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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際上,自從據有兩浙大半和江西、江東部分州縣之後,大雲教自上而下的中高層,已經看不上這些小打小鬧的抗稅、米變、吃大戶之類的地方騷動和變亂了。

  但是相應的,大雲教在這些尚能維持一時局面的名城大邑中的布局和影響力,也是與日俱衰而影響力越發的有限,最終也就用金錢開道維持住,包括江寧府在內區區幾處事先布線過的潛藏據點而已。

  他一邊思慮著,一邊在人群中不動神色的穿梭著,就像是一個沒見過多少市面,而眼巴巴的追著大婚隊伍看熱鬧的下里巴人一般,也將那些隱隱尾隨而來的可疑人等,給再次遠遠甩脫的不見人人影。

  突然驟變遂生,沿街一處的門戶禁閉的二層舊宅頂上,突然飛身跳下好些身影來,頓時將那些沿街鬆散分布,而負責維持街道秩序的防軍,給猝不及防的迎頭衝倒、撞翻過去。

  只見,他們高喊著「阿/胡/拉/阿/克/巴……」啊不,其實是:

  「煌煌天威,舍我報身。」

  「神皇伏萬,妖氛逐盡……」

  「諸善必行。諸惡竭除……魔障滅卻!!!」

  而揮舞著刀劍利器而踩踏著被砍倒的防軍屍體和血泊,眼看就要衝殺到街中的隊伍里去了;然後就像是一陣風吹過一樣,在那些披綢掛彩的行進軍士當中,突然就噗噗有聲的綻放開了好一陣青煙和薄靄。

  那些衝上前來的身影,就像是紛紛被施了定身法,又像是迎頭頭被無形悶棍給狠狠敲擊在身一般,不由自主的顫身和抖擻著,在慣性中繼續向前飛撲而去,卻又被抽空脫力了一般,失去支撐身子的氣力,而頹然翻倒撲滾在地。

  火銃,居然是可以連擊火銃,作為親眼見識過與官軍精銳作戰的錢瑞方,不由在心中大聲的吼叫出來。

  這時,街邊為此一幕的驚駭欲絕人群,當中也濺起了團團的血花,顯然是被毫無差別的給誤傷了;一些不明所以的人尚且摸著濺到臉上的溫熱血水,然後發現身邊已經有人軟軟的倒了下去;這才恍然大悟的在驚亂哭喊聲中大呼小叫著,變成了眼界爭相奔逃踐踏的洶湧人流。

  而被裹挾在逃散人流中,而身不由己向著邊上挪動的錢瑞方,也只能死死咬住嘴唇而渾身顫抖著目睹著這一切,眼睜睜的看著些自己好容易才帶進城來的教眾和護法力士,就這麼前赴後繼的轉眼倒在滿地的屍骸與血泊當中。

  他們甚至連觸碰到對方護兵的機會都沒有,就這麼被當街打殺一空而死傷殆盡了。

  這個混亂也給了他再次脫身的機會,他毅然跳下了一處專門傾倒垃圾而滿是污泥和腐臭物的溝渠豎井。

  第1177章 會江寧(三)

  除去街上發生過這一幕帤螳臂當車一般的小小意外和插曲,此後的遊街、巡禮的過程就基本在波瀾不驚當中完成了。

  等到午後的斜陽漸下,早早掛上燈彩和披上紫羅綢帶帷帳,裝飾一新的石頭城西清涼門下,我見到了這次的送嫁副使兼宣贊官,已經官至天章閣大學士、監學正大祭酒的前京大杜次座——杜延年。

  只可惜受限於身份和禮儀沒有能夠敘舊的機會,只是象徵性的說上幾句場面話,或者說是身為長者和代表另外一些不能到來前輩的告誡勸祝之言,諸如「忠勇體國」「共睦和合」「順心體仁」「治家賢齊」之類,就轉為前導一本正經將我引進去。

  而居首的軺車裝著一對活的大雁,再加上車載其他的行禮之物,名之為行雁禮的長長車馬足足用了半個時辰,才得以在城門下完全走完;

  而據說我那位阿姐陳夫人為首女方相賓和贊者們,還有早已經等候在舉辦大禮的安室殿內了。但是這時我還是沒法前去與她們相見,因為隨著編鐘雲板的齊聲敲響,宮內禮的流程這才剛剛開始呢。

  又經過了在宣長宮的五英樓前,一系列的執送、獻禮、祭祖、告廟、觀舞等等,讓人已經不怎麼耐煩和身心俱疲的前置儀式和程序,第三次重新換下被汗水浸透的大禮服,而總算可以穿上更加輕便的銀冠紗衣之後。

  在變奏為《卦下》《安廈》的大雅之樂齊鳴當中,抑揚頓挫的念完了三首事先做好催妝詩的我,也終於見到了這次婚禮中的新娘;在一眾打扮得花枝招展宮裝披帛曳裙的贊者、女史、宮婢,提燈舉扇持香執羅像是眾星捧月一般的團團簇擁和掩映襯托之下,一身榴花百鳥紋的織金碧襦大裙,頭戴沉甸甸綴滿珠玉七鈿金花翠蔓冠的公女——晉(國)君;

  只是相對於寬大的禮服裙裳和至少需要八個人承托的飄帛、下擺而言,對方的身形似乎有些過於嬌小了,簡直就像是一個掛滿了珠寶飾物的活動架子,如果沒有人牽挽和扶持的話,只怕會讓人擔心失去重心而一頭栽撲在地上;再對照之前合貼過的生辰八字和年歲,看起來又是一個合法大蘿莉的體型啊。

  然而,一想到我家後宅里的日後將會是兩隻不同身份背景的偽蘿莉為首兩大陣營,在日常生活里打對台戲或是玩宮斗手段爭寵心機之類,就不由有些隱隱心情複雜的期待感了。

  正所謂是「兩個蘿莉鳴翠柳,一行御姐上青天」的日常格局,這時十娘在我身後輕輕捏了一把,算是某種信號和提示讓我走上前去,接過站在最前面的贊者陳夫人手中挽著絲羅長帶,而慢慢的拖到身前來在手中纏了幾圈套緊以免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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