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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和溫伶,或者說冷伶抱怨過,可是冷伶卻覺得那是在培養他們成為警察,溫澈不得已也就接受了這個說法。

  然而當那些嚴格的體能訓練隨著他們的年齡增長而逐漸加重時,冷伶身體不好的劣勢便體現了出來。每當冷伶因為那些體能訓練而導致身體不適時,溫澈便十分心疼,每當冷嚴對冷伶的表現而十分失望時,冷伶又會向他保證自己下次一定努力,這個時候溫澈便更加心疼冷伶。

  然而在冷嚴的心裡,冷伶終究是個瑕疵品,因此他只打算將冷伶當成普通警察培養,將來能養活自己就可以了。可是溫澈不一樣,那是他特意挑了出來準備好好培養的,於是溫澈接受的訓練就更加繁重了。

  知道冷嚴的心思後溫澈有一度是覺得對不起冷伶的,明明冷伶是真正想當警察的人,可卻因為身體的原因被冷嚴放棄,這感覺,就好像是自己剁了冷伶的位置一樣。他問冷伶,會不會心裡不舒服,冷伶卻是一笑而過。

  冷伶說只要他們兩個中任意一個能當警察就可以了,溫澈的幸福也算是他的幸福。他問冷伶為什麼會這麼說,冷伶只是回答他。

  “因為我們是兄弟啊。”

  溫澈說不出自己那會兒是什麼心情,總之不是很輕鬆,他很感動,卻不是很開心。大抵是聽到兄弟兩個字的時候他有點不舒服,可是小的時候明明不是這樣的。

  高中時候,他周圍的一些朋友或多或少交了女朋友,可他卻對那些女孩子沒興趣,也有女孩向他示好,可都被他拒絕了。有一次他的一個同學向他開玩笑,問他該不會是同性戀吧,那一刻他愣住了,這是他從來沒有思考過的問題。

  回想起自己從小到大的經歷,確實從來沒有對女孩子有過好感。父母健在的時候,他當然是喜歡父母的,可是那不過是最正常的親情,到了孤兒院之後,他對周圍的小夥伴也就是保持著普通的友情,對於冷嚴,更是沒什麼感情,真要說起來,他最喜歡的人還是冷伶。

  可那是愛情嗎?他問自己。

  “你覺得愛情是什麼樣的?”他問冷伶。

  “我也說不清吧,你談戀愛了?”冷伶似乎有些興奮。

  “沒有,隨便問問。”

  “好吧,不過你要是談戀愛了,一定告訴我!”

  “你很希望我談戀愛嗎?”

  “對啊,男孩子啊,總歸要談戀愛的,不過記得瞞著爸。”冷伶笑著摸了摸他的頭。

  冷伶小的時候會摸他的頭,那會兒覺得沒什麼,這會兒他卻不喜歡這樣,他拍開冷伶的手,回了房間,不知為何,心裡很煩躁。

  有一天,他一個多事的同學給了他一盤帶子,還說是好東西,他也不知道是什麼,就回去看了,當他發現屏幕上是兩個男人交纏在一起的時候,他嚇得一下子把電腦關了。冷靜下來之後,他又把電腦打開看了一會兒,很快地他就發現,自己確實對這些有反應。

  這些東西無疑刺激到了他,當天晚上他做了一個夢,夢的內容和視頻里放的差不多,可主角不是視頻里的人,而是他和他的哥哥。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遺精了,冷伶走進來看到被子上那一塊濕了的地方,還取笑他做春夢。春夢的對象就在自己對面,溫澈只能面紅耳赤地笑了笑,不敢看冷伶。

  溫澈知道自己的感情是不對的,禁忌的,這不單是同性戀的問題,還涉及到倫理。有一段時間,他有些刻意躲著冷伶,而冷伶則以為他是叛逆期到了,也沒有多想。

  高中畢業的時候,冷嚴要將溫澈放到北方的部隊去訓練兩年,這意味著他有兩年離開這裡,見不到冷伶。去的前一天晚上,他死皮賴臉地跑到冷伶房間,說想像小時候一樣和他睡一張床,冷伶覺得溫澈快走了,也就同意了。

  他躺在冷伶旁邊,看著冷伶的眼睛問他:“哥,我走了你會不會想我。”

  “會啊。”

  “哥,你現在有沒有女朋友啊。”

  “沒啊,怎麼了?”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

  “額,說不清吧,最好是可愛一點的,頭髮長長的,脾氣不要太差。”

  溫澈說不出來是什麼心情,他有些不舒服。

  “哥,我之前上高中的時候聽說了一件事。是隔壁班有個男的聽說是個彎的。”

  “彎的?什麼意思?”

  “就是同性戀。”溫澈說著,小心地觀察著冷伶的神色,“哥,你覺得同性戀怎麼樣?”

  “這個,我也不好評價,畢竟那是人家的自由,雖然我不是同性戀,但我也不會否定他們自由戀愛的權利。對了,小澈,你該不會……”

  聽到冷伶說不反對同性戀時,他是鬆了一口氣的,可是冷伶最後一臉緊張地看著他的時候,他的心裡就涼了幾分。他笑了笑,說道:“我不是,你放心。”

  冷伶得到了他的答案,安心的睡了,可是溫澈卻睡不著了。

  第二天,溫澈便坐上火車離開了,他去了部隊。到了那個地方,他才知道冷嚴從前給他們的訓練是多麼輕鬆,這個地方簡直不像是人住的,每天都要進行超負荷的訓練,吃不好睡不好,還不讓用手機。他只能每個星期拍著長隊給冷伶打電話,不過每次一聽見冷伶的聲音,他的心情便放鬆了,仿佛掃去了這一整周的疲倦。同一宿舍的人開玩笑問他是不是他的女朋友和他打電話,他卻只能笑著告訴他們那是他哥。

  兩年後他回來了,長高了一些,也壯了一些,皮膚曬黑了一些。他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抱住冷伶,他感覺到冷伶好像比以前更瘦了,臉色更白了。他和冷伶說自己很想他,冷伶說知道。可溫澈知道冷伶不知道,他們所說的想念不是一個意思,可溫澈永遠也不會告訴冷伶自己的想念到底是什麼意思。

  溫澈回來之後,便開始了一邊讀大學一邊進行警察工作的生活。冷嚴給他安排的不是普通警察的工作,這使得他不能經常回家,連學校的課程也落下不少,重要的是,與冷伶見面的次數變少了。

  冷伶這個時候也當上警察了,不過和他做的不是同一種,溫澈很想和冷伶一起工作,卻被冷嚴拒絕了。

  冷嚴給他的工作,他一開始是干不慣的,要面對很多危險場面,甚至要對人開槍。他記得第一次,他手中的槍放出子彈,射進一個人的胸膛的時候,他一晚上都沒有睡好。可是漸漸地,他居然習慣起這種工作,他從一個拿著槍會顫抖的人成了一個可以面無表情的對人開槍的人。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溫澈即使是到了大學,到了工作崗位也沒有交女朋友,冷伶倒是換了兩個,不過都分了。每次冷伶交女朋友的時候,溫澈都很不高興,他分手了,溫澈就又心情激動。他知道這種感情是不對的,知道冷伶遲早會找一個女人結婚,他們會有自己的家庭,有孩子,而自己只能作為冷伶的弟弟祝福他們,可他潛意識裡不希望那一天到來。

  大學畢業的時候,冷嚴交給了他一個任務,是去一個毒品組織當臥底,他同意了。他本以為這只是個普普通通的任務,無非是剿滅毒品組織什麼的,可他沒想到,正是這次任務,改變了他的一生。要是知道事情會發展成後來的樣子,他還不如和冷伶表白,然後把他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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