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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餃子。」
一番快問快答後,李溪苗被感動了——回答竟然和他一模一樣。
兩個人能吃到一起去,生活才能更加美好統一,他現在只覺得江賀在自己心裡的形象格外高大。
鑑於江賀正在做飯,李溪苗退而求其次伸手握住了江賀的袖口,熱淚盈眶,言辭懇切:「我們達到了戰略上的高度統一,思想上的團結一致,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兄弟了!」
那之後,李溪苗吃著兄弟做的早中午飯,再度眼含熱淚。
這兄弟交的,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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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步入年關,學生黨們早就考完試放了假,可以歡快的放風,工作黨卻還在掙扎。年末的時候,工作上需要總結的雜七雜八的事情不少,比較勞民傷財的是還要開年會,總結過去、展望未來。
在江賀這裡住了兩天,李溪苗已經和床、沙發、還有躺椅融為一體了,處處都有他葛優癱過的痕跡。他就是個只要沒人逼著,就宅破天際、能躺不坐的性子。
李溪苗:不過兩天時間,在這裡就像在自己家一樣了,我超喜歡在裡面的。
這兩天,江賀每天早上做完早飯便去公司,處理工作上的事宜。中午午休十分,他會接李溪苗去外面吃中午飯,再把他送回去。晚上,兩個人會在家一起做些簡單營養的料理。
勤奮工作黨江賀江先生一天的活動流程是:起床洗漱,做早飯,工作,接李溪苗吃午飯,工作,和李溪苗一起在家做晚飯,和李溪苗一起在家聊天看電視,給李溪苗熱牛奶,處理工作,睡覺。
放風學生黨李溪苗李先生一天的活動流程是:睡到太陽高照,吃江賀做的早飯,睡回籠覺,等江賀接自己吃午飯,葛優癱曬太陽打遊戲,和江賀一起在家做晚飯,和江賀一起在家聊天看電視,喝江賀給幫忙的熱牛奶,打遊戲,睡覺。
兩人一比,李溪苗簡直可以算得上是醉生夢死。
頹廢的大學生啊。
李溪苗嘆息。
這完全是他理想中的生活,沒有活力到了慢性自殺的程度,給他一個機會,他選擇做一個有錢的廢人。
可即使現在是寒假,即使他決定頹廢地過完大學的最後一個假期,這樣也是不行的,李溪苗深刻反思。
他需要做點什麼。
於是,他開始在江賀做完早飯的時候就從床上爬起來,和江賀一起吃完早飯,然後站在門口給他系領帶,目送他離開 ,再回去打遊戲。有了這個過程,他覺得自己終於不再是一個過著頹廢假期的大學生了。
而像是個一米八的小媳婦。
轉眼,江賀公司準備籌辦年會,而江賀並不準備去。
年會的地點已經確定,要在外地開三天,中間自然要住兩宿。年會內容很豐富,連吃帶玩還有抽獎活動,獎金豐厚。
不過江賀全程都不準備參加。
知道這個消息的助理張軒立刻給江賀打過來電話。
他說起話來聲聲悲泣,句句泣血,完全拋棄了一個萬能助理應該有的人設:「江總啊,明天的年會您可不能又不去啊,咱們票都給您買好了,沒有你我們承受不來!年會後面還要您致辭呢,特等獎還要您抽取呢,全公司員工還需要您振奮呢,美好未來還需要您展望呢……」
張助理絮絮叨叨說了很久,江賀一點都不著急,等他說完,才慢條斯理地回答:「致辭和抽獎讓副總來,振奮和展望就看你了。」
「不!江總,您不能!您不能拋棄您勤勞勇敢艱苦奮鬥的員——」
「啪!嘟——嘟——」
江賀把電話掛了,動作相當乾脆利落。
李溪苗笑的在沙發上打滾。
張助理這人真是太有意思了,說的每一句話都戳中了他的笑點。
笑完冷靜下來,他問江賀:「你真的不去嗎?」
「其實我不去,他們玩的更開心,不然還要端著樣子不敢放縱。」江賀回答。
李溪苗想了想他們聚會時,有導師在和沒導師在的情況對比,深深贊同。
「可是致辭這個環節沒有你,總覺得會少了點什麼。」
「一樣的,不會少什麼。」江賀解釋,「江氏的公司這麼大,對於下面的員工來說,正總、副總、董事、總監都是領導,他們有時候連誰的權利更大都不能弄清楚。我不去,最輕鬆的是其他領導層。」
正總兼董事長不來,他們也就少了壓迫感。
李溪苗拍拍小手:「社會人,就是不一樣。」
「其實我去年也沒有去年會。」江賀說道。
「張助理沒瘋?」
「還行,安全度過去了。」
「哈哈哈……」李溪苗想想就覺得好笑,「那你那兩天在幹嘛?」
江賀回憶了一下:「把手機關機,在一座臨海的度假別墅住了兩天,白天看看電影,傍晚看著夕陽落下海平面。」
那棟別墅有巨大的落地窗,半輪夕陽沉下湛藍無際的海平面,橙紅色的暖光灑滿了房間。沒有人打擾的空間格外安靜,打開窗戶,攜著海水氣息的風撲面而來,耳邊海浪拍打海岸的聲音規律且轟鳴。
「一個人?」
「一個人。」
「一個人做飯、一個人看電影、一個人看夕陽?」
「嗯。」
李溪苗看向江賀的眼神變得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