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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房內留下幾十件投貼和口信,也要一一處置和回復,有些只是故交舊識,或是昔日的關係戶,禮節性的問候和探尋,只要簡單的回禮,或是派出專人去拜訪,磋商就好了。

  其中最主要的,是來自官面上的通知,無非是兵部職方司,要求我各自過去陳文具結,審核和對照功賞的事情。

  不過我暫時沒有遇上常見的官僚體系弊端和陋習,因為給我那些功勞背書署名的,頗有些天南討逆軍中或是安遠州平定部隊的重量級人物,再加上朝中有人點名和招呼。

  因此,派來傳達的人,公事公辦看起來很是爽快利落,給的期限和要求也寬鬆的很,給我一旬時間整頓營務安置好軍伍,再去報導,正所謂時間寬裕的很。

  因為我是作為地方部隊「龍州團左」的身份參戰,屬於「二路徵發的特調」,因此鑽了個體制的空子,無須向正規官軍一般,須經過樞密院、兵部、參事府三總司,相對繁複的逐一流程。

  按照國朝制度,兵部管兵中外軍日常營運維持,及軍籍升遷考核事;樞密院掌戰時征戎調遣諸事,及各路監察之要;參事府在內為軍國大計參贊襄佐,在外為陣前軍略籌謀規劃,及風紀、武備、訓導諸學事。

  在外各道、路、府、州,及軍、城、鎮、戍之屬,在內拱衛、殿前各軍、鎮要、府兵之屬,諸將在地領兵,兼軍中庶務操練諸事。

  其中按照職責和需要,又分為在營、下轄、防區三種戰備狀態。

  其中在營最簡單,就是僅有一個便於管理的駐地範圍,別無其他職權,主要體現在廣府畿內,這樣比較敏感,卻軍事存在受限的核心腹地,平時只需保留三四成編制,其餘皆可處於輪休狀態;

  下轄的範圍大一些,則要承當一些地方清靖治平,扼要守沖的任務,以外州、海藩各地的鎮戍、府兵為代表,類似現代低強度的警備區;

  而防區的指定範圍最大,主要位於五路招討行司,或是兩海道這樣的延邊之地,因為要承當相應範圍內的應急機動,甚至是主動性的攻擊作戰,因此擁有不同程度的權宜職分,更加緊現代的大小軍區。

  在日常狀態下,在地諸將正副主官,只有部隊日常管理和經營權,還要受到上級派來的軍法、參佐和材官分權制約,在後勤和人事上聽從兵部的支派,只有進入戰時狀態,才能獲得真正意義上的足夠自主權。

  而兵部雖然管領天下兵馬日常維持和運作,以及人事考核兵役後勤諸事,但涉及到軍隊本身的調遣和徵用之權,卻在樞密院手中。

  樞密院雖然可以調遣和徵發國朝的任何一支武裝序列,但是除了直領教導軍外,卻不直接接觸和管領任何部隊。

  而軍國方略的策劃和軍事院校之類的人才培養體系,則歸屬於總綱參事府,並擁有衛尉寺領下負責糾檢風紀的憲軍營,相應的指派權。

  這種以樞密院為頂端和核心,多頭制衡的龐大軍事體系,隨著日久年深不可避免產生相應的臃腫和延遲的弊端,但也有效預防和避免了軍隊中的寡頭做大,以及上層權力更迭的相應風險和上限。

  因為也只有來自幕府的最終指令,才能讓這些要害部門政令合一,變成國家層面的大規模軍事集結調動。

  因而,一旦國朝徵發令下,由樞密院確定具體動員的區域範圍和徵調部隊的規模,然後從現役中派出相應資深將帥,或是臨時指定集結軍隊中,最孚有威望功勳之士。

  以持全副或者半副旌節,統合協調這些部隊,或者設立招討使、戎帥,經制等期限不等的戰時差遣官,乃至變成五路延邊招討行司,這樣總管一個方向的常設戰區。

  正所謂環環相扣的嚴密聯動體系,就象是一家周密運轉的暴力機器,從理論上避免了各種弊端和謬誤的存在。

  不過理論畢竟還是理論,國朝下轄畢竟還有大量藩家和土兵之類的私屬、地方武裝,因此也產生了相應的權宜之計和鬆動變通之處。

  我這隻龍州團左,就是其中的一個典型例子,所以格外招還回來,也不過時一道上位者格外交代的報備手續而已。

  不過在此之前,我得先處理好一些手尾和後續,作為京畿重地眾所矚目的廣府,和天南、安遠那樣兵馬戎祿的軍前戰地,總歸是不一樣的,有些東西得重新調整適應過來。

  實現了部分的目標之後,對於我的真實身份還有些糾結的羅克敵,也帶著某種坎坷和欣喜的心情,迫不及待的離開了,順道還帶著十幾船物資和人員。

  雖然他還想多留一段時間,更多的接觸和了解,但是梁山上與日艱難的境況,卻在提醒著他不得不離開。

  我在天南接受了一大批,所謂討逆軍的剩餘物資,本想慢慢賣掉賺一筆,現在將剩下來全部倒騰給他,也算是一種預期和投資。

  雖然大都是用過的舊物,但是對於被各種封鎖的梁山來說,卻沒有任何問題和挑剔的理由,不啻是一場及時雨。

  隨船北上的還有一大批大牲口,主要是我從安遠和天南當地收刮和低價買來,作為高度開發的馬來半島和九龍江平原,當地牛驢騾馬之類的大畜頗多,只是缺乏合軍用的馬匹而已。

  只是海陸運輸牲畜同樣是一件技術活,不知道有多少會活下來,又有多少只能做成肉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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