力,而且相比那些河北到的地方人口,在北地孤立無援而立足為時尚短的他們,無疑對淮鎮更有天然的傾向性和依附存在的必要性;

  但從不利因素上說,如果沒有將其打破和拆散的理由的話,這些舊有軍隊形成的地方格局,日後消化和吸收起來也是頗費時日和功夫的存在。

  不過,至少在與西軍開戰之前,我還是能夠在局部順帶形成壓倒性的優勢,並以此為底氣快刀斬亂麻式的解決一些問題和潛在的隱患。因此,能夠早介入一天,就能夠早一點減少損失,早一步穩固下另一個方向的戰線來。

  所以,留下了第一兵馬使風卷旗坐鎮鎮州,又把張邦昌為首一行人給送走之後,我就馬不停蹄的帶領有所縮水的本陣繼續奔赴南下而去了。

  ……

  而在一片紛亂的黃河南岸邊,一場毫不起眼的衝突和伏擊也宣告到了尾聲,在抵靠在一起的屍體當中唯一倖存一名滿身血污的將官,也迎來了最後的時刻。

  「欒廷玉,你我可是相識多年……」

  押衙官杜子興捂著小腹上折斷的箭杆,死死瞪著圍過來襲擊者中頗為熟悉的領頭人,喘著粗氣道。

  「又一同在端帥麾下比肩出生入死……」

  「為什麼要背叛端帥的意願……阻撓我的行事……」

  「讓這些被留下來的將士們徒增紛亂和死傷呢……」

  「你說的沒錯,端帥的提攜和知遇之恩,某自然是斷不敢相忘……」

  而帶隊襲擊他的左廂親軍都頭欒廷玉嘆聲道。

  「但某家從頭到尾,效忠的始終還是國朝啊……」

  「於公於私而言,你手中的這份東西實在有些要緊。」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你發布出去,或是落入那些淮逆手中……變成彼等的助力……」

  「你這是想要害死被拋下的這些將士,一心將其逼上絕路麼……」

  頹然跌坐在地上的倖存者,表情慘澹的大聲怒斥道。

  「捫心自問,又是於心何忍呢……」

  「畢竟,淮逆已經在北地足夠坐大了,再得以輕獲河南都畿道土地戶口的話……」

  欒廷玉卻是不為所動的微微搖頭道。

  「就更非國朝之福了,為了將來長遠和天下得失計……」

  「所以也只能對不住畿內的將士了……」

  「他們的犧牲和付出,朝廷自會銘記在心而加以優撫……」

  「所以,還請你早早上路好了……」

  只見他信手揮下而左右齊齊舉弩,發箭如雨全部落在了怒目圓睜的杜子興孤零零的身形上。

  然而片刻之後,欒廷玉有些驚訝的發現,渾身被插成箭垛子的對方居然還沒有倒下,而胸口依舊微微有所起伏;而那些負責射殺的士卒卻是一時為之所攝,而竟然不敢再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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