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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直無愧於歷代對於兩腳牲口的評價了。

  只要能提供基本限度的食物,他們總有足夠的數量,可以斷斷續續的緊跟在,作為主力的作戰部隊後面,而掉隊基本意味著死亡的自然淘汰過程,也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

  一個聲音,在這時候打斷了我的思緒。

  「這裡就是哀原和淚城……」

  「全羅道有名的不祥之地啊……」

  穿著窄袍平冠的帶路黨二號,有些表情誇張的為我介紹道。

  「原本叫海老原,也算是個遍地沃壤的富庶之地了。」

  「但自從張保皋之亂和平定弓裔後,就被廢棄了……」

  他全名叫崔成吉,乃是全羅道靠近全州府的慶郡,沙梁崔氏藩的子弟。

  祖上據說是少年入唐,以科舉進士及第,初授溧水縣尉,最終做到了麗正院大學士,總掌秘書監的,新羅神童崔致遠。

  晚年歸國養老而繼續在老家慶郡傳業授道,而成為承啟新羅漢學的大宗師,而在當地發展成為一個重要的大姓和氏族門第。

  因此,以當初轉封三百戶實邑起家,而發展到現今規模的崔氏,一直長期有別於後來陸續分藩的國勛外戚,新舊分藩,又被稱為老世家,或是士林派、門宦藩等等。

  只是,因為現今陷沒在居城裡的主支,幾乎死絕或是失蹤,而只剩下小貓兩三隻成年男性的緣故。

  崔成吉也是如今光復了領地後的慶郡崔氏,排位第三繼承人,他因為喜歡遊歷和早年去開京修學的緣故,在新羅走過很多地方,而成為我的跟班和嚮導。

  而具有大部分慶郡的崔氏,和鄰郡的光陽裴氏藩,和州的欒氏藩,一起據有數郡之間名為的台馬原的,全羅道最是肥沃也最大一片的產糧區,各色田畝一萬多結。(新羅古制,一結約等於三十三畝)。

  按照簽下的互保盟定之約,這三家除了要提供一大筆助軍財貨和淄糧,隨軍的勞役和藩兵外。

  還要按照各自約定的份額,每年通過海路向淮鎮輸供,至少三萬石未脫殼的稻米,五萬石以上的豆麥,以及其他雜糧兩萬石。還有直接通貿等一系列便利和專屬權。

  而我方則用淮鎮治下出產的鐵器、海鹽和精煉煤炭來折價,並且幫助武裝和訓練這些藩家的自保武裝。

  這樣,一個用武力作為基礎保證,以變相控制經濟命脈的貿易活動為紐帶的主從盟約樣本,就此出現了雛形。

  當然還需要日後的慢慢經營和維持,才能長久延續下去。

  起碼在直接占領、吞併和統治的具體成本過大的前提下,短期內以這種間接影響的形式,為淮東相對緊缺的勞力和糧食,獲得了更多的來源。

  這樣也意味著更多的淮東當地人,被從日常繁重的勞役中解放出來,而納入預備役性質的戰爭潛力積累當中。

  「張保皋之亂?……」

  我不免注意到了他話中的某個字眼,感覺有些熟悉。

  「就是那個從上國歸還的張保皋……又稱弓氏……」

  他為我詳細解釋道。

  按照他的說法,這裡雖然不算國中最是勝險之處,但也新羅藩史上某個關鍵大事件的發生地,而這座不怎麼起眼的小山城,也由此有了自己獨特的名字。

  話說在三百多年前,不堪內亂紛擾的新羅王室出奔獻土,而導致骨品制轟然崩塌之後,新羅之地就因此動亂二三十年,才被重新平復下來,變成所謂行外東海道,又稱新羅藩,以開京的海道大都督和在長安遙領的樂浪郡王,虛實二元體制來代牧群藩諸侯。

  但到了乙未之亂爆發的期間,海道大都督的權威,已經隨著大唐中樞的混亂,而日漸暗弱。而與此同時,受到大唐內亂的波及和影響,原本立場就四分五裂的新羅諸侯之間,也是乘機掀起了一番相互兼併與侵攻的狂潮,而遍地更加紛亂不休。

  是以民不聊生烽煙四起,被稱為「群盜喪亂」的時代。

  這時來自徐州的一名俾將張保皋,乘機回到家鄉因勢而起,招納聚攬了大量來自海外的亡命與亂軍,自稱清海節度使。先是在沿海洗掠不休而逐漸勢大,進而上岸連破沿海各藩,而據有十數州之地。

  是以拋棄漢名張保皋,而開始改名為弓福,自稱安國保定大將軍,擁立一個不知所謂來歷的金氏宗室,稱立為善真王而開始宣稱要復辟新羅故國。

  自此地方上各種野心家和投機者,戰亂中的失敗者和心懷不滿之士,爭相投奔而日益壯大,他又效法大唐國中,編練各軍而委派官吏,分封各地太守、城主,以安民置業。

  是以一舉席捲了占據新羅北方和中部的廣大之土,並且對南方殘存的諸侯聯盟,步步緊逼大戰連場,大有一統境內之勢。

  只是這時候,北國也迎來承光再興的時代,北唐朝廷也終於抽出手來,組建了安東行營,而開始桃坪那些桀驁不馴或是陽奉陰違的安東諸侯。

  而地處一隅的新羅藩,則成了被殺雞儆猴的第一個對象。

  應命而來的海陸大軍,在當地殘存的諸侯接應下,分做數路不約而同的殺入新羅,頓然將據有大半國土的所謂後新羅給分割成數片,變做了血流成河,屍枕狼藉的修羅場。

  雖然有來自渡海而來的某些安東諸侯的支持,在後期甚至不惜親自出兵參戰,但是還是無法挽回,張保皋的統一大業的失敗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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