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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消耗和大垮掉那些核心的部隊,餘下的從眾之輩就根本不足為敵了。只可惜,他率眾前來的還是有些太晚了,或者說這些遼東城本地的守軍太不濟事,有城牆遮護和沒有城牆遮護的軍隊,就完全是不是那麼回事了。

  按照他預料中最理想的結果,就是在接下來的戰事當中,用這些比較精銳淮軍作為磨刀石,打磨和消耗掉他主導的聯盟下,那些桀驁不馴或是別生異心的外圍,或是異己勢力;這樣以他為首的五部聯盟的核心勢力,才能在戰後的遼東,乃至安東南部,占據最大的利益和其他好處才是。

  他如此思慮著慢慢走過一道廢棄的壕溝,突然噗的一聲,他坐騎的頭部炸開了一團血色,痛苦嘶鳴著前揚起來而將他甩倒在地上。

  「有刺客……」

  「保護林牙……」

  他的左右頓然已經大驚失色的亂成了一片,而爭相下馬將他倒地的包圍起來,直到耶律大石揮手大聲道「吾無恙」,他們這才有所平復下來,卻是如臨大敵的舉刀持弓向外,倉促擺出一個基本防陣來。

  然後又有人飛身縱馬四出,開始向著面敵的方向,輻射一般的迅速展開搜索和巡查。由宿太尉一手帶出來邊軍精銳的素養和臨陣應變只能,由此可見一斑了。

  然後重新站穩身形的耶律大石這才有心思,分辨和打量著自己身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匹陪他走過了多年刀槍劍雨的紫驥寶馬,已經重重的趟倒在地上抽搐著,卻是白花花的腦漿隨著眼球都暴突出來,眼看就不能活了。

  這不由讓剛從地上回過神來的耶律大石,豁然驚出一身冷汗來;他甚至來不及痛惜坐騎的斃命,就當即反省起來,自己還是太過托大了,居然輕易自信的暴露在陣前觀望敵情,而成為對方偷襲的目標。

  萬一身為盟主的自己有個差池和是非,被寄予厚望的五部聯盟就此無人帶領不說,只怕手下這些為了共同目標而匯聚前來的人馬,就要自散大半而去了。

  想到這裡,他不禁做出一副不怒反笑的表情大聲道。

  「所謂淮軍的伎倆,也不過是如此了。」

  「真是盛名之下難符其實了……」

  這時候,遠處的城頭上突然想起了幾聲轟鳴,片刻之後就聽細碎的呼嘯聲,碰碰砸在了那些四散搜索的騎兵之間,激濺起幾大蓬的土浪,其中一枚彈跳起來的炮子正中一名騎手上身,而給攔腰打斷了血肉模糊的數截。

  雖然距離炮擊落點明顯還隔著一段距離,卻是將這些騎從衛士給嚇了一大跳,再也顧不上搜索隱藏的敵人,而紛紛本土折轉回來,不由分說的護送著重新換乘坐騎的耶律大石,匆忙向著本陣所在的位置退還而去。

  第1092章 立新(十七)

  在零星響起的發炮聲中。

  一處預設的掩體裡,一名正在充當警戒和觀測手獵兵,也剛剛收起觀測用的咫尺鏡。

  「真是可惜了……」

  別號「老鴰」的獵兵高七支,有些羨慕看著正在瞄準的搭檔——資深獵兵兼火副權六道。

  「只打中了馬而已……」

  「不然也是一個打殺敵酋大將或是藩胡貴人的功勞和戰績了……」

  「要說能夠陣前取敵權要和大將手機的機會可不多。」

  「除了我們獵兵隊之外,又還能取誰呢……」

  話音未落就聽到權六再次扣發了長銃,就見一名擎旗的將官驟然後仰栽倒在馬鞍上,然後被驚亂的坐騎給倒拖出好一段距離。

  而那些炸了窩一般的敵騎,就像是被激怒了一般更加賣力的四散搜檢起來,雖然他們大多數找的方向都是錯誤的。

  然後,又有人被從馬上擊中,而翻身滾落下來,這一次卻是戰場其他潛伏小組的戰果;就像是某種連鎖反應一般的,幾乎在他們每每奔走尋獲的片刻,就有悄然無聲的彈丸打過來,正中某個人或是馬匹,而將其摜倒在地。

  當他們終於痛定思痛的總結了經驗教訓,打算重新聚攏在一起進行橫隊密集搜索的,然後在城上又開炮了,就像是驅趕蠅蟲一般的,將這些四下游散的騎兵再次驚得四散開來,又大幅的退縮回去。

  這些敵騎像是無頭蒼蠅一般的亂找、亂竄了一通,又為權六貢獻了第三個戰果之後,還是帶著滿腔無法發現的憤慨和意願,在一遍遍鳴金收兵生中,不怎麼甘心攙扶夾帶著傷員和同伴的屍體,拍馬返身退了回去。

  ……

  單線還有比他們更加不幸的存在。

  而在遼東城北牆下抵角而立的,用低矮不起眼的鐵絲攔網和高撬的拒馬、鹿柴,陷坑、壕溝與胸牆所構築而成的營盤當中。

  垂頭喪氣蜷縮在俘虜里,努力往身上蹭上更多的泥土和污漬,好儘量消除自己存在感的奚人頭目蕭敵刺,就是其中之一。

  沖陣失敗被俘的他,還沒有從雷霆怒濤一般的銃擊如雨和如林戳殺過來的尖刺,所帶來的種種噩夢當中,徹底回味過來呢。

  相比被一度被肢解和打壓的契丹大八部聯盟的殘餘部眾,以蕭氏為首的歸化奚人算是九邊諸胡當中,在大唐中興時代日子混的比較好的範例和榜樣;

  不但自上而下基本實現了固定聚居和改風易俗的唐化,還籍以臨淮郡王(李光弼)的淵源,有大量的族人和子弟效力與前朝軍中,乃至正兒八經的考取科舉而入朝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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