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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從情事快要結束,我就抱住他,一直不放手。

  大多數時候,他不肯給我機會,會躲。他堅持起來,我也不敢強拉他過來。

  以前在那個城市裡我可以拉他,在這個地方,我們共同的家裡,卻不行。

  今天他似乎容許我這樣做。

  我開心把他抱在懷裡,手撫摸他的背,和他說話,間或親吻一下。

  他喜歡我這樣。

  一直窩在我懷裡不動,眼神溫和地看著我,被親吻時,眼角流露出了笑意。

  今天我仍然明白,我還是只有在床上,和他最接近。

  一起住了這麼久,兩人之間從來沒有過爭執,他對我,比以前不住一起時,還要“相敬如賓”。

  即使偶爾說句讓我高興的話,表情也是淡淡的,眼前這樣的笑容,太少太少。

  一旦不如意就走,他心中大概是打定了這樣的主意。

  所以才能這樣無所謂。淡然。

  聽說他還對打理家事的人表示過,他來之後,他們搬出一樓去住旁邊的小樓,他覺得不好意思。

  他完全沒有把自己當成這裡的主人,似乎不知道結婚後,他屬於我,我也屬於他。

  現在,總算不在睡著的時候說“看到你就討厭”、“滾開”這一類的話。

  但也僅此而已。

  他和我結婚,已經決定安定下來,但他心裡深處,大概無時無刻不想,一旦我讓他有所不滿,或者他讓我有所不滿,就立刻走開。

  但我怎麼可能放手。

  我唯一想的只是把他留下來。

  不對我高興地笑也好,不說讓我喜歡的話也好,我只想留他在我身邊。

  我清楚地知道這一點。

  那麼,我還有什麼不滿的?

  我也不知道。

  的確,以他的性格,還肯和我在一起,已經算是奇蹟。

  我記得他當年是多麼地倔強而倨傲,他一向如此,從未改變。

  我那時候那樣對他,之後他對我做任何事,都是我該得的。

  他現在還在這裡,是念著以前的情分。

  以前我曾經進駐到他心裡,他心裡還記得以前的我,否則我後來對他再怎麼好,也沒有用。

  不出意外,他會一直留在我這裡,現在除了我身邊,他無處可去。

  我每天看著他在家裡進進出出,覺得他整個人的氣色,不僅比他一個人隱藏起來的時候要好很多,也比他在那邊工作的時候要好。

  只是,在家的時候,他幾乎不說什麼話,經常一個人悶在一邊。

  我最開始遇到他的時候,他是那麼神采飛揚。

  平心而論,他真是不適合他以前的生活和要承擔的責任,現在的工作和生活,對他要好得多。

  以前他和我做幾乎一樣的事時,我沒有辦法為他做什麼,現在,他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給他。

  他已經依我最初去那邊接他時設想的,乖乖地留在我身邊了,沒有人能比我我做得更成功。

  可是,我遍尋不獲,找不出有什麼辦法,能讓他覺得快樂。

  我想,這個辦法,也許他自己也找不到。

  除非時光倒流。

  但即使時間恢復到以前,我還是會那樣做,那是我唯一能得到他的方法。

  只是,看到他在我和他的屋子裡,經常在一個人時露出孤單的表情,我很難受。

  如果放他走可以讓他開心,我可以再讓他出去一段時間。

  但那不行。

  現在我不能放手,更不願放手。

  我只想一輩子把他禁錮在我身邊。

  一旦得到,我不想放開,要緊緊地把他抓在身邊。

  其實我已經得到他,已經是我能得到的最大部分。

  只是和我原先的計算和料想有偏差。

  我原本的計劃是,要讓他出自於自己心意地全身心信任、依賴我。

  現在看來,我怎樣盡力,也只能無限接近我的目標。

  也許我一生也達不到。

  也許可以。

  不過,無論何種情況,都不能讓他知道我到底做過些什麼。

  不能讓他知道他現在的一切都是我給的,他的所有都在我掌控之中,除了那唯一的一樣他自己的東西。

  不能給他運用那唯一的東西向我反擊的機會。

  一旦那樣,我就會一敗塗地,永遠地失去他。

  盡我所能地對他好,給他他所需要的溫暖。

  他會覺得暗和冷是因為我,所以他也只能從我這裡汲取光和熱。

  一輩子這樣愛他。永不放手。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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