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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從東山城裡作戰這一路伴隨下來,成為我們這支專屬的協從部隊,則主要是當初那些來自建安州都督府的藩兵和西南區域的府兵,名義上由與淮東交好的家老羅思瑾統轄;

  他們大概有兩千人左右,用繳獲的裝備重新武裝起來,因此戴得充滿燕地風格,布面毛氈縫合而成的寬邊范陽帽,穿北朝制式的鐵綴半身短甲和本地風格的皮套蔽膝、釘鐵護肩筒袖等混搭。

  提矛持盾的走在行進的隊列邊沿,與頭戴插著羽毛的圓邊盔或是纏著絲滌的大檐帽,身著素蘭帆布服外罩鑲皮背心或是連身鎖帷子的我軍,形成某種涇渭分明的鮮明對照。

  從某種意義上說,羅藩指派出來這隻清一色近戰武器的人馬,充當得是配合我部作戰方式的專屬肉盾和先鋒、突擊隊的角色。

  不過從東山城裡出來之後,到現在都還沒有派上用場的機會,唯一的城郭,就是捕獵了好些諸如熊鹿之類的,開春出來活動的當地大型動物。

  然後我們的進程,就在分斷遼西唯一一條山脈,醫巫閭山南麓的遼西古郡的治所——開義城附近的北鎮邑,因為主動出來迎戰的敵人而暫時停頓了下來。

  那看起來是一隻決然異常的哀兵,衣甲外披著白布,頭上纏著白色的孝帶。

  ……

  淮東,青州,益都城。

  在一次一六行判司為首的部門協調會議之後,作為文職行政體系代表人物的三駕馬車,虞允文、趙鼎和蔡元長,卻是難得一致的同時留了下來。

  然後臉色凝重的相互對視著,好一會之後才有虞允文重新開口道:

  「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除了加緊聯繫大帥之外……」

  「須的找個法子和章程出來……」

  原本作為他們身份和職事的重要敏感性,除了公務上的碰頭和例會之外,基本沒有這種私下會面的機會的,既是為了營私結黨的避嫌,也是為了潔身自好的榜樣需要。

  特別是在主帥和其他兩位要人都不在家的時候,很容易成為有心人的話柄和攻擊口實。

  但是這一次卻讓他們破例私下聚在這裡,私下商榷某種對策和前景,卻是有重大的因由和不得已的苦衷。

  原因,就是那群新來淮東觀風的所謂使臣們,及其數目眾多的隨扈人員,所惹出來的一系列是非。

  這些傢伙最初似乎把淮東當成了,某種意義上的偏遠邊州,而各種不滿意和嫌棄挑剔。然後發現這裡初見成效的格局和氣象之後,又換了一副嘴臉。

  結果就更加肆無忌憚起來,不但在地方上,籍著各種察訪的由頭作威作福,索要人役和物資,各般的滋事騷擾,還縱容身邊人不停地吃拿卡要,努力的謀取各種好處和利益。

  除了與軍中相關的那些產業和工礦,能夠以事涉機要而稍稍拒卻之外,幾乎淮東名下的所有部門和事業,都被他們給騷擾和掃蕩了一遍。

  可謂是所過之處雞飛狗跳,怨聲載道的不堪其擾。

  乃至對低階的官吏動輒訓斥羞辱,哪怕是身邊毫無品階的,也敢對淮東的官吏軍民氣貫指使,以示高人一等。而偏偏因為淮東的幾位重要成員都不在,鎮撫府似乎沒有做主的人,能夠採取什麼舉措和表態,這就更給了這些人氣焰囂張,狐假虎威的機會了。

  但這樣他們似乎還不夠滿意,還冒出一個傳聞來,就是說朝廷有意推動一個決議,將那些長期在掛淮東名下,遠郡遙寄的官員變成實掌職事的正任官。

  以充實淮東地方的政務體系。因此,不但是原本簡構虛設的布政司、轉運司、觀察使,就連鎮撫府名下,也不能有所例外的。

  並且有人信誓旦旦的宣稱,相應的價碼都已經放出來了;只要一次性交足了打點的錢,就可以帶著親隨朋黨一起上任的。

  這個傳聞真要變成事實的話,那也意味著,淮東先行體系下的各種代行之職和權設官們,都要就此徹底靠邊站,或是重新看別人的顏色來過活了。

  更別說那些尚在底層廝混,或是正在聯校修學的生員在內,想要謀求一條出身前程和晉升空間的人們,就變成了某種意義上的無根飄萍了。

  然而,這些發話的人,同樣也給他們指出了一條「明路」。就是大可以花錢打點一番,通過他們這些「有門路」的人,預先與未來的上司和主官,進行結交和溝通,自然可以保住現有的差事,甚至還可能更進一步呢。

  因此他們在私下裡,也同樣開出了三六九等的價碼來,作為交通上官的費用。

  於是,不但是那些基層官吏,連這些各個部門的中層也坐不住了。紛紛以各種名義找上,蔡、趙他們這些領頭的,好容易才安撫下去各安職事,讓他們儘量相信羅帥回來之後,所有的問題自然是迎刃而解的;

  結果事情發展下去,卻是除了虞允文外,他們這些中高層本人,也受到了某種意義上的試探和騷擾了。

  趙鼎是個乾脆利落的性子,直接以公務忙把對方推拒在外了不見了;而蔡元長則是比較寰轉的見了個面,好聲好氣的說了一堆廢話,將對方給打發了。

  但是對方主動風聲傳出去後,還是不可避免的在現有事態上,造成了相當不好的影響。一時間人心浮動,惶惶不安,就連日常政務上的效率也受了影響,還出了好些個小紕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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