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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將我那些舊日的零碎和小玩意重新整理出來,歸類編冊,然後根據我的批示和意向,送到該去的地方。

  然後我的書房裡,就成了臨時的陳列室,擺滿了各種把玩拆卸改裝的小物件。

  擺在我面前,是一具醜陋的機械架子,各種緊密堆疊在一起的齒輪和拉杆、轉軸,發出某種整齊劃一的西索聲,這其實是一架原始的座鐘。

  事實上,這個時代正處於從大型鐘向小型鐘演變的階段。

  南朝已經有從渾天儀改進而來的大型自走計時工具,只是用水力帶動,而同樣名為水計鍾,遍布全城坊區的大小鐘樓,鐘塔,以及每天此起彼伏報時的鐘聲,亦是廣府的一大特色。

  其中以內造院為欽天監製造的水運儀象台最為宏大,它是把渾儀、渾象和機械計時器組合起來的裝置,足足占據了一整座高台上的數層大型建築。

  它以水力作為動力來源,具有科學的擒縱機構,高約12米,七米見方,分三層:上層放渾儀,進行天文觀測;中層放渾象,可以模擬天體作同步演示;下層是該儀器的心臟,計時、報時、動力源的形成與輸出都在這一層中。

  而尋常一些的,則只有基本計時和出發報時的功能。

  同時少數有權勢的人,也在自家庭院中,建造上一座房間大小水計鍾,然後飾以花卉彩磚貼瓷,專門開渠引水來作為驅動,既是一處園林景觀,又是計時報時的工具。

  而我家工坊正在進行的,則是將這些大而粗放的笨重機械,縮小到起碼可以放到馬車或是馱馬背上,隨軍隊行軍的因為彈簧材料的初步解決,有了機械蓄力結構的可行性,因為剩下的是零部件微縮後,各種精密化和穩定性的結構設計要求上。

  重心慣性的往復式原理和鐵製發條的離心卷蓄力原理,對於我這個現代人來說,都是屬於一點即破的那層紙而已,但是對於這個時代的大多數工人、匠師來說,那就是冥思苦想也不得其法的天才絕響。

  於是這個以發條為動力、以遊絲(鐘擺)為調速機構的小型化試驗品,就擺在了了我的面前,雖然外形還很粗糙和簡陋,而且看起來很容出故障,也不耐鏽蝕,但對於我所知道的社會進程來說,已經具有某種劃時代的意義。

  可以隨身移動的鐘表,代表著更加精準的生產生活效率,以及軍事行動和經濟領域上的效能加成。要知道這個時代大多數軍中,還是使用沙漏計,作為短時內的計算工具。

  至於更先進的工字輪擒縱機構,或是更加精密一些的叉式擒縱機構,我只知道大概原理,其他就不得甚解,因此眼下就只能繼續慢慢的實驗和摸索了。

  另一件,則是一種車輛的模型,我正在研究一種合適的炮車,以配合我所獲得那五具六寸長炮。

  南朝使用火炮的歷史雖然足有好些年,鑄造工藝也不差,但因為某種陰差陽錯的緣故,在其他方面卻似乎走上了某種歪路。

  相比有些坑爹的火器,因為火炮據說是梁公身前就使用過的,因此作為後人較好的繼承了相應的技術,甚至有所發展和改進,比如銅胎鐵滑膛,子母管和螺旋炮閂,拉火式擊發等等。

  但是作為南朝的前身,早年的南海都督府,主要將火炮運用在海陸的擴張上,各種滿載火炮的戰船,成為那些外族蠻夷的夢魘。

  相比水師里使用的火炮,有船舷和甲板作為固定基座,然後通過繩纜和滑輪,實現有限的後做復位和射界調整,但是在陸地上就沒法這麼做了。

  幾乎我所見官軍所有稍大些的火炮及車架,都是採用了炮身耳軸嵌入車架方孔,的剛性固定方式,因此素以堅固笨重著稱,所謂炮車更多是以騾馬挽曳,用鐵錨限制後坐。

  打一炮都要震退些許,然後通過人力復位調整,重新瞄準,而且居然還沒有固定照門准心和機械標尺這些東西,而是通過炮口正上方中心,加有一條縱向線,用來進行瞄準。

  因此一個受過相應測繪和計算教育,並且擁有操作手感和經驗的資深炮手,就顯得彌足珍貴了,因為除了攻守中的抵近射擊外,距離稍遠一些拋射所需經驗,就只能通過老手傳幫帶,多少限制了炮兵建制的大規模養成。

  而作為隨軍的炮組,進入戰鬥狀態的第一件事就是選擇合適地面,平整構築相應炮壘,避免發射過程中造成的跑位和過多偏移,同樣火炮的使用,在擁有大量山地、叢林、河網沼澤等複雜地形的南朝,頗受限制。

  主要用途側重與定點攻堅,這也造成了那些後坐力有限的彈射武器,諸如石炮和車弩,繼續與火炮並存的奇妙現實局面。畢竟這些傳統的攻戰器具,雖然強度和壽命不及火炮,但是製造和組裝、使用上,都已經有相當成熟的經驗和制度。

  當然了,我所知的後世火炮駐退技術發展方向,無非就是彈簧式和液壓式,氣動式,液壓式和氣動式固然相對高大上,但是對於材料和密封性要求很高,所以我只能考慮彈簧式。

  彈簧式的好處是,結構簡單,動作可靠,不受溫度影響,加工和維護簡單方便;但重量大,長期使用易疲勞,不過這些缺點是相對後世那些更顯的氣動式或是液壓式。

  關鍵還是前段時間彈簧材料的突破,做小了固然是困難重重,但是做大了就相對簡單的多,南朝已經有了現成專供馬車使用的減震彈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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