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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晦氣……」
「這也不知道是第幾次了……」
「總是層出不窮的意外和變數啊……」
「別人可以籍著傷亡的由頭,而出工不出力……」
哭喪著臉的驍騎校陳子昆,對著自己的搭檔兼謀主馮十三,大聲的痛陳利害道。
「但是我們這裡,卻是萬萬不能不賣死力的……」
「那些個防軍已經包圍了我們的後路……」
「如果不能講這件事端處置停當的話……」
「一旦後續事情有所反覆,那就是我們的死期了。」
「因此,我澄最終的出路還是在這羅宅里……」
「那些關鍵人等一定要抓住活口,才有和後面那些人,討價還價繼續交涉的立場。」
「保全下我們手中這點力量來……」
這時候,不遠處再次傳來了接二連的轟隆和連片的慘叫聲,卻是那些被倉促聚合起來強行驅使進去開路的人手,再次遭遇了層出不窮的陷阱和其他的殺傷手段,而忙不迭的丟盔棄甲奔逃了出來。
然後又被陳子昆和馮十三帶著親信給強行攔住,重新叫罵吆喝著威逼利誘的再趕回去。這時候,另一個方向突然傳來了大片的嘈雜和廝喊聲。
「他們突圍了……」
「羅宅里守不下去,已經開始突圍了……」
「領頭的正是那隻凶鳥……」
「還有好多騾馬和車子一齊沖了出來……」
「林國通那片兒只怕要抵擋不住了,急待救援。」
「子昆你帶人跟上去,不要錯漏了任何一個……」
馮十三也當機立斷道。
「我帶另一路去搜查羅府左近……」
「看看有沒有乘機走脫的密室和暗道……」
第1002章 跌宕(七)
冰冷的浪潮,有些凜冽刺骨的海風,以及左右搖曳著高低起伏的船身,都在提醒著這並不是一個適宜大規模航海的季節。
揚帆海上,劈波逐浪之間,遠遠近近的船身和帆影,也足足有上百之多,全部掛著統一制式代表水軍的浪捲風雷旗號,而伴從在我的坐船周邊,看起來自有一種連雲之勢。
只是相對起波濤萬頃的大海本身而言,我身下這艘足足有六千料的大型座艦,乃至這連雲的船陣,卻又是微不足道的一點點小小逆流和漣漪了。
除了土地上的出息之外,淮鎮其實還直接掌握了北方沿海的幾個大型漁場,比如環渤海的遼東半漁場,淮河出海口附近的海州漁場,新羅南端的黃海漁場等等;
這些地方的漁獲和水產相當的稠密和豐富,而在現有的手段和技術下,也幾乎是撈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存在。而且離岸邊也足夠近,因此在風浪較小的季節,哪怕是普通的漁家小船花出去,也能夠有所累累收穫的;
更不用說是有組織專業配備的大規模船團,以十多艘海船為最小單位,所進行的集體捕撈作業。
因此,不但有季節性洄游的鹹淡水魚類,甚至還有周期性的大小鯨群可以捕殺,以作為淮地軍民百姓,各種蛋白質和脂肪的補充來源之一。
在每年漁獲大規模上市那幾個月份,沿海各地的早市、小市和野市里,簡單處理過的魚乾,甚至賣的比糧食還要便宜,才是一種習慣的常態。而家家戶戶冬儲備荒的食物當中,自然也燒不到或多或少魚乾的身影,也成為了淮鎮之下的一個新傳統。
因此,除了商業貿易的船團之外,其實還有另外一隻潛在的海面力量,就是沿岸各地的捕撈船隊,而作為淮鎮生產組織和軍事化管理,在某種程度上共通的一貫傳統,在這些船隻上幹活的人員,則成為了淮鎮現有兩隻海面武裝,潛在的候補兵源之一。
這種明顯有些偏科和畸形的做法,不太可能長久的維持下去,但在目前而言卻是最符合淮鎮的形勢,或者說是我個人需要的體制了。
雖然具體船隻的大小和載量,都沒法和正規走南北大三角貿易線的遠洋船團相比,但是用在環渤海沿岸,或是南下夷洲的中短途海運航程,卻還是勉強可以勝任的。
現在正好到了冬季歇業停工的時期,連水手和船工都是現成可以徵發的。
在河北境內所進行的河槽疏浚與拓寬工程,因為一下子得到了來自新羅方面的充足人力,而讓各段同時進行的工程進度,比起預期規劃又加快了不少。
雖然在短時間內,就像是消耗性一般的各種累死、病斃好幾百號人,但是至少在這個冬天結束之前,有望見到南北漕河重新被連成一線……
雖然現在還並不是最好的出兵時機,或許再等上一等讓夷州的局面更加糜爛一些再出手,效果會更佳更有優勢;但是相對於嶺外廣府本家所要面對的危機,我已經等不及,也不能再等下去了。
既然是有意全盤攻略夷洲,那就不可能惠繞過一個特別的存在,作為夷洲第一大諸侯兼藩家之首的地方大族,人稱白銀一族的宇文氏。
當然了,自從遇到謎樣生物,並且吸引了不少夷洲舊部來投奔之後,關於宇文家的消息,也就一直沒有中斷過。
作為當地屈指可數的豪門望族,宇文氏也是以枝繁葉茂家系眾多,而族人遍布東海各地著稱的;只是因為家大業大而在外開枝散葉日久,不可避免的也因為親疏遠近的差別,而產生了種種利害得失和立場上的異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