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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是放在普通海藩之中也算相當奢侈的沿途道路照明,光是每天晚上燒掉的油料怕沒有上百斤;更別說這片距離他上一次到來這裡的時候,卻是有著翻天覆地變化的新興港區。

  根據他掌握的消息和傳聞,似乎是作為羅藩本家近水樓台的優勢,和環繞了大半個婆羅洲的貿易支線最終點的緣故,這些年羅氏私港發展的特別迅速,光是港區的占地面積和長期駐留人口,就已經好好翻了幾番了。

  而且內陸里的領地,更是成了來自東西婆羅洲各色人等的匯集之所,連帶羅藩原本的領有都擴大了不少;一方面固然是周邊在國朝重賦徵收之下,相繼破產的國人和士爵的投獻;另一方面則是得益於來自廣府方面,在武力和和財力上的支援和反哺,讓羅藩向內陸山野之地的開拓事業得以大為長進;

  硬是在雨林濃密而土地貧瘠的內陸里,平整土地興修水利給開出大片的田野和十幾座村邑聚落來,更是新增了好幾千號的生番奴為勞役。

  因此故地重遊的康布羅納都快有些認不出來了,他現在的身份是位於朱羅洲(今印度西南泰米爾納德邦)康氏藩的旁支子弟。

  當然了,被他頂替了身份的正主兒出海行商的康氏子弟康羅利,早就已經被人給送進海底去去餵魚鱉了,只是在他背後的勢力操作下,將這件事遮掩了下來而得以繼續利用這個身份來行事。

  這康氏藩的祖上出自西域河中昭武九姓的康國後裔,又被稱為粟特人或是栗末種,很早之前就已經有人在中土行商和仕官了,並參與過將佛法和拜火教傳入東土的歷史時間;

  但自從乾元年間,梁公率領無數大唐健兒重開外西域而兵臨波斯、大食,而發起席捲數千里大西征運動之後,無法阻擋滾滾歷史大勢的諸多河中列國之一康國,也由此變成了大唐治下順服的康郡與康居州。

  昔日康國的臣民也就紛紛搖身一變,順應天命的成為了大唐的歸化民,而在後續西進的王師大軍和移民浪潮之中,扮演了形形色色的角色和作用,也由此獲得相應的功名利祿和各種權益;

  其中一隻康國王室的族人因為酬賞功勞,也得以南下成為梁氏南海一系的外圍家臣,然後又在海陸大開拓當中,分封於古注輦國的故地,而成為最初的三百家屏藩諸侯之一。

  然而就康布羅納本身身世而言,卻沒有什麼值得稱道的;他本是一個流鶯落胎失敗的產物,而出有些先天不足而長得格外瘦弱;而想他這種父母不明的混血孤兒,在沿海的港口當中幾乎邊的都是。

  多數是那些行船途徑的水夫、船工之類的,與當地的失足女性或是特殊從業人員,無意間所留下的後代,也是大名鼎鼎的蕃人幫和各種乞兒、扒手團體,最基本的外圍和來源。

  然而康納羅布雖然是混血的番胡出身,但是幸運的是繼承了來自父系黑髮黑眸的特徵,因為只要不是特別認真看他臉部遺傳了母親有些突出輪廓的話,就基本與大多數土生唐人的子弟無異了。

  這也成為他改變命運的轉機由來,雖然在這個過程當中並不是那麼令人愉快,也有些不堪回首的故事和過往;他在很小的時候就因為相貌俊秀而被人從被私娼館裡帶走,然後又成為了一個大腹便便的天竺豪商的跟班小廝,僅僅是因為他長相類比唐人,而可以用來充作面子和排場,乃至滿足私下不可告人念頭的存在。

  然後他終於熬了過來,並且慢慢的混出頭而親手擺脫和了解了這些過往,最終成為了一位遠洋往來的船主和走在灰色邊緣的私商之一。

  但私下裡他更喜歡叫自己李維,因為這漢化的名字是那個可憐而卑微的母親,對於那個過客一般的男人,在他身上所能落下的最後一點寄託和期望了;

  比他運氣更好一些的則是而是童年的楚白,他本來不叫這個麼名字,但是因為被出來楚氏藩的近支族人看中,而帶回去作為家生子一般的教養。因此,再次相見相認的時候,他已經是楚氏之女陪嫁到羅藩的產業主管了。

  然後是十多年時光的交往,他們沒少把臂邀游和開懷暢飲,也曾在妓館裡抵足而眠;到了最後,楚白甚至成為了將他引見給羅藩內部的擔保人;但事到臨頭在足夠的利益驅使下,他還是毫不猶豫的刺殺了這位賦予極大信任的昔日友人。

  只是顯然他的時運很有些不濟和坎坷,哪怕他做了許多事情,卻依舊沒有能夠改變那位羅藩大公子的重新崛起,以及他背後指使者的全面潰敗和失勢;

  隨後就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喪家犬,在數家諸侯大藩的聯手通緝和重賞追拿之下,他的上家和下線都被蜂擁而至的義從和亡命給連根拔起,只能不顧一切的隻身遠遠奔逃西海外域,才得以苟延殘喘的倖存下來。

  而收容和庇護他的人,也只是覺得這個閒棋可能會在將來有點用處而已。

  因此,他這一次被從閒投冷置的邊緣化當中,重新啟用出來的任務,就是讓在西婆羅洲隱隱被引為諸侯風向標,和的羅氏藩徹底亂起來,不管是用什麼手段,付出多少代價也好;因此不惜為了配合他的行事和計劃,而專門千里迢迢的提供了專門的信物和證據來。

  他既然可以為了利益親手刺殺了自小相識的玩伴和密友楚白,自然也可以和有過一夕之歡的女人虛與委蛇,只是為了打探和刺察羅藩內部的虛實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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