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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傷口不是已結痂了?”七師兄拿了藥箱,又親手執了油燈,過來為墨峴照亮。

  “莫說傷口周圍,他半條胳膊都腫起來了,裡邊八成都爛深了。”全身上下,連那地方墨峴都看了,傷口只有這裡,墨峴又看了看他左手的指甲,雖油燈恍惚不清楚,但也知道那顏色不正常,“這條胳膊能不能給他留住還是個問題。”

  這傳出去不是個笑話嗎,家裡就放著兩個大夫,且其中一個還是當世名醫,但卻出了個把輕傷硬生生耽誤成重傷,而且還差點耽誤死的人——不是馮思定自己跑來求救,再過兩天就真死定了。

  “這是怎麼弄的,前些日子趙雁樂來的時候,他不還是好好的嗎?”七師兄皺眉,馮思定可是他唯一一個從過去延續到現在的朋友了,而且兩個人還有點同病相憐的意思,“現在就救人?”

  “給他吃點藥,用冰手巾覆頭降降溫,明天再說。”墨峴搖頭,即便前世不是學醫的,他也知道這種情況,用想用中藥消毒是不行了,得用西醫的法子切開了,放盡膿水,割淨腐肉。這可要準備不少東西,而且黑燈瞎火的,萬一割了大血管可就壞了。

  墨峴正要說他要去準備些東西,可能還要鬼醫幫忙,卻又聽外邊有人敲門了。示意七師兄在這看著病人,墨峴自己出門,結果一看,外邊竟然是花長憐,且懷裡還抱著個戴著半面面具的人,不是趙雁樂又是何人?

  墨峴一挑眉,心說這外邊沒亂,長寧侯家裡到時先亂起來了。不久前還信誓旦旦說要白首不離的人病得快死了,自己強撐著來找大夫,結果同一天晚上山盟海誓的人抱著兩外一個人也來找同一個大夫,真是狗血啊……

  “墨峴,快救人。”花長憐早沒了昔日江湖上見著墨峴時的謹慎和畏怯,怎麼現在都是知根知底的一家人了,墨峴一開門他就抱著人朝里跑,卻被墨峴擋了去路:“屋裡有人,病人,馮思定。”

  墨峴說沒有人花長憐無奈,八成是以為裡邊是衣衫不整的七師兄;墨峴說病人,花長憐疑惑還有些凝重,畢竟府里現在能稱得上是病人的,只有他舅舅了;待墨峴說了馮思定,他就是不快外帶不耐煩了:“他能有什麼病?快讓我進去。”

  “別讓我一巴掌把你拍出去。”墨峴依舊擋著門。

  花長憐面色陰沉得直如同傳說中的黑無常一般了:“他有什麼大病?我真不知他竟然也學會姑娘家裝病的把戲了,你竟然還幫他?”

  只是他不敢去找鬼醫,鬼醫的那張臉和他的古怪脾氣,也就只有他舅舅和墨峴應付得了,花長憐可是怕他。特別這又是深更半夜的,他只能找墨峴。

  墨峴也陰沉著臉,不理花長憐,伸手把趙雁樂的胳膊拽了過來,其實不拽他也知道這人怎麼了,畢竟當初那藥是他下的:“油盡燈枯,回去準備棺材吧。”

  “怎可能?他才二十出頭,墨峴你再看看……”

  “我現在有急事要去找我師父,可要同來?”

  於是大半夜的鬼醫也給敲起來了。房裡雖燃著火盆,但鬼醫剛一掀被子,長寧侯就是一哆嗦。鬼醫就有心躺回去不動,但外邊敲門的跟催命似的,而且長寧侯也醒了,也催促著他。

  鬼醫只好小心翼翼的一點一點的蹭出來,看得長寧侯悶笑不已。

  到了外邊,墨峴是來讓他去看一看的,同時找他尋藥的,花長憐則直接抱著人來了。鬼醫給趙雁樂把了脈,看了他舌苔眼底,又問了花長憐趙雁樂的日常狀況,提筆寫了個房子交給了花長憐。

  花長憐眼睛都亮了,暗道果然是鬼醫,比他某個徒弟強了百倍。卻聽鬼醫張口道:“按方吃藥,或可多活數月。”

  趙雁樂剛被帶回來的時候,鬼醫就看出來他被自己徒弟動了手腳了,做師父的當然要幫著自己徒弟了,所以怎會戳破?如今給出藥方,不過是因為花長憐是長寧侯外甥,既是求了上來,那當然要多少給點面子。

  “前輩,真的只有數月?”

  “不信就再去尋別的大夫。”鬼醫一甩袖子,和墨峴走了。

  第二日,墨峴用特殊的草藥將自己小院的另外一間客房熏蒸了整整兩個時辰。

  接著將脫得光?溜溜,且也用藥液清洗過全身的馮思定搬了進去。他用方巾裹了頭髮,捂了口鼻,看上去便如同個偷兒一般,七師兄還好奇他為何這般打扮。結果墨峴一刀切開馮思定膿腫處,腥臭的膿水噴了出來,濺了墨峴滿臉,才知道為何如此——不用面巾,這膿水就噴進嘴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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