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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雖然知道慈不掌兵的道理,但是終究是比不了那些喪心病狂的藩鎮軍閥的底線,可以隨意驅殺和虜獲敵對地盤的人口,而且根本不在意最後活下來的比例。

  但關於徐州大規模遷徙的方案,我沒想到蔡京和趙鼎的聯手下,最終結果可比我想像的誇張的多,本以為能夠打動遷走過半人口就了不起了。

  畢竟,故土難離的情節不是那麼好擺脫了,雖然知道本軍離開後,胡馬兒可能的報復和蹂躪,但是抱有僥倖心理的人,還是大有人在。

  而這些人基本都是有家室的,往往年紀偏大,因此又會牽扯到若干的家人和親屬,變得猶豫不決而寄希望於等一等,拖一拖,而有所改變主意或是外部環境發生新的變化。

  對於他們,我的軍隊就沒有也沒有任何義務和責任,陪他們在這裡磨嘰和浪費時間。我們終究是過客而已。

  結果最後表達出自願跟隨,本軍安排上路意向的批次和人口,居然達到了本軍將士的兩倍以上。也不知道是他們,用了什麼威逼利誘或是風聞恐嚇的宣傳說服手段。

  而在應對意外和備用的方案中,他們甚至頗為盡心盡責的策劃出了,諸如讓部分猶豫不決而最後走的百姓,拿著走不快的物資,作為吸引和阻滯那些胡馬兒的目標,甚至是作為乘勢反擊和埋伏的誘餌來使用的所謂對策。

  當然,這種赤裸裸的功利主義態度,讓我有些意外之餘,也更像是一種表態和投名狀,對於我這個獨樹一幟的軍事團體,未來和前程的下注,以至於不惜背上某種罵名和標籤。

  只可惜,接下來的日子,就有些乏味可陳了。那些胡馬兒似乎被之前的戰鬥,給寒了膽了,或又是還沒能從混亂中擺脫出來,或是被我們留在隊尾的虛張聲勢,給暫時下住了。

  以至於,最後一批人馬都離城走出了數十里後,遲遲未有所反應。我特意抽調和安排了一批敢戰之士,易裝成百姓的伏兵,也就沒能派上用場。

  只要進入沂州所在的山區,胡馬兒的騎兵機動性和衝擊的威力,也會大大縮減和削弱,而本軍在陣地戰上的優勢也會進一步發揮出來。

  在扼守諸幾條關鍵道路的情形下,完全可以從容不迫,或是整好以暇的應對胡馬游騎的追襲。

  ……

  數千里外的南海,西婆羅洲,撫遠州,羅子城,正是進入雨水瀝瀝的季節。

  叮咚作響的雨廊之下,羅氏藩主也在女人的服侍下,慢慢的喝著小火慢燉出來魚鮮粥,露出某種滿意的表情來讚嘆道。

  「玉奴,你的手藝卻是越有長進了……」

  如今,身為羅氏藩主的他,最慶幸也是最得意的,便是與自己的長子,達成某了諒解。

  從而避免了藩內外最大的一場繼承危機,而令藩內格外的鞏固和團結,自然也讓州上的那些宗親,和幾個有親緣的外藩,不免大失所望了。

  如今平心靜氣下來,不再拘泥一時得失後重新看來,這個決定卻是在正確不過的事情了。

  這個孩子實在太出色了,出色到連羅藩這一隅之地的偌大家業,也根本一刻容不下他的手腳。他天生就需要更廣大的天地和前程才對。

  因此,他在外很快的風生水起,自成一片基業。以至於,根本不需要本家的扶持和助力,就在軍中謀得功名卓著了。

  要知道,別人都是父業子承,沿襲餘蔭,他卻是父蒙子蔭倒了個過來,根據宗藩院的陸續封贈,他現在已經恢復啟年公時代的伯位世爵了。

  雖然領地還是原來那麼大,但是各種家臣和部曲的配置和數目,卻不免是水漲船高了,這對家臣國人都是一個不小的激勵。

  他甚至在想病體稍好後,是否再組織一次家臣和國人,對山內土蠻的武裝征拓,好擴展一些領下的村寨田土。

  雖然還不及八葉羅氏最鼎盛之時的顯赫,但也足以讓他含笑去見列祖列宗了。

  畢竟,無論這個孩子身上可能,流著如何顯赫而高貴的血脈,他還是姓羅的,所做的一切,也是為了羅氏增光門楣的,這就足夠了。

  何必再取強求和糾結其他的呢。想到這裡,他忽然有些懷念起,早逝多年的亡妻了,雖然只是相敬如賓式的政治婚姻,卻給他帶來了一段頗為美好的回憶,以及這個自小就與眾不同的孩子。

  只可惜,出身名門的她,卻有些福薄的抱病早亡,未能活著看到這一切,不然也會十分欣慰了。

  現在就連他身邊這個青梅竹馬的女人,自從小兒子被帶去廣府之後,也暫時放棄了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和作為了,努力學著調理羹湯和養生益體之道,一心照顧起藩主的身體來。

  畢竟,藩主才是她立身和依靠的根本,而在小兒子與兄長之間的巨大差距面前,實在太令人絕望。反而就因此絕了某種徒然無益的想念了,既然對方很可能看不上這點基業,在意的也不是一個層面的東西,那再刻意去爭,就成了某種不知量力的笑話了。

  她固然有所心計,且為了兒子很有些急功近利,但不代表就真的足夠愚蠢了,更何況兒子還在對方的掌握之中。

  想到這裡,他又看向了另一邊,正在忙活女紅活計的混血妾侍,緩緩詢聲到。

  「爾莎,璐兒那裡,還沒有什麼消息麼……」

  作為羅璐璐的生母,她如今負責著與廣府的書信往來,和一些府內對外呈達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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