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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朗不緊不慢地拉了張椅子坐在正中間,他的頭頂上正對著頂燈,一時之間,室內的燈光似乎都聚焦在他身上。他笑意盈盈,語氣平平,不惱不怒,在場籠罩在一片沉寂中,狀況之外的人沒有出聲,心虛的人又不敢出聲。

  艾朗眯著眼睛笑了笑,又說:“大家別太拘束,我當面提出這個問題呢,只是想給那些質疑的同學一個提問的機會。還有那位被頂替了名額的‘某朋友的室友’呢?你現在提出來,說說你那位‘室友的朋友’是誰,如果真是收到通知簡訊又被告知發錯消息的,我先去削邢璐一頓,再風風火火地把那位小同學迎進禮模部——

  “反過來,你要是現在不站出來說,那位同學可能就真的、真的錯過加入禮模部的機會了,再者,要是今兒這消息一傳出去,你不是得接手一口‘不講義氣’的大黑鍋了嘛。”

  艾朗這話說得很誠懇,還順帶幫人家把個中的厲害關係分析得頗有道理。

  然而,全場依然沒人出聲。

  半晌。

  教室里再次響起艾朗的聲音:“對了,還有最莫名其妙的一點,你們可以去問問當時帶你們去參加素拓的大姐大,她也是我的頂頭上司,你們去問問她,禮模部的入選人數有沒有嚴格到多一個不行、少一個也不可以的程度。”

  上級對入選的人數並沒有精確到具體數值,頂替名額又從何說起?

  艾朗把話說到這份上,在場更是安靜如雞,不清楚狀況的人進而變成不敢胡說,而心虛的人則是裝聾作啞。

  直到最後,那位煞有介事地拉出“室友的朋友”這種模糊概念的當事人“親屬”也沒有站出來為當事人爭取權益,這個結果也在艾朗的意料之中。

  艾朗站起身,目光落在一旁的莊臨身上,兩人四目相對,莊臨一如往常地對他微笑,眼神清澈,摻不得雜質。

  邢璐正好這時陪著禮儀老師走進來,艾朗移開視線,轉而就又眉眼帶笑地跟老師打招呼,笑得格外陽光燦爛,完全不像剛才那樣笑裡藏刀。

  提供培訓的禮儀老師一到場,艾朗這個剛剛站在“聚光燈”下的主角也欣然讓位。艾朗和曹槐德一起走出活動室,兩人站在自動飲水機前,開水口正咕嚕咕嚕地往艾朗的杯子注水,他聽到旁邊的曹槐德出聲道:“剛才那件事,為什麼不事先跟我提一下?我去說就好,你不用出面。”

  艾朗抬起頭,看了曹槐德一眼,見他皺著眉就輕輕笑道:“那可不成啊,哪能每一次都讓你去唱白臉呀。”

  艾朗眯眼笑,這話卻真假參半。

  艾朗從昨天得知這個事情開始,即便是在氣頭上也沒有直接在社團的微信群里澄清真相,而是忍到今天全員到齊的現場再面對面開誠布公,為的是確保每個人都能聽到他說的每一句話,而不是淹沒在微信群里的一句艾特全員的新通知。

  氣頭上是次要原因,艾朗既不想“坐視不理”,也不想勸慰莊臨看開一點,他甚至都沒在莊臨面前提起過這個事情。

  他思來又想去,憋著這糟心事兒挨到今晚,既幫莊臨出頭證了清白,又表明他對莊臨的重視——這對他而言可是功勞啊,哪能讓曹槐德代勞呢。

  艾朗心裡的小算盤敲得“噼里啪啦”響。

  然而,曹槐德卻因為艾朗那句話撫平眉頭,抿著唇,說:“我不在乎。”

  不在乎別人喜歡或討厭。

  曹槐德天生一臉刻薄相,唇薄,加上鷹鉤鼻,眼神凌厲,不苟言笑,讓人感覺不易親近,且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冷漠陰鬱。

  曹槐德也理所當然地對外表現出嚴厲的樣子——自從他擔任了禮模部的副部長,他主動攬走認真說教和要求嚴格的部長角色,把平易近人和幽默風趣等等褒義詞的標籤留給艾朗和邢璐。

  換句話說,站在管理層總有人負責唱紅臉,也就得有人負責唱白臉。雖然紅臉白臉的出發點都是為了“調動手下成員的積極性”這一個共同目的,但是紅臉討人喜歡,白臉卻遭人厭。

  “……”

  艾朗關了藍色出水口的開關,又接了半杯水溫開水,直接轉移話題,問:“對了,FDYG的車展是月中吧?現在的名額滿了嗎?”

  曹槐德斂去眼底不合時宜的溫情,不答反問:“你要幾個名額?”

  艾朗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試了試水溫,說:“十個,男女對半,就當給那班孩子嘗點甜頭。”

  FDYG車展不是十八線外的野雞展,逼格頗高,待遇挺好,宜當誘餌。而且他家喜好安排展模兩兩搭檔,也可以讓老前輩帶一帶新兵蛋子。

  曹槐德微微皺眉,但還是點了頭:“那得先把新生的模卡做出來。”

  邢璐拿著禮儀老師的保溫杯出來接水,看到艾朗和曹槐德兩人都在,隨口問道:“你們在聊啥呢?”

  艾朗不答反問:“服裝設計專業的童靴們期中考核都搞定了嗎?藝院還有沒有人想找模特的,我想賺外快了。”

  邢璐一臉嫌棄,道:“你這是要開始賣孩子了?”

  艾朗沖她眯著眼笑:“這哪能啊。”

  艾朗端著水杯走到活動室的門口,倚著門框,透過玻璃門看著禮儀老師在培訓新生。第一課依然還是站姿,全體新生被要求貼著鏡子牆站立十分鐘,雙腳打開,跨幅與肩同寬,同時肩膀、腳跟和臀部均要緊貼著牆壁,抬頭挺胸,目視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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