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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直接決定了所有人的生死。

  *

  西廠派出去的番子不多,不過五十多人,一路快馬加鞭,從不歇氣,跑死好幾匹馬,比預料中更早一些的遇到了自開平而來的大軍。

  領頭的番子從馬上衝下來,癱軟跪地急道:「屬下有緊急公務參見廖將軍!」

  這緝事廠番子的打扮可不算少見,眾人們都認得,又都一直避而遠之,如今見一行人狼狽而來,沒人去通傳,倒是都站在那裡瞧著有些茫然。

  那番子急行數百里地,已然到了強弩之末,氣若遊絲道:「急報,求速見廖成玉。」

  正在眾人觀望之時,自大軍後方分出一條道來,有幾人騎馬而來,到了跟前下馬一把將這番子扶住:「京城方面什麼動靜?」

  番子抬頭一看,模糊中就瞧見了白邱的臉,他並不認識,結結巴巴道:「求見殿下!求見廖將軍!」

  「你莫急,秦王在此。」白邱說著讓開,趙馳便在那番子前蹲下。

  「殿下!」番子喚了一聲,從懷裡哆哆嗦嗦的掏出一個錦囊,打開來是蘭家私印,「屬下等……自天算子國師離京之日起就急性出城,一路而來。若算的不錯,今日應是變天之日。廠公命我等一定要把這印送到殿下手裡。廠公說……說……」

  他人已消耗了極大體力,這會兒任務一交只覺得渾身輕鬆,說到最後馬上就要合眼。

  「說了什麼?」趙馳問他,「廠公說了什麼!」

  「廠公說……他無論生死都在京城等您。」說完這話,番子再支撐不住,閉眼過去,趙馳去摸他的脈搏,已經微弱。

  這一路狂奔,此人竟然活活累死過去。

  趙馳命人就地安葬此人又騎馬去了中軍,廖成玉問他:「殿下,如何?」

  「我們到京城,就算日夜兼程,也得近半個月,按照西廠番子報來的時間,何廠公怕是堅持不到那個時候。」趙馳心下焦慮,眉頭緊皺。

  「率先鋒部隊,輕裝急行,或有可能十日內到達京城。」白邱算了一下道,「大軍日夜兼程應能跟上,左右差不過十二個時辰。」

  「殿下,先鋒部隊還是由末將麾下之人來帶領。您身份尊貴,此時絕不可以冒險。」廖成玉一聽,立即勸道。

  趙馳猶豫了一下道:「不行,我等不了了。」

  「殿下……」

  「我心意已決。」趙馳道,「廖將軍下令吧。」

  大軍停止半個時辰不到,便又紛紛啟程以更快的速度南下,再有兩日就能進入順天府的地盤,不消十五日就能圍住京城。

  *

  太子消失了並沒有多久,第二日清晨喜平就抓著捆得結實的太子趙逸鳴來了乾清宮。

  「師父。」

  何安心頭那塊兒大石頭終於落地。

  他瞧了瞧太子,問喜平:「這是怎麼回事兒?」

  「跟您在京城外分開後,我就喬裝潛伏在了端本宮。」喜平道,「別的忙我也幫不上,也就是刺客營生能起點作用。昨日一亂,太子就喬裝打扮成太監,和一群侍衛們一起躲了起來。我跟了他們一陣子,晚上天黑了之後,就動手了。」

  喜平身上都是血污,血塊在他發梢上凝結成塊兒,然而他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四平八穩。夜間的惡戰,他說得輕描淡寫,可光是看到他一身的血跡,便已經觸目驚心。

  何安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瞧見他身上沒什麼太致命的傷痕才到:「把太子就關在後面,讓高彬找人嚴加看管。。等殿下回來了處置。」

  太子在地上掙扎,罵道:「何安,孤什麼時候虧待過你!孤如此信任你,你怎麼能做出這種叛主之事?!」

  何安聽著這話,這些日來的倦意無以復加,他揮了揮手道:「下去吧。」

  喜平應了聲是,便拖著太子下去了。

  這轟轟烈烈的十二個時辰,已是將整個紫禁城牢牢把握在手中,與原先的籌謀基本別無二致。

  後宮落了鎖,皇后等一乾女人們都鎖在了東西六宮,內庭二十四監,只要手裡有王阿便也不怕。就剩下宮外的鬥爭,只要這紫禁城一日不破,便有生還的希望。

  *

  五軍營與城內四衛營及神機營的鬥爭每日都在升級。

  自午門來的戰火最是焦灼。

  整個神機營數千人都壓在了此處。

  每日炮火聲不絕於耳。

  平日裡,十幾日時間不過一晃而過,如今的每一寸光陰都顯得分外難熬,每天最盼望的就是日頭低沉下去的那一刻,黑暗中雙方都精疲力竭,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太陽再升起來的時候,硝煙就不由自主的點燃了天空。

  至於何安,一直在乾清宮,哪裡也沒有去,死死的守著聖旨和皇上的靈柩。

  龍椅他是萬萬不敢坐的,讓人支了一張矮榻就睡在乾清宮西暖閣里。

  後半夜猛然驚醒,背上都是冷汗,這大冬天的更是冷的人渾身發抖。喜樂已聽見了動靜,掌燈進來瞧他。

  「師父,沒事吧?」

  何安按著腹部,搖了搖頭:「沒事,就是胃痛的毛病犯了。」

  「我去給您找藥。」

  「太醫院都被我殺沒了,哪裡有藥。」何安緩緩道,「不說這個,今兒第幾日了?」

  喜樂一頓:「第九日。」

  何安沉默了一會兒:「竟然都第九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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