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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士氣昂揚,精神高漲的唱著旋律雄壯的歌子,徐徐的向著看台而來,就仿若不是浸沒在暴風驟雨之中,而是行走在陽光明媚,春風和煦馬蹄疾的坦途大道之上。
隨著他們越唱越流利的歌聲,沖天而起,仿佛刺破了雨幕,也驅散了雷鳴,清楚的嗡鳴在遠近每一個觀望的人群耳邊,帶著一種連狂風驟雨,驚濤駭浪也不能輕奪的意志和決心,灌進每一個還未離去人百感交集的心情中。
「模範新軍啊,模範新軍,說了許多,這才有個基本的樣子……」
大相國開口道,左右頓時一片稱頌如潮的呼應聲。
「這才是安排在最後的壓軸戲麼……」
「可知這部是什麼淵源和來投……」
「據說前身,乃是龍州團左……」
「龍州團左?……」
在場的大人物們,難的出現了一個短暫的冷場,似乎被這巨大的心裡反差,給雷得不輕。
「龍州兵的彪悍,在我朝也是有所聞名……」
直到一個聲音,刻意打破這種尷尬和冷場道。
「這隻龍州團左只是寄名,主要是西婆羅洲路的人士出身……」
有個不識趣的聲音,在後小心補充道。然而接下來這句話就說的有些誅心了。
「據說大半出自撫遠州的羅藩子弟……」
「就是那個八葉後人的羅藩麼……」
大相國難得主動提問道。
「卻也不足為奇……」
得到肯定回答之後,他才正色道。
「爾輩的先人,那一個不是披荊斬棘於蠻荒,劈波逐浪於大洋彼岸,跋涉穿行於惡風熱海。」
「於四夷九邊手中一點點奪取存身之地,威孚交加,才開拓出我們現今的鼎盛局面和大好山河……」
「前事不忘後事之師,底下這些人也實在太逸於安樂……」
「一場豪雨就輕易驅散的軍隊,又怎麼能指望他們保家衛國的本事和上陣殺敵為國前驅的勇武……」
「在我看來,這軍中的整頓,還很不夠……」
「居然讓這些樣子貨色,都混入新軍之中……其咎難免……」
「相關人等,不得輕饒……」
「君上所言甚是……」
監國為首要人們,紛紛起身趕忙的做出一副耳提面省的姿態來。
而隨著大相國的退場,圍繞在監國身邊的那位人,也爆發了一番爭執,還有人想求情再做努力,卻被領頭的蔡侯,劈頭蓋那的痛罵一頓。
「夠了,大相國至少保留了些許情面,沒有就此撤編,而是讓我們自行糾正……」
「至少還留下挽回的可能性,不過相關人等,怕是逃不了罪責,也不容蔭蔽了……」
「至少要拿出足夠分量的交代,才能令君上滿意啊……」
「還有剛才那個多嘴羅藩的人,也給我一併處理掉……」
「欲蓋彌彰過猶不及說道額就是他這樣的小人……」
「此中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之輩,實在留不得他……」
與此同時……
「前導官呢,前導官何在?」
前台的一名全身戎裝的高級武臣,突然站起來高喊道。
「為什麼他們……沒有出現在隊前……」
「怕是去避雨了……」
左右一個聲音回答道。
「該死,那他們沒有引導而持械趨近君前,那是形同反亂啊……」
「誰給我攔住他們……」
「夠了,鄭養年……」
一個嚴厲的聲音打斷道。
「就算你是觀閱都指揮,也不能也不能肆意歸罪他人,來推脫罪責……」
「對方可是一隻銃軍……」
這個字眼像是打中了他的死穴。
他只是習慣了享受這個體面而優裕的職位,而並非真正的無能,只是他面若死灰的被架了下去之前,求助般的看了眼自己的兄長蔡侯,對方卻是一副無動於衷置若罔聞的表情。
……
從看台上重新下來,我還有點難以置信的感覺,居然就這麼輕易見到了大相國,雖然只是臨時找過去,過場式的問答說了幾句。
倒是旁邊滿肚子心思的監國,再次給我留下些許印象,因為他賜給我一身裘裝。然後我才多少知道了這次冒雨閱軍事件中的因果使然。
前後真是有些機緣巧合啊,要說別部人馬,未必沒有經驗豐富的悍戰老兵,也未必在乎這些雨水,不過估計形象就不會太好了。
因此,他們的主官倒是光顧著挑選容貌俊秀高大威武的士兵,以充陣容,但是忽略了本身的素質和經驗,結果遇到突發事件,就讓我們這隻吊車尾部隊,大大出了個風頭。
畢竟我的部下,大多數都是來自終年溫熱多雨的地區,相比廣府這些被安逸生活泡酥了血性的大爺們,早有相應雨中行軍的經驗和適應性。
第254章 結好,影射
御前觀覽之後,就是例行的游宴。
不過作為觀閱代表的新軍七將,最後就只剩下我和劉延慶,其他僅僅露個臉就匆匆離場了。
今天觀閱突發暴雨的表現,讓他們在朝臣和天子面前失分甚多,因此有的是一屁股麻煩和爛帳,等著他們和他們背後的人去收拾。
對於廣府的軍中上層,很多人將度過一個不眠之夜吧。
我輕輕搓著鼻子,忍住那種酥癢感,一時興起裝逼裝的大了,留下後遺症也不小,在雨中玩歌唱行進式,花費了比正常閱兵更多的精力和神氣,體能的加倍消耗,再加上長期淋雨的濕冷,讓人體熱量損失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