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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重遠看著她進了浴室,這才放心去廚房燒飯。只是他把飯菜全部端出來了以後,依舊遲遲不見任家樂從浴室裡面出來。

  他皺著眉頭,浴室里既沒有花灑的聲音,也沒有她尖叫的聲音,他忽然心下有些不安,慢慢地,不安變成了恐懼。他在浴室門口猶豫了一會兒,不等任家樂叫他進去,他用他健壯的體魄猛地撞開了門。

  淋浴室里,任家樂全身赤|裸,雙腿斜向一邊,坐在噴灑下面,一動不動。顧重遠關掉了噴灑,脫下拖鞋,打開門,走進去蹲了下來。

  “怎麼了?”他捧起她的臉,卻發現她的臉上被劃拉了一條足足有三公分左右的傷口,血珠正汨汨地從傷痕下往上冒,融進了她臉上不知是眼淚還是花灑留下的水珠里,漸漸地蔓延開來。

  她的鼻子紅通通的,眼睛也布滿了紅色的血絲。

  顧重遠輕輕地問:“痛嗎?”

  她紅著眼睛,望進他深不見底的眼眸,反問:“你問的是我的傷口還是我的心?”

  他頓了一下,沒有回答。反而貼近她,一點點把她側臉上的血吸掉,又小心翼翼地舔著她的傷口。

  她推開他,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指著自己的胸口,哽咽著大吼:“你知道我這裡有多疼嗎?!你知道嗎?”她狠狠地抹了一把她的側臉,傷口因此又牽扯出更多的血,她叫道,“你知道比這裡痛多少嗎?!”

  顧重遠皺了皺眉頭,一下子冷下了臉,他冷冷地說:“你責怪我沒關係,但你沒資格傷害你自己。怎麼?臉上多了一條傷疤很高興?有一條永遠都去不掉的疤痕很高興是吧?!”

  他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她嘴角牽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是,我是很高興!至少你不會再因為我這張臉才選擇跟我在一起!我比她多一條傷疤!我和她長得不一樣!你沒法再把我當做她的替代品!”

  他聽了她這話,仍然不動聲色,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可是任家樂卻從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一抹憂傷。

  他冷聲命令她:“起來。”

  她把頭轉向一邊,不看他,也不聽他的話,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不肯起來。

  他彎□,只用一隻手臂便輕而易舉地勾起她的胳膊,讓她不得不站了起來。他捏著她的下巴,雙目對著她的,嘴唇緩緩蠕動:“我從沒覺得你和她長得一樣,你們倆千差萬別,你根本當不了她的替代品……”

  他頓了一下,喘了口氣,猛地把她死死地揉進他的懷裡,像是恨不得讓她就在此刻在他的懷裡窒息。

  他繼而開口:“……況且,我從來都不需要替代品。”作者有話要說:昨天答應大家有二更……但是發現大家的花撒的都不夠給力啊……哎……到底是更還是不更捏?大家還有三個小時的時間考慮哦~三個小時後果子看少女們的花花,如果很給力的話,果子一高興,二更就來了……嘿嘿嘿~nonono,這不是威脅大家哦~這是鼓勵大家踴躍冒泡,不要霸王果子哦~

  Part 41 你是我的?

  任家樂被緊緊地埋在顧重遠的懷裡,透不過氣。聽到他這句話,她怔了一下,甚至忘了呼吸。

  他是什麼意思?是指她不是那女人的替代品?還是她根本就不配當那女人的替代品?

  她的心一團亂麻。她不明白,她從來就不懂他的心思,她從來就猜不透他,他總是說話說一半,每句話都意味深長,連一個眼神都能百轉千回,隱藏著無數種她看不明白的意思,他總是這樣,不願讓她進入他的心。

  她惡狠狠地在他身上撲騰,卻很快被他制住。他一手繞過她的膝蓋下方,倏地就公主式地把她抱了起來。

  他把她在放在了床上,暖氣充盈在屋子裡各個角落,她未履絲毫,卻也不覺得冷。顧重遠站在床邊慢慢地靠下來。她以為他要在此刻占有她,但他只是再一次將她臉上已經凍結的血絲輕輕地舔掉,吻住她,舌頭伸進她的嘴中。立刻一股血腥味在她的嘴中蔓延開來。他將這股令人噁心的味道傳給了她後,就收回了舌頭。在攪動了她的情緒以後,他驀然離開了她。

  他扶在她的兩邊,與她四目相對。她平日裡最喜歡和他對視,那樣似乎可以看清他,更接近他,但在此刻,她恨不得挖一個地洞鑽進去,因為她在他的瞳孔里看見了狼狽的自己,她在他的眼皮底下,原來……無所遁形。

  他說:“讓你嘗嘗味道,你下次才不會這樣傷害自己。”

  不是這樣的。她不小心在浴室滑倒,臉頰划過了龍頭扳手的一角。她怎麼會真的選擇自虐呢?別人也許會非主流,吧自虐當玩笑,可她是死過一次的人,沒人會比她更明白,活著、擁有健全的身體對她來說是何其的寶貴。

  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麼,顧重遠補充道:“你剛剛又把自己的傷口抓開難道不是故意的嗎?”

  好吧,她無話可說,他什麼都比她更有理由,不知道他等等準備怎麼跟她解釋。她瞪了他一眼,不過泫然欲滴的眼眸更像是在嗔怪他、向他撒嬌,一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

  顧重遠挺起身,站直、轉身、前進,到衣櫃前停了下來,他打開衣櫃,替她拿出了內衣內褲,一件純羊絨的毛衣,一條加絨仿牛仔打底褲,一件長款羽絨服,丟到了床上。

  他從一推衣服里挑出她的內褲和內衣,吊在手上,問她:“自己穿還是我幫你穿?”

  看她不做聲響,他蹲下去,拿起她兩隻雪白的腳,幫她把內褲套進去。她這才像受到了驚嚇般倏地挑了起來,彎下腰,拍開他的手,自己把內褲往上拉。又拿起內衣,手伸到背後,想把扣子扣好,大概是因為情急,她怎麼也扣不准。顧重遠見她越來越心急的模樣,走到她的身後,替她扣好。

  剛扣好,像是怕他有下一步動作,她不自覺地往旁邊移了移。他在她身後苦笑了一下,伸手把床上的毛衣遞給她,說:“把衣服穿好,出來吃飯。”說完,他朝客廳走去,留給她一個背影。

  她出去的時候,顧重遠正在翻報紙。看她出來了,就把遮在菜式上的盤子一一拿開,又為她把椅子搬出來。她坐下去後他才安然入座。

  她沒有胃口,雖然幾餐都是有一頓沒一頓的,卻依然感受不到餓意。她食不下咽,很快就放下了碗筷。

  “我吃好了。”

  “又想自虐?任家樂,生氣、罵人也是要力氣的,你還有力氣嗎?”

  任家樂沒好氣地說:“我沒自虐,我幹嘛要自虐?我吃不下而已!你別自作多情了。”

  “你是我的,沒我的允許,你沒有傷害自己的權利。”他看著她一動未動的碗裡的飯,冷聲說,“把飯吃了!”

  “我是你的?顧團長,您說的真好。是的,我以前是把自己的心和身體全部交給了你,可我現在後悔了!我要把我自己的東西拿回來!”任家樂冷笑一聲說。

  “不准!”他突然動怒了,用和她一樣的聲調朝她吼。任家樂被吼得直直地一愣,剛剛屬於她的氣壓一下子轉移了陣地,她的氣勢就這樣被他吼沒了。

  她驀地無比沮喪,就算她這麼生氣,在顧重遠的面前,她依舊處於弱勢。只因為一個原因——她愛他。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永遠都有恃無恐。愛情里,先愛上對方的人,永遠是受傷害的,註定是一輩子的輸家。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她樂此不疲,只怕沒有愛得太多,無法感動顧重遠。最後如同那隻蝜蝂,即使付出了所有的心血,卻在尚未爬到理想的高度的時刻,一時失足,傾身而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前功盡棄、粉身碎骨。

  但執著給予的時候,誰會意料到最終是這樣的結果?所以一點後路都沒給自己,所以最後傷無可傷。

  她突然無奈地笑了一下,拿起碗,大口大口地扒起了飯來。

  顧重遠見她這樣,卻不是鬆了一口氣,而是眉頭更緊地攏了起來。他嘆了一口氣,問:“等等還出去散步嗎?”

  “去,為什麼不去?!”她說話的時候看都沒有看他,夾了一筷子手撕包菜。

  事實已經擺在眼前,只等他的解釋。她最多失去一個她摯愛的男人和一段她無比珍惜的婚姻,她還能失去什麼呢?聽到他的答案,也好讓她快點解脫這段婚姻的束縛,不,是讓他早點解脫這段婚姻的束縛,讓他遠走高飛,尋找他的幸福,那樣也許她還會好受一點。

  等任家樂吃完,顧重遠也已經吃完。他剛要收拾起碗筷,任家樂卻一把搶過他手裡的筷子。

  “我來洗。你休息一下。等我洗好了我們出去。”她說。

  顧重遠怔了一下,點了點頭,把疊好的碗給她。顧重遠捂住怦怦狂跳的心臟,只覺心中的恐懼逐漸龐大,籠罩著他,就好像暴風雨前的壓抑,讓他喘不過氣。他好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上一次這樣還是對“她”說分手的前一刻,他不知道現在自己是為了什麼才這樣。

  任家樂要離開他了嗎?不,他不能讓她離開!可他也不能將那件事全盤托出,因為那不是只是他和任家歡兩個人的事情。那個故事太長,他不能一個人說出來。

  ******

  他們倆並肩走在路上,不時有晚上巡邏的士兵向他們打招呼,顧重遠又什麼話都不說,搞得任家樂有些煩躁。

  他不會準備沉默一路吧?任家樂默默地想。

  剛想完,顧重遠低沉的聲音便在她耳邊響起:“去外面走走,這裡人太多?”

  她輕輕“嗯”了一聲,就被顧重遠牽起了手,往部隊的門外走去。任家樂想甩開顧重遠的手,無奈他握得太緊,怎麼拽都拽不開。

  等走到門口的時候顧重遠還是不放手,拉著她一起走到警衛的身邊,只見他在警衛耳邊低語了幾句,警衛便對他這個團長放行了。

  部隊駐紮的那塊地前面白天就是人煙罕至,現在大晚上的,更是幽靜得只聽得見北風從耳邊呼嘯而過的聲音,絲絲寒意從衣領鑽進了身體內,讓任家樂不由地顫抖。走了幾步,身體上的寒意和疼痛更加劇烈了。

  顧重遠脫□上的大衣披在任家樂的身上。任家樂沒有拒絕。

  顧重遠邊走邊說:“小樂,我記得結婚的時候我說過我們要互相信任。你願不願意相信我一次?”

  任家樂反問他:“我也記得結婚時你說過我想知道的,你一定會告訴我。你不說出來,叫我拿什麼相信你?”

  “我會告訴你,但不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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