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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慕對程遙說了聲謝謝便要進門,程遙卻想進去坐坐,楚慕也沒有攔著,反正他已經習慣程遙隨時往家裡闖了。現在夜裡,客廳里只有他們兩人,非常安靜。楚慕因為喝了酒頭有些暈,一進門便在沙發上躺下了,程遙則是去了廚房倒水。不一會兒,楚慕便感到有人在碰自己的臉頰,他睜開眼,看見程遙用玻璃杯倒了一杯看起來像是茶的東西給他。楚慕支起上半身,接過程遙遞來的東西,一口飲下。

  東西不太好喝,楚慕微微蹙眉,用手背擦了擦嘴角:“這是什麼?”

  “醒酒的。”程遙說道,“我不給你喝這個,你什麼也不會弄直接睡了。”

  原來程遙是為了給他喝這個才進來的嗎?楚慕想,他看了一眼那杯東西,又想到自己家裡並沒有現成的醒酒茶,問道:“你怎麼會做這個了?”

  “這個……自己學的,哈哈,也不能什麼都靠爸的錢啊”他笑道。

  程遙的語氣令楚慕覺得他隱瞞了什麼,這讓楚慕心裡有些不舒服,他也就直截了當的問了:“橙子,你爸是不是斷了你的經濟來源?”

  楚慕這話一出,程遙的臉色就變了,他微微低頭:“是啊,其實,我爸也可以說是為了我好,叫我去公司工作呢。他覺得,男人不能一直用父母的錢,所以斷了我的生活費,讓我自己賺。”

  “你爸怎麼突然叫你去工作了?他以前不是……”不是看不起程遙,不讓他進公司的嘛?

  “哦,他叫我熟悉熟悉公司,以後好幫阿默的忙。”明明是很心酸的話語,程遙卻好像一個沒事人一樣平靜地訴說著。他看向楚慕,只見楚慕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他便明白楚慕這是心疼他但又礙於面子不願說了,於是他調轉了話題。

  “對了,沈培鈞呢?”程遙進來這麼久,也沒聽見一點動靜,他知道楚慕是斷斷不可能放沈培鈞走的,此刻多半是把他鎖在家裡。

  “在……房間吧。”楚慕說道,可他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按著老陳給他的消息來看,沈培鈞沒吵沒鬧,幾乎一整天把自己鎖在房裡,雖然他知道自己的行為給沈培鈞帶來了很大的傷害,可是他一直安安靜靜待在房間裡也有點奇怪……

  突然,他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騰地一下站起了身,向樓上跑去。程遙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便跟著楚慕一起上樓。楚慕直接衝到沈培鈞臥室前,敲了敲門,卻沒有絲毫回應,他便想直接走進去,可是轉動門把手時他才發現門從裡面反鎖了。

  “該死!”楚慕心中的那股不祥的預感越發濃烈了,好在他把沈培鈞房門的鑰匙隨身帶著,因此即使沈培鈞把房門從裡面反鎖了他也能進去。

  臥室里沒有開燈,因此一片昏暗,楚慕摸索著牆壁找到了開關,卻沒有在我是看到沈培鈞的身影,他看向左側的那個獨立衛生間,白色的門也是緊緊閉著的。楚慕盯著那個門把手,好像門後有什麼可怖的東西一般,他顫抖著伸出手打開了門。

  門剛剛被打開一條縫,濕潤的水汽便噴涌而出,他們好像是終於找到了什麼出口一般拼命往外擠。水汽過於濃烈使得他們一開始看不太清東西,很快地,水汽消散了,楚慕看見了裡面的景象。那片景象直直的刺痛他的眼睛和心靈,他張大了嘴說不出一句話,只有他的雙腿在大腦還沒發出指令的時候便邁了出去,顧不得地上的水打濕他的腳,他只想立刻走過去。

  衛生間的花灑打開著,從上往下澆著有些發燙的熱水,落到已經盛滿了水的浴缸里,濺起不小的水花,猶豫浴缸里已經盛滿了水,多出來的水只能不斷地向外溢出。那是顏色不太對勁的水,他帶了一絲絲紅色,卻又不甚明顯。一個男孩背靠在牆上,靜靜地坐在魚缸中,他穿著單薄的衣服,此刻也已經全部被浸濕了,隨著水流微微晃動。男孩雙眼緊閉著,頭髮與面頰上都帶著水汽,他嘴唇微抿,表情看起來十分平靜,臉上卻沒有一絲血色。他的一隻手放在肚子上,另一隻手自然垂下,手腕處有一道鮮紅的傷口,傷口還在源源不斷地向外流出血液,那些血液飄到水中,隨著水流泛出異樣美麗的圖案。

  楚慕沒有做出任何思考,一把衝過去將沈培鈞從浴缸里抱了出來,對程遙說道:“快,載我們去醫院。”

  程遙點了點頭,現在事態有些緊急,他的動作也快了不少。他們立刻出了門,楚慕抱著沈培鈞坐到后座上,程遙發動了車子。

  由於方才的動作,楚慕的整個上半身也基本上是被打濕了,褲腿也全部濕了,黏在皮膚上令人感到有些不適,他也顧不了這麼多,他只是緊緊地抱著沈培鈞,將他的頭靠在自己胸膛上,好像只要他一鬆手,沈培鈞便會消失一般。

  “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啊。”楚慕抓住沈培鈞的手,親吻他的手背,像是對待一件珍貴的寶物。

  第66章 插pter 66

  等待的時刻是漫長而令人痛苦的,尤其是當你不知道結局如何的時候,尤其是當你心中最重要的那個人處於危險的時候。楚慕坐在急症室外,看著病房門口上方那個燈光一閃一閃,一如他的心跳頻率。楚慕的腦子裡此刻已經裝不下別的東西了,只剩下一個想法,那便是沈培鈞不能死去,即使是用他自己的性命來交換也沒關係。

  因為這是他的錯,沈培鈞是因為他才自殺的,他這麼想。頭疼得要死,簡直要像裂開一般。程遙坐在他身邊,很想安慰他幾句,想告訴他放寬心,沈培鈞不會有事,可他卻也覺得自己的立場不太適合將這句話。不是當事人,無法理解當事人的痛苦,那麼最好還是默默陪伴,傾聽,而不是說一些不痛不癢的話。

  “都是我的錯,”楚慕彎著腰,痛苦的抱著頭,“因為我他才自殺的。”

  “不要這麼想。”

  “可是之前他也沒想過自殺的。”

  程遙明白楚慕的意思,也明白沈培鈞自殺確實是因為楚慕,他雖然身為局外人卻也是插手過這件事的,那個藥是他給楚慕的。他不能完全置身事外,於是他問:“那你打算怎麼樣?放手嗎?”

  “不可能。”楚慕當機立斷的回答了,“我離不開他。”

  “但他不喜歡你啊。”程遙知道這話會讓楚慕不開心,可他也覺得應該讓楚慕認清事實。

  “我知道,可是我離不開他。”

  程遙嘆了口氣,或許是因為他沒有經歷過這樣刻骨銘心的愛情吧,所以他不能與楚慕感同身受。他想了想,對楚慕說道:“放他一個人自由的生活,和痛苦的待在你身邊,你選擇哪一個?”

  “我……不知道。”

  “那……我給你想個辦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急症室的門開了一次,因為血袋不夠實用,護士不得不補充血量。在急症室外的那半個小時,楚慕覺得是他這一生中最漫長的一段時間,每時每刻都在擔心裏面的那個人離自己而去。直到那盞燈暗下去,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從裡面走出來,隨著他出來的,是幾個護士,他們推著擔架出來,小心地向另一個方向而去。楚慕立時沖了上去,抓住中年男子的袖子,問道:“他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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