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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十……」
排成稀疏線列的矛手們大踏步向前,幾乎尾隨著那些倉促後退的敵兵。
「三步突刺……」
他們加速著,再次刺入敵人的從列中。這一次對方總算站穩腳跟,返身再度掩殺而來。
面對近在咫尺的雪亮刀光,站在排頭的士官再度喊道。
「下蹲……」
就聽的發銃的排響,和緊接而至咻咻的彈丸,從他們頭頂上掠過,頓時將那些北兵又擊倒一片。卻是銃隊已經開始離開大路,跟進了上來。
僅僅幾刻沙漏時之後,士官們的命令就變成了:
「銃隊上刺刀,與白兵自由追擊……」
「矛手原地留守輜重車馬……」
「輔兵搜撿戰場……」
籍著打掃戰場的短暫片刻,杜桑也開始對著身邊的虞侯,口述戰鬥的心得和感受。這也是她們這些營團主官,所必需堅持持,雷打不動例行公事。
這就是銃器部隊的好處,只要熟悉了操條和形成了戰法,對於將官的指揮來說,就頗為省心省力了,他們只消按照戰場的情況和具體目標,做出細微的調整和部屬,就可以應對大多數情形。
所謂結營寨打呆戰莫過於此了。
這場遭遇戰,只是作為先手部隊的為數不多的停頓而已,隨即他們就迅速歸還建制,將傷員和俘虜,留給跟上來的後隊,繼續整裝進發了。
只是,這一天的意外特別的多,才走了十多里之後,前方突然傳來警哨,滾滾煙塵之中,一隻打著南朝旗號的人馬,飛奔而來,忙不住的向他們靠攏。
「我們乃是神威軍麾下……」
他們一邊奔跑一邊高喊著。
「自馬橋鎮突圍前來請援……」
「速速停下……」
前出的尖兵火,按照操條喊話到。
「派個人過來說話……」
但是對方似乎恍若不覺,繼續飛奔過來,霎那間就將尖兵火衝散不見了……
「舉銃……」
杜桑猛然喝令道。
「再次宣告,抵近者殺無赦……」
「這可能是友軍啊……」
一名隨配虞侯有些遲疑道。
「如此……」
「不尊號令,不服交涉者,不分敵友……一概以威脅視之……」
杜桑冷冷道。
「衝散軍陣,亦是死罪……」
「寫在操條里的東西,還用我多說一遍麼……」
說到這裡,他揮下小旗,變成口口相傳的一個字。
「放……」
於是,劈頭蓋那的彈雨,頓時這些「友軍」打懵了頭。
在一片血花四濺和慘叫聲中,他們也露出了某種猙獰的真面目,怒吼嚎叫著揮舞刀劍加速衝殺過來。但在已經列陣好的銃隊面前,也不過是多飛鞋手腳而已。
就連緊隨其後的北軍大部人馬,也沒有討得好去。
「來人……」
杜桑喊過一名信兵。
「速速回去稟告本陣,就說有北兵偽作友鄰前來偷襲……」
「本軍各部須防有詐……」
「話說,營副是如何發覺對方不妥的……」
那名隨隊虞侯低聲請教到。
「無他,只是覺得這些個突圍而出的友軍,行裝過於整齊了……」
杜桑如此回應道。
隨後,他們就在馬橋鎮,發現了被剝的只剩一條犢褲的上千具屍體。
而在我的本隊,緊接著打下了一片殘敗的寧陽城和相對完好的東平縣,並殲滅和擊潰了當地據守的北兵之後,我的部隊終於在濟水邊上,再度停下了腳步。
因為在數十里外的范城,得到大量北軍糜集的消息,據說他們正在搶修防要,做出一副固城堅守的姿態。而原本駐留在這些地方的友軍,自然不用說也是命運堪憂,前景黑暗了。
只是他們固然有信心堅守待援,等我過去決戰?我卻沒有那麼多時間浪費在對方身上。我的目地還是救援那些,被分割包圍在濟水北岸的官軍大部,畢竟,每多耽擱一日,渡河的北兵的實力就更強上一分。
因此,我當下決定,令參軍們重擬方案,放棄對堅城故壘的拔除攻略,轉為主動尋找戰機,相對彈性的殲滅那些,渡河過來,卻游散在外的河北兵。
以諸多小勝積為大勝之勢。
我們突然轉而北上,沿著黃河搜索攻擊,一口氣攻破兵焚燒了三個渡口,幾十條船隻之後,剩下來渡河據點的北軍也已經得到消息,便是有了警惕和嚴格防備,再也沒能輕易得手了。
不過我們的目的也達到了,隨後我擴大輕騎游曳的範圍,做出一副沿著河岸,要強行攻擊那些北軍建立的渡口據點的姿態,在外日夜聲勢鼓譟,四處放火。
自然,就引的附近那些擔心後路斷絕的河北兵各部,紛紛來救援,然後就是所謂聲東擊西,圍點打援,掌握主動權的時間了。
乘勢埋伏而擊,或者一鼓作氣正面破之。頓時又取了大小七八戰全勝或是聚殲的戰果。
不過,也得到了一個比較確切的壞消息,相當部分北軍,已經通過幾座完好的橋渡,渡過了濟水直取南岸的昌城而去。
「我軍繳獲的那些車船……」
我突然轉頭問道。
「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派上用場啊……」
「回將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