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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從遼城中接手過來的那些人才,就要比較審慎和斟酌著使用了。雖然說答應了安置的條件,但我可不是要接手過來一群,需要高高供起來的大爺。

  淮東只能保證他們最基本的生存需要,想要獲得相應的待遇和地位,就必須以自己的技藝和本事,做出相應的表現或是貢獻才行。

  因此,我的初步打算是,為了避免某種外來影響和抱團的可能性,絕對不能在地方直接使用他們。

  特別是現有政權中的職位,只能象徵性的安插上一些作為標榜。

  然後,剩下的人員當中,比較年輕尚有可塑性的,就送到官辦聯校里去;按照各自經過手事務類型,進行時間不等的回爐再造(或者說是,直接或是間接的再洗腦和日常輸灌。)

  而那些較為年長而三觀什麼的相對固定的人,也不能浪費和閒置起來;他們可以作為各級的編外教員,去傳授自己的職業經驗和處理事務的手段。

  等經過了長短不等的表現和考察期後,確認已經有所歸屬感和相應的貢獻之後,再派遣到那些新開拓的地區,重新作為淮東的一份子開始新的人生軌跡和晉身的道路。

  以他們的基礎和經驗,如果願意接受和主動學習新事物的話,其實也不難從最底層的位置脫穎而出的。

  這樣隨著地盤多次擴張而造成的,相應政權架構中的人員緊缺和事務繁忙,在三兩年之間就會陸續得到很大程度的緩解了。

  後方有信使趕了上來,卻是留在遼城內的別動隊,配合城外的小隊騎兵,順手處理一下,那些本陣走後就馬上跳出來的不安定因素;

  還給可能進城的地方,多設了幾個坑。又在南門外和東門,各自截殺了一小隊,試圖出城報信的奸細,將他們的頭顱插在了原野上。

  這樣,多少可以延緩一下,城外那些叛黨反應過來,並且有所舉動的時間吧。

  ……

  與此同時……

  暫編安東騎兵營的校尉劉唐,也緊緊夾著馬肚子,游曳在遼城之外的郊野當中。端著一隻短管的咫尺鏡,細細打量著遠方,但是耳朵卻在關注著身後的動靜。

  被剪短的紅色碎發,隨著短促的奔跑,像是顯眼的纓子一般,從他的碟邊頭盔里散落出來,又被急風吹的不斷抖動著。

  雖然,經過他祖上數代的不懈努力歸化,世代與新羅種、倭種在內黑髮黃膚的女子通婚,以完成改頭換面式的換種;但是到了他這一代,這一頭明顯返祖的暗紅髮色,就成了伴隨他從小到大的噩夢和詛咒。

  畢竟……哪怕在黠戛斯人發源的堅昆之地,自古以來也是以自稱漢李陵後裔的黑髮黃膚,為最上等的貴種,褐髮捲須為次之,黃髮黃須的又次之,而最下等的無疑是紅髮碧目的人等,大多數是充為奴婢和下等隸民。

  這也是他先祖作為附庸的奴籍,遷移到安東的由來和淵源。無論他如何的努力表現,捕捉和馴養出了優良的健馬,或是在主家徵發的戰事中,受矢批創奮勇向前;

  但是這一頭髮色,無不是在提示著某種「非我族類」的潛在事實,而成為那些有意提攜他的變相妨礙,雖然在安東諸侯之間,各色族類人等效力於軍中乃是慣例。

  但是在具體的升遷和任事上,這些外貌異類的存在哪怕加倍的努力,也總是有著種種無形間的限制和壓抑。

  所以,哪怕曾經有藩家近支子弟看上他,打算提舉為自己的騎扈從,但是知道不久之前,他還是一個馴馬的番頭,只當任過小隊目的臨時職位。

  故而,他平時把喜歡不斷的把頭剃得精光,然後用一塊頭巾將重生出來的短髮包住,以避免某種眼不見心不煩的妨礙和尷尬。

  而他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建下一個足夠大的功勞,爭取一塊封田;然後好從家裡分出去,不再成為那個歸化人家族裡,那個潛在的負累和麻煩。

  但是,他所在的藩家格局畢竟有限,平時也最多是一些邊界衝突和侵掠事件,哪來他一個藩戶子弟立下大功勞的機會。

  好容易才等到隨本家,響應宗主羅藩的號召,而出兵遼西的機會,但是同樣也是令人失望的軍中養馬打雜,或是零星作為外圍探哨的高風險輔助性任務。

  斬首兩個,俘獲了一匹馬,為他換來了一頓七折八扣之後,犒賞的酒肉而已。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格外珍惜這個機會和前程,而不是在遠地小藩的偏僻山坳里,繼續養馬馴馬下去終此一生。

  至於可能對故主的宗主刀兵相對,這種事情就根本無所謂了,因為在安東諸侯之間實在是太過家常便飯了。

  時常有因為內部的紛爭而被迫出奔外藩,或是不見容於諸侯本家和藩主的子弟,而另投別家諸侯門下,乃至引外力來復仇和攻打本家的例子;因此被稱之為春秋遺風和故事。

  如果,他不是因為這個意外出頭的機會,只怕還是偏遠小藩里那個默默無名的馴馬番頭而已呢。

  而在他軍中競技出頭而被招攬了之後,原本的藩家也難得故作大方的,將他借來的坐騎外加另一匹馱馬,連同全套的披掛,還有他原本一起養馬的牧奴小跟班,都贈送給了他,只是為了賣大名鼎鼎的淮東鎮一個人情而已。

  因此,他也是這些安東騎兵當中,對於新主家的淮東鎮,最是堅定的死忠分子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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