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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位居然是從一處隱秘的暗門出去的……」
「若不是我們一直讓人盯著牆頭,差點兒就讓他漏了去……」
我微微點了點頭,東西被我搬走後,要是完全沒有一點動靜,那才問題大了。
「只是其中一人的口風實在硬……」
「想要一個人開口,其實很容易的,只要超過他的承受極限就好……」
「螞蟻上樹,還是老樹剝皮,或是紅燒大醬……」
「女孩子就不要看也不要聽了,接下來會是少兒不宜的節目……」
我湊到謎樣生物的耳邊吩咐道。
她難得也沒有爭辯什麼,老實的轉身做到角落裡去。
「何止與此呢……」
片刻之後,一處臨時的庫房裡,我看著面前寸無好肉血肉模糊,衣裳像破片一樣被血塊糊在身上,卻猶自硬挺著精神的男子,記得他可是出納房內重要的骨幹。
「只求一死……多說無益……」
他呻吟著吐出這麼一句,卻讓有一種自己正在扮演某種,拷問烈士志士大反派的錯覺。
「說出來,你也消受不起的……」
「這麼說,你還是一名忠肝義膽的死士了……」
我卻輕輕笑了起來。
「卻不知道你彈過三弦吧……」
「或者是做過鐵板燒沒有?……」
「你可知人體敏感,韌性也最好的地方,在那裡麼……」
我看著這名衣裳襤褸傷痕累累的男子,微微嘆息道。
片刻之後,裡面響起悽厲的慘叫聲,和一些嘔吐聲。臉色有些發白的風卷旗,走出來對恭聲我道。
「他已經招了……」
「你作了什麼啊……」
重新回到馬車上,謎樣生物有些情緒低沉的問道。
「我只是威脅,把他身體某個要害,煎熟再蘸料請他吃,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真夠……噁心的……」
她的小臉頓時皺了起來。
「多謝誇獎,所以,千萬不要和穿越者比想像力什麼的……」
「話說回來,這些年你家的錢莊,都讓人給滲透成骰子了……」
我對著沒精打采的謎樣生物,繼續吐槽道。
「隨便跑出來三個報信的,都是分屬不同背景,互不相識的人……」
「一個據說勾結上了某家外島藩……」
「一個打算跑去給太府寺常平署某位錄事家報信。」
「嘴巴最緊的那個,居然外海著名的走私販子,好幾年前派過來的……」
「這些人背後,不知道還有什麼牛鬼蛇神的……」
「難怪匯源號的生意,常年始終起色不大……」
她抱著膝蓋,嘟囔著。
匯源號日常的主要業務是,各種雜色錢幣的兌換,以及金銀貴貨的兌存,因為總能夠提供質量上乘的寶錢,所以才在錢莊票號雲集的廣府打開局面,占有一席之地。
不過眼下這個樣子,顯然變成別人操弄的工具了。
「所以,我們現在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壞消息是,我們可能有多了新的對頭。」
「好消息是,我們已經債多不愁,沒有什麼所謂了……」
「你就不能安慰一下啊……」
謎樣生物低聲抱怨道。
「好……」
我攤開手臂。
「讓我抱抱……」
「滾……」
回到左城,我總算得到了一個真正的好消息,蔡廖他們的船團回來了?
我半路改道,驅車來到下城外小海的吳山碼頭,原本清冷的碼頭,已經被大小海船給填滿了,連片的棧橋上,大批的貨物已經卸落下來了,正在與那些驅趕著車馬,蜂擁而至的分銷商,進行各種現場交割,大疊的錢票和沉甸甸的寶錢,裝滿了一個又一個箱子。
正在人群中的老家臣蔡廖,見到我後趕忙排眾而出,鄭重其事的給我施了一個臣下禮,算是某種程度上,真正認可我能力和眼光,而不僅僅是出於血緣和傳統之類的心情。
「幸不辱使命,所獲頗豐……」
似乎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臉上的皺紋,似乎都隨著他有些激動的表情都舒展開來。
「此去的海程十分順利,除了市舶司的抽頭,海兵隊的那份,淨利至少八千金,還有若干船的搭頭……」
「回程的作價還沒有估算出來……但是肯定只多不少的……」
「主要是精製的雪糖、鯨脂、焦炭還有壓艙的銅塊……還有應時的藥物和其他雜貨……」
「若不是趕得急出貨,只怕還能買個更好的價錢……」
「無妨的,這種機緣乃是可遇不可求的……還是專心多跑幾趟吧……」
我寬慰他道。
「諾。」
他應了一聲。
「對了,老楚呢……」
我想起和他一隻形影不離的另一個搭檔。
「伯哀啊,他先行一步乘著這個機緣,去撬開那些行會、坊業的門路了……」
「打算將幾個上下家,穩固下來先說……」
說到這裡他遲疑了一下,望著我的臉色小心道。
「老身還有個打算……」
「儘管說來……」
「老身還想在多收些船和人手……」
「和你實話說吧……這條線是跑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