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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那些馬受驚了,跑了一些,那都是令已經做好全盤規劃的我,十分肉痛的損失啊。這種想法之下,連之下胯下奔波的些許脹痛,都被忽略了。
「新的敵人麼……」
我眯起眼睛道。
「是屬於友軍的旗號……」
處在前方探查的姚平仲,回奔到我身邊道。
隨即我看到的,卻看到是一隻步軍,大概有一個半團的規模,最大的一隻主旗上寫著「常林」二字。
他們正團團包圍著那些一起在道路上的輜重,許多人還正在用力向兩邊拖挽著車馬,搬運這什麼的輜重。
不用說我也明白了,這顯然是來搶戰利品的,見到奔馳而來的我們後,這隻人馬也很有些驚訝,頓時紛紛放下手中的活計,調整了個陣形,正面迎向過來。
「給我清出一條道路來……」
我命令道。
「把他們給我趕開……」
前驅開道的騎兵聞訊之後,迅速逼近那些友軍陣列,突然扔出幾個火雷彈,給丟到他們面前的地面上,轟轟有聲濺起一片塵土來,頓時將那些緊張的官軍隊列驚了一下,頓時散開一個缺口。
我身後的標兵隊隊乘機下馬衝上前去,用手牌將這些友軍的士兵,用力推搡擠壓開來,開闢出一條道路,掩護著剩下的馬隊一擁而入,占據和控制了剩下的輜重車馬。
然後我在馬背上,看到高舉著火把,站在正中堆起來的車馬輜重後面的十幾名捉生兵,頓時鬆了一口氣。
兩下回合之後,標兵隊也在號令聲中脫離接觸,與這些友軍保持了某種對峙,至少對方有些慌亂,卻不肯離去。
「我們正在看守這些斬獲……」
領頭的捉生將瓮聲報告到。
「這些人馬就出現了。」
「二話不說要奪走我們的輜重和牲畜……」
「怎生交涉也無用……還想仗著人多勢眾扣拿我們……」
「當場動手放到了十幾個,又多虧被老牛乘其不備,擒拿住領頭的,這才對峙了下來……」
我這才注意到,牛皋手中和腳下,還有幾個灰頭土臉五花大綁的軍官服色的人,我嘿然笑了起來。
「幹得好……」
我說那些友軍怎麼有些呆板滯帶,原來是領頭的被擒拿了。
然後我讓人拔開一名俘虜口中的填塞物,對方急忙喊道。
「我乃江西招討行司襄樊路置制,常林軍左統制麾下……」
「爾輩安敢如此放肆,不怕軍法嚴處麼?」
卻被我踹了一腳打斷,將臉徑直踩到泥土裡。
「既然看不清形勢,也不會說人話……」
我冷笑道。
「那就讓他多吃點苦頭好了……下一個……」
「我輩奉命追討北軍一部。」
另一個被拔出塞口的軍官道。
「卻遭而部刁難,這是作何道理……」
「避重就輕,還是像和我玩心計麼……」
我再次哼了一聲,讓人飽以一頓老拳,重新塞上。
「下一個……」
「這這,這定然是誤會啊……」
這一個總算吸取教訓,低姿態了許多。
「天大的誤會啊……」
「總算有一個會說人話的……」
我點頭吩咐道。
「來人鬆綁說話……」
「我部乃是奉命調遣過境,只是撞見如此之多的輜重……」
那人結結巴巴的繼續道。
「那幾位帶隊的,忍不住想分潤一些好處的……」
「卻未想還有貴部十數人監守,覺得人少可欺起了貪念,才有這番是非的……」
「卻是沒有其他的意圖了……」
「你還知道些什麼,盡數說來……」
我點了點頭,鼓勵道。
「說的夠詳盡的話,我不但可以放你回去傳話,還可以給些饋遺的……」
這時,遠方道路上再次傳老號響,卻是後續的大隊人馬也跟了上來,我心中大定,站起來吩咐道。
「將這些搶奪軍淄之輩,全部給我扣下拿住……」
「有敢反抗者格殺勿論……」
「老子還要到帥司去打官司……告他個越境襲奪友軍的罪過……」
……
徐州,橋市。
剛剛交付完軍令的劉延慶,穿過填平的城壕和破損的門洞,就看見高高翹起的滑架上,十數條拖著光煙的火龍騰空而去。
斜斜的越過無數工程器械和軍兵民夫的頭頂,重重的落在城牆上,變成大團爆裂開來的火光和煙塵,還有被熏得烏黑滾落下來的人體,無論是城上城下,他們就像是螻蟻一般的渺小。
「飛火雷?……」
他口中念叨著,這種大型火器,難道是從海路運過來的。
高聳的石炮(投石機),弩車,大型彈射器之間,還陳列著外露高大輪轂的炮壘。
炮聲再次震響起來,隨著振動後退的身架,那些炮手再次用上去,努力的推拉著炮身復位,清理膛垢,擦拭降溫,重新調校射角,用木質塞栓定住,然後開始猶帶餘溫,煙汽裊裊的炮管中裝藥填彈。
令人窒息的漫長等待之後,在火光和煙塵震響中,呼嘯著轟碎城牆一角,激起漫天碎屑和塵煙,至少有整整半火的守軍,就此了了帳。
但是更多的炮丸,則被打在了城牆中部,變成蛛網狀崩裂的新舊坑洞之一,或是高高的越過頭頂,在城牆後的民居中,造成某種哭喊連天的無妄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