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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向低調的蜀中這一大動做,只怕其他三路招討總管,也不得不動起來了。

  然後想起另一件事,卻與有些慶幸和後怕的謎樣生物對視了一眼,還好這次因為緊張的關係,我否決了將大量錢財投入債市去,進行短期投機增值的打算。

  不然也要如現在正在寶泉街,上躥下跳私下奔走,如熱鍋上螞蟻的那些人一般,各種做蠟和如喪考妣了。

  第268章 各處,閒愁

  廣府下城郊區的,牛街子裡。

  一間下等人專門往來的棚頂酒寮里,七八個形色潦倒的健漢,正在長吁短嘆的喝著小酒。

  雖然店家所能提供的是最低劣的濁酒,配菜也是幾大盤葷素搭配,屬於尾市收來的,不怎麼新鮮的肉和魚,當依舊讓他們喝的面紅耳赤。

  還有人在說話之餘,一心專門的吃菜,就像是餓死鬼投胎的一般,事實上其中某些人已經飢一頓飽一頓的,或是好幾天沒有吃過像樣的一頓了。

  汗水直接直接滴落在油膩膩的桌案上,有被抹在濕淋淋的短衫和褲胯上。

  領頭的叫張憲,是個臉部線條硬挺的中年漢子,這回身無長物的他,直接質押了亡妻留下的那隻簪子,才換到了召集他們再會的這席酒錢,不過他已經無所謂了。

  「我輩的轉機,終於等到了。」

  「朝廷要大舉用兵,光復北土……」

  「再不操練,老子的骨節里,都要生霉了……」

  他們都是在整頓軍務中,相繼被淘汰下來的北籍軍士。所謂北籍著,就是歷代南投的北人後代,因為相對於嶺外和風潺潺,耽於安逸的本土居民,他們在身體素質和戰鬥意志上更有長處,因此被當作軍隊的重要兵源。

  雖然說歷次整頓軍務乃是去亢留精的強兵主張,但是架不住下面執行的人士,各種變通和寰轉手段,於是這般沒有靠山和淵源的北籍將士,就成了裁剪汰選的先後目標。

  雖然拿來一筆不怎麼折扣的歸遣安置費,但是在物價騰貴的廣府畿內,實在撐不了多久。

  包括張憲在內,除了行伍之事,別無擅長,因此先後改作了幾項行當都不如意後,就很快陷入坐吃山空的潦倒困境。從原本寓居的旅店,最後搬到了是不是漏雨或是可見星星的廢舊倉房裡。

  本來這些半路歸遣的老兵,還有義從社的出路,但是清遠之變後,廣府的義從社被清理的厲害,生下來的那些,也不怎麼收人,反而有所精簡裁汰人手了。

  也有放下身段,試圖去碼頭拎包拼力氣吃飯的,可是暗中私下壟斷把持這些片區抽頭的地骨皮和番人幫,又豈是善於之輩,少不得恨恨做上幾場之後,才掙得這存身的一席之地。

  可是這些地下的城狐灶鼠,其實有那麼甘心退讓的,正面拼不過就開始暗中下手,先是那些貨棧管庫和帳房,受了威脅和警告,然後是官差接到舉告過來為難,只是發現他們是前軍籍身份之後,才打了退堂鼓,清遠之變猶在不遠,這些活躍在最底層的人精,可不願意沾染上什麼麻煩。

  因此實在是煩心的很,連好好的憑力氣吃個囫圇飽,都成了某種奢望,因此最近一次相聚,已經是在月前,可以看到相互對照之下,各人每況愈下的落魄和寒酸。

  有人已經下定決心,去給那些地下幫會,充當打家了;還有人打算去那些海藩的門路碰碰運氣,能夠出海就不打算回來了。

  朝廷終於北伐了,這也意味著他們重歸行伍的新機緣,不由振奮起來串聯著四處打聽消息。這些人,便是其中領頭的幾位。

  說著說著,他們又忍不住嘆息和說起那位曾有一面之緣,卻無比幸運的辛稼軒,同樣是北籍出身的他,被丟到講武東學那個死氣沉沉的破落地方去,居然還能在女人的幫助下鹹魚大翻身,給介紹了一個不錯的本官,不但有幸參加朝廷近年幾次的平叛,帶著大把功勞和收益回來,現在已經是新軍某部的二把手了。

  「誰讓你沒個大家的孫小姐格外垂青呢……」

  一個聲音忍不住自嘲道。

  「你這幅猢猻樣……」

  「只去睡那五十文一晚,滿身汗毛的大腳婆娘……」

  突然一個身影推開了酒寮的髒帘子,帶進來一股子涼風。卻是一個粗眉大眼的魯莽漢子。

  「咦,老牛回來了……」

  有人招呼道。

  「今個兒你確實最晚的……」

  面對欣然喜悅的氣氛,被稱作老牛的漢子卻是一副凝重的表情,欲言又止的與張憲對視了一眼,還是沒有開口說話。

  他心事重重坐在擠出來的位子上,端起酒碗就大口的喝起來。

  當大多數人都醉醺醺,拿著大包的殘羹冷餚,搖搖晃晃的盡興或者意猶未盡的離去之後。

  「我讓你打聽的事兒如何了……」

  張憲才重新開口問道。

  「昔日那些同袍還能用上多少不……」

  「那些舊日同袍的情誼?」

  粗眉大眼的老牛嘿然呸了一聲。

  「都是糞土而已……」

  「個個不是遮遮掩掩的語焉不詳,便是裝混弄傻,一副愛莫能助的德性。」

  「軍中的差事,他們自己都擔心爭不過來,更是生怕我們搶了他們的機緣。」

  說到這裡老牛更是怒氣勃發的,眼角都紅了。

  「張頭你當初倒是顧念他們有家室負擔……一次次想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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