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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沒想到的是,在這一片大好局面之下來自淮鎮的反彈,居然是由那個名聲在外或者說是臭名昭著的羅藩子,所親自引兵前來的。

  對於一些在大陸上相對消息靈通的人而言,那可是打過兩次北伐而戰功赫赫,最終打進洛都給北朝送終的百戰勁旅和雄師啊。

  因此,能夠繼續給他們提供相應安全感和信心的,就只剩下這隻聯軍的規模和數量了。

  雖然在淮軍已經成功出兵登陸干涉的情況下,不再指望能夠輕易達成目的了;但是至少也能讓這隻淮軍知難而退,從而獲得一個比較好的交涉條件和背景吧。

  畢竟,私下的不滿歸不滿,但是在一些藩家的領下士民工商,同樣還是需要淮鎮所提供的輸出渠道和附帶產業營生的開工需求。

  要是長期的產出積壓和流通不暢,作為上層的藩家或許只是生活品質有所下降而已,但是對於領下的家臣、國人,乃至部曲和領民而言,那就是要破家散夥,乃至走投無路只能上吊的結果了。

  想到這裡,他們又暗自有些不免抱怨起這位,無端打破他們平靜生活的澄海世子了;躲在廣府養尊處優享受宗藩之名而接受貢賦不好,卻是把許多人的世代基業都攪進這場是非了。

  而這些情緒和態度上的微妙變化,自然也是瞞不過這位久居人上,而實質執掌過四大公室之一家業的前世子;

  相比南海那些一邊延續著捕捉土人為奴的傳統,一邊與海上私販爭鬥而尤有彪悍遺風的島藩,這些夷洲的藩家顯然在本地世代安逸的太久了,以至於眼界和格局也大都被局限在了這一隅之地,而看不清楚比眼前的得失,還要更長遠一些的東西。

  這也是他得以輕易收復聚攏此輩,或是挑動其內亂而扶持出臨時代理人的契機和因果所在。

  正所謂是不戰而屈人之兵,可世上又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呢。他們這一霎那的心情變化,並沒有能夠改變和影響,戰場繼續發生下去的事態。

  槍林彈雨箭如雨下的轉瞬之間,兩軍陣營已經開始按照之前的部署全面接戰了。

  然後,卻沒有發生令人熱血沸騰的混戰與廝殺,在排好隊列嚴陣以待的淮軍銃炮大陣面前,正所謂是沒有特點就是最大的特點;

  不管敵從幾路來,又是何種陣勢和戰術,淮軍都是嚴整隊形不動搖以不變應萬變的一大片排射的密集彈雨,只管一股腦兒堆砌過去了帳。

  無論是從中線推進的密集陣列,還是從兩翼包抄掩殺過去的散亂輕兵,或又是混雜期間持盾演進的甲兵,就如同秋後割麥一般的,一片片被擊倒、打散在衝刺和突進的過程當中;

  就連摸到對陣邊上去,與坐在最前排地上待機的淮軍白兵,來一場近身的格殺和肉搏的機會都沒有,就這麼一陣陣驅使上去又死傷累累的潰散開來;或又是在進擊的中途就不堪忍受迎面的排擊,而狂吼亂叫著倉皇敗下陣了來。

  就算是比較給力一些的弓手大部,也在來回幾輪對射的傷亡交換之後,就已經是力竭身疲,再也忍受不了迎面的連綿打擊,而不由自主爭相向後退讓和逃避開來了。

  這種出乎意料一邊倒的損傷和被殺戮的結果,就算是有意多用這些雜流部隊,來消耗敵陣銳氣的澄海世子梁邦楚,也不免有些肉痛和心疼起來起來。

  想到這裡,他讓人搖動了頭頂上的大愫,發出了預定的信號。

  他當然還有其他的憑仗,而不是只指望僅靠這些人馬的一場決戰,就能達到目的和效果的。

  只見戰場北側的山林中突然殺聲四起,而從中殺出數隻不同旗號的人馬來,徑直從側後方位突向淮軍的後路。

  然而,正在前方鏖戰的淮軍大部卻是絲毫不為所動,也毫無騷然和驚亂的跡象,依舊是有條不紊的裝彈排射,然後將一些僥倖衝到面前的漏網之魚,給用一輪長矛和銃刺的突擊給戳殺殆盡。

  然後,這些山林里衝出來的騎兵,就被輕而易舉的擋在了淮軍後陣,那些預設好的車陣和掩體面前;因為就在這些並聯的大車和填雜物充起來掩體前面,不知什麼時候被拋投和敷設上了鐵蒺藜,以及展開的低矮鐵絲網。

  雖然只能稍阻片刻,但是一旦失去速度和突然性的敵人,也只能在迅速調轉過方向的密集攢射之下,就近淪為一彈數穿的活靶子,而焦頭爛額的再次敗退下來了。

  對於結陣以待的火器部隊而言,只要反應得當和變隊及時,無論是哪個方向的攻勢和威脅,總是可以得到一視同仁的火力照顧和支援的。

  雖然敵人一直在嘗試用不斷地攻擊和輪番騷擾,來不停牽制和消耗他們,但是相對於在外大範圍奔走和機動的敵人,在原地隊列中變陣或是躲在臨時掩體後還擊的淮軍,無疑是掌握著更多的餘力和主動上的優勢。

  因此,這一戰下來就直接打到了天黑;在澄海軍始終未能傾力而出而多方牽制和騷擾,看起來留有餘力的淮軍,同樣也是沒有主動進攻過的局面下。

  「君上……」

  再次有人進言勸諫道。

  「過猶不及啊……」

  「那就,乘著天色退還營盤吧……」

  澄海世子梁邦楚嘆聲道。

  「然後以營盤為掩護,大部交替掩護著,撤入大甲城吧……」

  「來日再做較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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