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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是買個老人住的房子,更注重舒適度和合理性,洗漱間裡沒有窗戶通風是個十分大的問題。客戶最初是找到和筱白談,和筱白積極與物業聯繫,得到的答案是那面牆是承重牆是不能打的,客戶等不到滿意答案就鬧到售房部,又得到了不能退房調房的答覆後,情緒激動吵鬧起來。

  經理的做法是試圖說服客戶接受現狀,既不調房又不補償。對客戶來說,這不是瞎扯淡嗎,更不樂意了。談不攏就沒什麼可談的,客戶口口聲聲說要打官司。

  這件事情的責任絕對是在和筱白身上,而且她自己清楚,如果邢超林還在世,別人可能還要給邢超林些面子有所顧忌,這件事情可能糊弄著就過去了,可邢超林現在不在世了,和筱白就是真的成了眾矢之的。

  這件事情,很難有圓滿的結果,而對和筱白的處罰是無法避免的。

  輕則罰款,重則開除。

  就和筱白目前的情況來說,後者更有可能性。

  沒有找到新工作前被辭退,這是和筱白很難接受的,而且是因為介紹房子基本情況這樣基本的事情。房地產是個圈子,說是很大,可A市就這麼幾個有頭有臉的公司,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會在其他同行公司里有個認識的人,說是互通資源方便調盤或者是給自己留的後路,這不是一個密不透風的圈子。

  和筱白是想和平解決這件事情的,她去房子裡查看裝修進度,防水層、地板磚已經做好,水電路線正在布,這家人索要十萬塊錢,是有些獅子大開口了。

  對於和筱白來說,最平和的解決辦法是,能說服這家人接受這個房子的弊端,這也是不可能實現的,另外一種可能性是,她自費補償這家人的損失,息事寧人不再擴大。

  在和這家人的接觸中,和筱白了解到,這家人對十萬塊錢的賠償金的想法並不算強烈,買這個房子是看中了這個地理位置真心想買給父母居中的,所以他們的理想狀態是能調房,又不想捨棄特價房的價格。

  這是很難談攏的。

  和筱白晚上約這家人出來談,沒談好,她自己喝多了,從飯館裡出來,已經不能走直線。和筱白已經很久沒有喝成這個樣子過了,又想到明天可能會失業,她心裡煩悶得很,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喝死算了。

  失業了就再換份工作,對於和筱白來說,她是賣房子的,只要有房子,她在哪裡賣都是一樣的,不過是換了一個工作的地點罷了,同行里很多人都是這樣做的,為了薪資待遇跳槽的很多,是常見的情況。

  可對現在的和筱白來說,一份穩定的工作、每個月固定到帳的還算漂亮的數字,是她全部的慰藉和支撐了。她難以想像,她拿著簡歷去面試等結果的漫長過程會是什麼樣子,她要付房租水電費,沒有進帳的日子對她來說壓力很大,這讓她焦躁不安,生活節奏完全被打亂了。

  她從來都缺乏,從頭再來的勇氣。

  走得累了,和筱白坐在馬路邊上,抱著自己的手臂,難受得想哭。

  陸良鋭和老關他們隔段時間會聚一次,時間不固定就是看大家有時間了就約出來坐坐。老關他們委婉地詢問了和筱白的狀況,見陸良鋭態度不明,大致猜到倆人可能是吹了,幾個人有眼力見地勸陸良鋭喝酒,卻沒說和筱白一句壞話,一是了解不多,二是他們沒看出來和筱白有什麼大的問題。

  一行人從酒店裡出來,老關是開的四個圈的車子,其他人各自有車,喝多了的就找代駕。陸良鋭胳膊受傷沒開車,老關開車送他回家,問著,“鋭哥,你是回出租屋還是回父母家?”

  陸良鋭扯著領口,不太舒服地說,“回家吧。”

  老關就把車子開出來,送他回陸家。

  路兩邊兩條街上都是飯館酒店和唱歌洗澡的店,為了顯眼樓體亮化全部是用扎眼的顏色,顯得庸俗得很。他們吃飯是在路的南段,開著車往北邊走。

  快到十字路口時候,看到有個女人坐在路邊,她趴在曲起的腿上,紅色的包放在旁邊。

  和筱白好像有個這顏色的包,說是牌子貨很貴,她寶貝得很。

  陸良鋭偏頭看車窗外時候,剛好看到了這個包,又看了眼坐著的女人。他喝得昏昏沉沉的,腦子裡轉得不快,沒聯想到其他的。

  老關把陸良鋭送回陸家,他沒多耽擱就走了,陸媽是不可怕的,寒著臉的陸爸是很嚇人的。陸媽既生氣又心疼陸良鋭這樣,和家裡的阿姨攙扶著把陸良鋭送回房間,忙碌著給他準備醒酒的東西。

  陸爸很惱怒地說了句,“慫包。”

  陸良鋭沒醉的厲害,聽到了,他掙扎著坐起來,“對,您的說,我是慫要不怎麼會被你擺布。”

  陸爸臉色瞬間就難看了,不准陸媽她們照顧陸良鋭,說是讓他自生自滅。

  陸良鋭從床上爬起來,站都站不穩,嘴上卻要強說要走,叫囂著,“我現在就走。”

  “你們見面就要吵嗎?還嫌我死的不夠快嗎?”陸媽扯著嗓子喊,終於止住父子倆的爭吵,她無可奈何地說,“能不能有一天不吵架的,就今天不吵行不行。”

  陸爸生氣地走了,撂了句不管陸良鋭了。

  陸媽扶著陸良鋭躺好,心疼地說落他,“下午就給你提了,你爸讓你回來。你也是,明知道他討厭家裡有酒味兒,還喝這麼多。喝多了不回自己家,怎麼還回來,不是故意惹他生氣的嗎?”

  “你們怵他,我不怕。”陸良鋭難受著說。

  “行行,你誰都不怕。”陸媽餵他喝醒酒湯,看他喝完了勸他,“當初的事情,你爸早就知道錯了,一直想給你道歉卻拉不下臉,今天叫你回來,就是想給你提讓你回來公司上班的事情,小鋒……”

  “別提他行不行,我煩他。”陸良鋭皺著眉,聲音不耐煩地說。

  “行行,不提他。”陸媽趕快安撫他,不讓他起來,“我們老了,以後公司只能是你們兄弟兩個,你不肯回家,小鋒不願意在公司呆著,這樣下去可怎麼行。”陸媽出主意,“你爸聽說你和夠夠的事情後,心裡十分的高興,不如你帶著夠夠回來,你爸當著夠夠的面,肯定不會發脾氣,你們父子兩個好好說說話。”

  “……”提起和筱白,陸良鋭更加煩悶起來了。

  他試了兩天了,還是沒把電話撥給和筱白。可能陸爸說的對,他就是慫。

  “你還沒給聯繫她?”陸媽發現問題了。

  陸良鋭點了點頭,悶悶地樣子。

  “你們父子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給兒子道個歉有什麼丟人的,對喜歡的人道個歉有什麼丟人的。”陸媽很是無語,“非要父子不說話?你是準備以後都不搭理夠夠了?”

  “我不知道怎麼去找她。”陸良鋭微微睜著眼睛,這個家,他不止和父親不親近,和陸媽也是算不上熟悉的,他一直覺得自己是這個家多餘的孩子。這不是陸爸陸媽的問題,只是陸良鋭的問題,他不會處理感情問題,“我不知道她還會不會想要見到我。如果我不去找她,我還能說是我沒想清楚沒決定,如果我去找了她被她拒絕了,就是被判了死刑,我就不知道該怎麼騙自己了。”

  固執的人,連道歉都需要一個契機或者儀式。

  “你這樣,會做錯事的。”陸媽不想提的,可想了想還是說,“小鋒瞎胡鬧故意破壞你和小白的感情,你爸固執武斷不准小白選擇你們兄弟任何一個,小白遠離家鄉、小鋒性子變了很大,你生氣去當兵連家都不肯回,家沒有了家的樣子。仔細想想這件事情,全是你爸和小鋒的錯嗎?你就沒有丁點錯嗎?如果當初,你不執拗肯聽聽小白的解釋能相信小鋒就是瞎胡鬧,你爸當時在氣頭上說的是氣話,並不是真的要反對你們,那麼現在,你和小白還是今天這樣的局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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