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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更大的打擊,卻是來自後方那些衣甲光鮮的軍將們,他們見勢不妙,居然開始在親兵的護衛下,紛紛丟下各種旗仗輜重,自行大步「轉進」了。

  第194章 港西

  本以為遇到了硬茬子,會有一場反覆拉鋸的苦戰,結果就這麼虎頭蛇尾了,走過滿是戰鬥痕跡的大道和街區,我還是有些難以置信的錯覺。

  我遇到的這些,究竟是什麼樣的奇葩啊,被近身後各種一觸即潰,然後前方正在圍攻港區的大隊官軍,發現自己陷入腹背受敵,而主官們都不知所蹤後,也自然士氣崩盤四散潰逃。

  然後又被風卷帶領迂迴的兩個都,從逃亡城區的方向給堵了回來,然後在此起彼伏的火銃排射,和緊接而來裝載大車上的兩門小炮的試射之後,終於從茫然無措中,成片成片的丟下了武器,束手投降。

  因為俘虜實在太多,處置的人手有些捉襟見肘,我們甚至都沒顧得上分兵,去追趕那些跑掉的那批軍官和將領們。

  最後清點下來除掉傷員,我們需要監管的俘虜,居然還有五六千人,這可大出我們的意料之中。還好源九郎那邊,也湊出四五百號人手,再加上臨時徵募的水夫,船工什麼的拿來湊數。

  才勉強完成了對這些失去鬥志的官軍俘虜,解除武裝和各種分隔處置,在碼頭露天區劃出幾大片,看守起來。

  「回稟將主……」

  標兵隊校尉穆隆,板著那張萬年不變的死人臉,用某種高昂的聲調匯報導。

  「目前已經審問查明,部分反亂官軍的身份。」

  「先前我們在海邊長街遇上的那些,乃是來自廣府拱衛諸軍之一,右領軍衛的兵馬……」

  「右領軍衛?」

  我不由心中一動,怎麼又是他們,這次卻是冤家路窄又讓我們莫名其妙的撞上了。

  「而正在攻打港西碼頭和棧橋區的人馬。」

  穆隆繼續道。

  「則是同屬畿內的威遠鎮,和龍川道興安軍的麾下……」

  只是看著踩著丟棄滿地的旗仗、兵甲,以及其他遺棄下來,堆積如山的輜重,我信手撿起一片滿是污泥旗幟,上面繡著一隻栩栩如生長角雙翼的瑞馬,忍不住發出這樣一個疑問。

  「他們也算是拱衛軍麼,怎麼如此不堪一擊……」

  說實話,在官軍中,我不是沒有和來自廣府同屬拱衛軍序列的部隊接觸過,他們雖然有些眼高於頂的驕傲和自矜,但是也不乏能打善戰的之士。

  「鼓吹的軍人榮耀和自尊,犧牲精神都跑哪裡去了……行事起來反倒更像是一群匪類……」

  「其實……他們……」

  有一個聲音頓了頓才回答道。

  「他們乃是拱衛軍都直……」

  好吧,我決定收回這句話,怎麼就忘了還有這麼一茬呢。

  作為朝廷直接掌握的中外軍體系重點額重要一環,十二支拱衛軍,並不是都一定駐紮在都城及周邊,按照日常勤務和駐地,一般分為都直、鎮畿、駐泊三種常態。

  都直顧名思義,就是在拱衛軍本部的執勤部隊;鎮畿,則是負責鎮守畿內各處要衝關塞之所;駐泊,則是定期輪駐遠洲外地的意思。

  按照國朝的體制,包括殿前和拱衛兩大軍事體系在內的畿內軍隊,都要定期輪換駐紮在邊城要地,與那些邊防軍和地方部隊一起承當各種戍衛職責。

  同時也是對於五路招討行司或是四大都護府這樣,掌握重要區域軍事力量的外軍將帥,各種分化摻雜和就近監控,也是一種保持戰鬥力的手段。

  這種輪駐制度,卻是數百年前的那位穿越者梁公主導的,名為「乾元鼎新」的軍事改革,所留下為數不多的傳統之一。

  其主要核心,就是有感於安史之亂中,駐守京畿、都亟兩道的南北衙諸軍,在突然爆發的叛亂面前,各種虛亢浮濫孱弱不堪,以至於要靠勤王的邊兵,重新挑選健兒來,充實天子行在和禁中的護衛力量。

  因此在重建的北衙八軍和十六衛體系之後,就將南北衙各軍輪邊制度確立進《兵典》之中,其核心的內容,就通過隨機抽取上述中樞軍隊的部分人馬,以三五年為期,定時輪換駐留在邊塞重地,以便在日常邊境衝突和區域戰爭中,磨礪武備和保持戰鬥力。

  這樣,通過若干個輪換期限之後,兩京之中的駐軍,總有一部分能夠保持相應的戰鬥力,來對應各種突發狀況,而不至於徹底被首都的繁華奢靡給徹底腐蝕掉。

  只是再好的政策,也禁不住日積月累下來,眾多背景深厚的權門士族所研究出來的對策和變通手段。

  於是乎,那些不願意忍受邊地之苦,也不願離開都畿繁華之地的世家子弟,就想辦法在家人和背景的運作下,擠進所謂拱衛軍都直的序列中。

  因為都直作為拱衛軍衙門「直屬部隊」,日常主要承擔類似站班儀衛的職責,因此只要能保持一副外表形容光鮮的花架子,就可以比較輕鬆的混日子了。

  有足夠背景的人士,甚至可以僱人來頂替自己的勤務,因此自然也不能指望他們的戰鬥力。

  要知道,在清遠之變中,這些拱衛都直的第一反應,就是紛紛跑回家去尋求庇護,或是躲在行院妓館裡醉生夢死的逃避,以至於,清遠亂軍還未抵達廣府五城,上官想起來到衙中點卯,結果發現已經是十不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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