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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在鋸條花叢里昏迷的肖勇旭,腰部被幾根止血帶綁住,下|身灑滿了白色粉末,左手背扎著吊瓶。

  “你真的放心,慈恩的冰庫什麼藥都有。對這場遊戲的態度,我和我哥不一樣。至少,我不希望死人。”水若煙靠在椅背上,眼色不明地望向我,拍了拍她對面那把椅子,“大不了你拿著斧子過來坐,行麼?”

  我仍然處在發懵的狀態:“既然不希望死人,你直接報警阿,阻止你哥阿。”

  水若煙搖頭,又擺弄兩下手裡的平板。

  監控畫面再度跟著一閃,切到了冰庫。

  零下二十攝氏度的狹小空間裡,呵氣成冰,十幾平米的地面中央,鐵架支起了一根類似天平的橫樑。

  橫樑左端,渾身光裸的康康,雙手被鐵鏈拴住,皮膚上一塊塊觸目驚心、分布密集的凍瘡,上了藥依舊不堪入目。

  一根細細的鐵鏈,勾著一把鎖在橫樑上的手槍的扳機,槍口正對康康的腦門。

  在康康和鐵架中間點的位置,有一把鑰匙。

  橫樑右端,懸掛著一個兩米左右的巨大黑箱子,上面插滿了半米多長的寬鋸條,像極了魔術師表演時的道具箱,每根鋸條末端都拴著鐵鏈,和橫樑連在一起。

  箱子和鐵架中間,同樣垂著一把鑰匙。

  簡單來說,就是槓桿原理——

  想拿鑰匙解開箱子的鎖,天平左端會下沉,牽動手槍扳機的鎖鏈,子彈會打破康康的腦袋。

  想解開手槍的鎖,天平右端會下沉,牽動鋸條的鎖鏈,鋸條會穿透箱子,箱子裡的人會死。

  冰庫的入口大門處,仍舊不斷傳出簡亦凡的砸門聲和咒罵聲:“水懌心,王八蛋!康康和尹蜜,甭管誰有事,老子都不會等你進監獄,一準立馬弄死你!”

  我正心驚肉跳地觀察著冰庫里的情形,大屏幕忽然“滋啦”一聲黑掉了。

  水若煙拄著太陽穴,輕抬眼瞼睨向我:“現在,有興趣跟我聊聊了麼?”

  完全搞不懂水若煙的目的,我開門見山地問:“箱子裡是誰?”

  似乎就在等我這句話,水若煙滿意地笑了笑:“坐過來聽我講幾個小故事,我就告訴你,不會耽誤你很多時間。反倒繼續跟我耗下去,才是真浪費時間。康康不被凍死,門也會在我哥發現真相以後被打開。”

  “你應該不希望簡亦凡陷入我哥最後一個遊戲的死局吧?還是……你指望唐蕊會配合簡亦凡救人?又或者……你認為用一把消防斧砍死我逃出去,能順利在這迷宮似地廠子裡,劈開一道道鐵門,找到簡亦凡?”

  別無它法,處處受牽制,被吊足了胃口,我拎著消防斧,沒好氣地上前,坐進水若煙對面那把椅子:“講吧。”

  水若煙托著下巴,若有所思:“該從哪講起呢?要麼……從第一個遊戲開始?”

  “隨便。長話短說。”我壓抑著近乎抓狂的情緒,冷冰冰地盯著她。

  “其實,‘刀山花海’不是我哥的第一個遊戲,摩天輪才是。當然,我也是最近在孔茜的遺物里發現的。尹鴆跳墳坑那天晚上,我無意間拿到了我哥的侵吞羅亞股份和你私人財產的證據,還有……這個……”

  她終於不再賣關子,進入正題。

  說話間,還調出了平板里的一段視頻,遞給我看。

  視頻的錄製時間應該是深冬午夜,冷清的遊樂場空無一人,燈光幽暗的摩天輪,最靠近地面的轎廂里,坐著臉帶刀疤的肖勇明。

  跟音樂盒娃娃和康康一樣,肖勇明只穿著一條貼|身四角短|褲,短|褲上隱約可見斑駁的血跡;數不清的鐵鏈掛在他身上,無數鉤子,深深嵌進他的四肢、後背、肚子和頭皮;很多小型電鋸,橫七豎八地圍繞著他。

  肖勇明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清周遭的情況,驚恐萬分,想起身,卻被鐵鏈掛鉤吃痛地牽絆住。

  一支錄音筆,在他的動作中墜落。

  他謹慎彎腰撿起,下意識地摁響。

  通過變音處理的男聲,毫無情感地響起:“你好,肖勇旭,別緊張,也別亂動,我只是和你玩個遊戲而已。”

  “現在你身上拴著60個魚鉤,周圍有30支小型電鋸,座位上放著一把手術刀。一小時前,鑲珠整形師在你那……藏了一把開門的鑰匙。你可以用手術刀取出鑰匙,掙脫60個魚鉤,開門逃走。”

  “否則,三分鐘後,摩天輪將啟動。和制動電機相同的30支電鋸,將把你碎屍萬段;和全部轎廂相連的60個魚鉤,將把你的屍骸掛滿整個摩天輪。”

  “要忄生還是要命,做個選擇吧。”

  “遊戲開始。”

  肖勇明對面大概有電子表之類的計時器,總之響起了“叮”地一聲。

  他明明幾乎一絲不掛,卻在寒冷的冬夜,冷汗涔涔。

  後反勁兒的,肖勇明摔掉錄音筆大吼:“我告訴你,我可是道上混的,剛逃獄出來,少嚇唬我!有能耐你露面,看大爺我不弄死你!”

  吼出了回音,也無人回應,肖勇明在時間流逝的滴答聲中,漸漸妥協,抓起手術刀,把短|褲掀開一條fèng,幾番猶豫,終究下不去手。

  最後,他一個大男人,竟揪著頭髮哭了起來:“我錯了,我哪得罪過你,我當牛做馬補償,我下跪認錯,放了我吧,我就要當爸爸了,我求你了……”

  即使哭成這樣,依舊沒人出現。

  肖勇明看著攝像頭,臉色蒼白、表情絕望地解釋:“我不是肖勇旭,肖勇旭是我哥,你認錯人了,我是肖勇明……”

  讀秒聲戛然而止,摩天輪轟然運轉。

  肖勇明發出一聲撕心裂肺、毛骨悚然的悽厲慘叫。

  “嗡嗡”的噪音中,畫面里只剩一片模糊鮮紅的狼藉慘狀。

  比恐怖片還要暴力百倍的血腥鏡頭,給我帶來了很大的視覺衝擊。

  我手一哆嗦,扔了平板。胃裡一抽,嘔了出來。

  “孔茜母女的屍體你都親眼看過了,這還值得一吐?”

  水若煙雲淡風輕地笑著拾起平板,慢條斯理地告訴我:“我哥起初是想拿勇哥做第一次遊戲測試,沒想到認錯人了,後來搞清楚狀況,就在扮成清潔工收作案工具的時候,順便拿走了肖勇明的一隻斷手,冒充快遞員送去了看守所,想狠狠刺激一下勇哥。”

  怎麼就不值得吐?

  先前肖勇旭穿越鋸條花叢,音樂盒娃娃被千刀萬剮,我沒吐,是因為沒有人像孔茜母女一樣四分五裂。

  可平板里這段視頻,居然展現了肖勇明被碎屍萬段、扯開整個身體、五臟六腑滿天飛的全過程,我哪受得了?

  而水若煙才不管我受不受得了。

  我邊吐,她邊接著說:“再然後,我教唆范映雪報仇的事、我哥利用范映雪綁架你和康康的事,你也知道。但我們沒商量過,我不如他想得遠。”

  “他把一切都算了進去,生怕高估自己。他算到了如果康康不逼你們坐摩天輪,就直接讓范映雪挾持康康綁架。他算到了如果摩天輪失事,你們沒事,就讓范映雪去醫院擄走康康或者你。可偏偏,老天爺站在了他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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