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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位首領之間的矛盾,已經貌合神離到連他這樣並不特別關心權力鬥爭的人,都能感覺到的地步,更何況那些梁山的老人呢,只是有人視而不見,有人得過且過,有人勉勵維持和調和,更有人視為改變自身地位的契機而躍躍欲試而已。

  雖然不在正式場合表現他們的分歧和爭端,但是作為他們各自的部屬和親信,卻是各種小動作不斷的,連後軍所在這種既苦又閒的旮旯,也不免被波及了。

  比如私下來山上的醫帳,調用各種傷藥和其他輔助物品的人,越來越頻繁,甚至包括一些低層頭目,私自開始囤積物資。

  而另一些人,私下勸說驃騎大兄的理由,也很給力。

  所謂朝為賊寇,暮入官軍,乃至割據一方,獲得官府承認的例子,也不是沒有,但是梁山因為海外藩,長期幕後操控的緣故,一直處在不官不賊的尷尬地位。雖然威名遠揚,家大業大,但也約束了更進一步的發展。

  是該做出決斷的時候,而且這次五州官軍圍山的巨大危機,差點讓稱雄二十載的梁山萬劫不復,原本是大首領當堂斷然宣稱,三路之中最先接敵破圍的頭領,將成為他的繼任。

  結果大家辛苦鏖戰了數日,梁山四十七個都奮力爭先,戰死傷殘不等,最後卻是海外藩背景的登州軍,橫空殺出,一錘定音。

  這讓梁山下一任主事者之爭,頓時變成一團漿糊,各人前景也更加混沌。不甘心,深深的不甘心。然後再戰利品和俘虜的分配上,外來的登州軍,也以強勢拿走了優先權和大頭,這更讓梁山之中某些人,屈辱橫生。

  可惜大首領現在一心想的是將事情含糊過去,早早退往海外養老。

  於是事情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連他兄長這樣,仗著資格一直力圖超然紛爭,置身事外的所謂中間派,也不得不到了選擇站隊的時候。

  一想到這些,他就有些頭疼。

  他兄弟都是敢拼善戰的人,但是在經營和謀劃上,就是明顯的短板,只可惜那個人來梁山的時間尚短,底子也沒有摸清,不然也可以引為內用。要是平日裡,還可以納為己用然後慢慢打磨,可是現在,只能是小心一些的好……

  不過羅克敵又有些不以為然,這亂世天下,海生人的探子滿地走,就是梁山各部之中亦是不乏其人,有差別多這一兩個麼,說不定還是某種機緣呢。

  按照大兄的說法。

  這位也是頗有心思和想念的人物,日常微微顯露出來在學識和眼界上的涉獵,可不是不是尋常渾噩度日的梁山眾人可比的,被裹挾了上山做了這個簿記管庫,實在屈就了。

  真要想用他,或許就算是一個營頭參事的格局,未必容得下。只是有些東西急不得,他上山的日子實在太短了些,得慢慢打算。因此他要什麼只要不是妨礙很大,大可以想辦法滿足,好試出他的能耐和底子。

  「哎呀,壞了。」

  羅克敵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

  「忘了大兄的那個交代……」

  他猶豫了下,還是下定決心。

  「這種讓人為難的事情,還是等下次來再說吧……」

  但是,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他手中拿回來的水滸評書,被折在了林衝上山和火拼王倫的章節上。

  ……

  我得暫時放下心思,因為上頭有人過來傳話。

  我名義上卻素未蒙面的頂頭上司,據說是梁山大首領盧天君的親信,叫魯白眼,掌握著梁山境內鹽鐵茶酒鋪子之類,大部分日常營生,也是某些黑市地下物品的源頭之一。

  不過有傳聞說他更多是作為大首領的眼線,廣泛存在於梁山集團內部。我為什麼知道,當然因為有人「好心」,特地說給我聽的。

  這次我被找去幫忙,是登記一批新入庫的食材,為了過冬,都會宰殺一批較為贏弱的牲畜,製成各種腊味和醃貨。

  作為山上比較稀缺的肉食來源,被宰殺的大牲口,分出來每一點零碎,都被要求詳細的記錄在冊以防浪費和損失。

  這個負責點數的任務,自然是個多少有好處的活計,顯然是來自某些人善意的外延,不過我為什麼要拒絕呢。

  有人的地方就有各種各樣的需求和私心,體現在這些日常的雜務,則是各種庶務經手過眼的權利。

  「夏夫子……」

  「夏簿記……」

  各種點頭和招呼聲中,我嚼著嘴裡的泡椒鴨爪,將面前一袋袋佐味和香料,清點過秤,不時抓上一點塞進縫在衣擺下的小口袋裡,所有忙碌和監管的人,都對我熟視無睹。

  雜庫藏品出入的另一端,也包括了梁山的大夥房,一些重新辨明的東西,會被我專門送過去,一來二去就獲得了某個熟悉的門徑和渠道。

  雖然這個紛亂之世的生活水準普遍底下,但是作為主宰梁山上層,還是竭盡所能的提供便利和享受的條件,這多少也給我提供了一些可乘之機。

  在大夥房裡,我作為某些新菜譜的提供者,也是有著相應的便利,順便看到菜單上有什麼新花樣,然後拿一些頭爪尾蹄什麼的邊角料回去,自己炮製成小菜。

  作為前世物質大豐富時代的吃貨天賦覺醒之後,我無形間就成為梁山眾大夥房裡最受歡迎的人之一,不但可以私下假公濟私的試吃和嘗菜,還可以對一些新食材和菜色提供某些合理化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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