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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語義雙關,不知道到底說的是用腳走路,還是跑路。

  陸良鋭很應景,他彎腰先捏著和筱白的裙擺把她的腿包住,再把她抱起來。

  他的那幾個兄弟,把場子快吵翻了。

  和筱白攬著陸良鋭的肩膀,“你放我下班吧,我自己能走。”

  陸良鋭一直到下了台子,才把和筱白放下來,“我不會讓你走的。”

  “不走路,我還長腳做什麼。”和筱白整理裙擺,又整理領口。

  陸良鋭看著她。

  和筱白問他,“看我做什麼?開席了,趕快吃吧你們還要回去的。”

  陸良鋭知道她又在裝傻,她那麼聰明的人,怎麼可能聽不出來司儀的話是什麼意思。

  和筱白很感謝陸良鋭,他不是愛出風頭的人,也不會喜歡這樣熱鬧的場合,更何況他與和穀雨並不熟。可他為了不讓大家掃興,在台子上配合著別人的打趣,他在很盡力地做他能做的任何事情。

  可她,不想讓他這樣,不想讓他做得這麼完美這樣好。

  她像個人渣一樣,不想虧欠他太多。他對她好一分,她的愧疚就多一分。

  和筱白回包間,剛吃了沒多久,和穀雨與孫金鑫要開始敬酒了,和筱白躲出去。

  她沿著走廊,發現了可以通往酒店的頂樓,樓層不高,一共四層樓。

  和筱白給和媽打電話,“嗯,正吃飯呢,很順利……孫家人辦婚禮很盡心,他們會對穀雨好的……嗯……”

  說了些其他的話,和媽問和筱白,“聽你舅媽說,你有男朋友了?”

  “不是,就是一個朋友。”和筱白說,“是我擔心今天有個什麼急事兒,請來的朋友,就是普通朋友。”

  “我聽你舅媽說,他上台子了……”和媽還在說。

  和筱白打斷和媽,“媽,他不是我男朋友,我沒有男朋友。”她語速很快,情緒激烈,“他是個好人,可我不能禍害他,以後,咱們別再提他了好嗎。”

  “……好。”和媽停了一下勸她,“二兒,你這樣固執,會把對的人也趕走的。”

  “媽,別說了。”和筱白聲音已經有哭腔,“我這人沒什麼耐力,如果有一天我厭了倦了,更傷人。如果他知道我過去的事情,還會這樣對我嗎?是我,配不上他,就別最後害了人家。”

  人就是這樣,無所畏懼的時候,看著鐵石心腸,有了畏懼,就變得不堪一擊。

  如果陸良鋭只是玩玩,她能保持著愉快的心情無所謂的態度,可突然地她發現,他認真了,她開始慌了。

  不能這樣下去了。

  掛了電話,和筱白又給中介的朋友打電話,她直接說,“我麗園那套房子,你幫我掛出去吧。”

  “怎麼想通要賣了?那可是你的命啊。”朋友問她。

  和筱白說,“急用錢,急賣,價格合適就賣了吧。”

  “你不怕再流落街頭了,不是說就算賣身也不賣房子的嗎?”朋友調侃了幾句,意識到和筱白是認真的,才說,“行,有消息我給你打電話。”

  “行。”

  流落街頭,她又不是沒有過,不過就是把十年前的日子,再過一遍罷了。

  和筱白的手臂搭在天台護欄上,她低著頭,眼淚就掉在地上,臉上的妝一點沒影響到。

  她抬起頭,又看著遠處站了會兒,準備回去。

  她轉過身,看到天台上不知何時站著一個人,在另外一個角里,那人正在抽菸,腳邊已經有兩個菸頭。

  他什麼時候上來的?他聽到了多少?

  他背對著她,沒穿西裝外套,穿著白色的襯衣,衣袖抿到手肘處,他轉過頭,有抬頭紋,他是陸良鋭。

  正文 47.47

  就這樣裝作沒看到離開,還是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和他打個招呼。

  和筱白很糾結, 如果是平時, 她能選擇前者,可今天,陸良鋭大老遠的來幫她的忙,她不想太讓人寒心。

  “你怎麼出來了?”和筱白又試探地問他,“出來多長時間了?”

  “沒多久。”陸良鋭問她, “看到你在打電話, 就沒和你說話。”

  “你有沒有聽到我說了什麼?”和筱白心虛地問。

  陸良鋭搖頭, “離得遠你聲音小,沒聽到。”他說, “今天有風。”

  “是啊,有風還是這樣熱。”和筱白又問他,“你怎麼出來了?裡面涼快。”

  “他們在喝酒, 我出來躲躲。”這根煙沒抽完, 陸良鋭摁滅了。

  “你不喝酒?”和筱白想起來, 她好像的確沒有見過陸良鋭喝酒。

  “喝,量不多。”陸良鋭說,“胃不好, 喝多了難受,而且, 喝多了, 容易出醜。”

  “哦?你喝多了是什麼表現?會撒酒瘋嗎?”和筱白和他閒聊, 想著怎麼把現在的想法說出來,又沒那麼傷人。

  陸良鋭搖頭,淡淡地說,“笑,見人就笑。”

  “這是很少見的啊。”和筱白說,“以為你會大哭呢。”

  陸良鋭看著她,這張臉真的很漂亮,“你怎麼了?”她說起工作時候,話才會特別多,像現在這樣主動關心別人的時候並不多。她平時說話抬著頭的時間多,今天,她低著頭的時間多。

  “沒什麼啊。”和筱白摸著自己的臉,以為是眼淚沒擦乾,“可能是剛吹到風了,眼睛裡不舒服。”

  陸良鋭沒再說什麼,除了聽到謊話和應付的話,他不會聽到她真實的想法。

  女人自強獨立是好的事情,會增加個人魅力值,可如果這個量過了頭,會讓她顯得沒那麼可愛。誰會覺得一隻緊繃著神經一驚一乍的兔子可愛呢,除了是有惡趣味逗它或者是想要宰殺它的人。

  初認識她的時候,陸良鋭是被和筱白身上成熟的像飄著濃郁果香的氣味吸引到的,她的美麗和老道有時候帶著點小壞的勾/引,就算是她有時候的消極悲觀和故作世故,都讓他欲罷不能。可相處越多,他越發現,和筱白內心封閉,她不允許任何人的進入,無論他表現得多麼好,和筱白就算看到了也不會動搖半分。

  她的這份固執,常常讓陸良鋭感到無可奈何,他的耐心被她消耗掉,他感到很絕望,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這股熱心還能堅持多久。

  這是他第一次,態度認真想追一個女人,碰到的卻是這樣難以攻克的角色。

  “陸良鋭,你幫我把事情解決了吧。”陸良鋭寧願聽到的是這樣類似於使喚的語氣,遠遠勝過和筱白總是掛在嘴邊的生疏的語氣,“我自己可以,謝謝”。

  她不需要任何人,是最傷人的。

  兩個人都不說話,這樣站著,其實挺尷尬的。

  過了會兒,和筱白自己說,“我看到紅包里的錢了。”

  “嗯。”陸良鋭大概猜到了。

  和筱白說,“沒有按原先說好的給,舅媽說穀雨懷孕了女方就處於劣勢了,給多給少都行了,只想著趕快把婚結了,不能等肚子再大起來。”和筱白又說,“今天如果不是你們來,孫金鑫的媽媽應該不會再補一個紅包。”

  “嗯。”

  “舅媽說就當沒看到,不讓我出聲,讓我裝作不知道。”和筱白疑惑地說,“為什麼,婷婷懷孕了,張家人就能坐地起價問我們要三十萬,穀雨一樣懷孕了,卻連最初商量好的錢都沒有了呢?難道善良,就成了蠢了活該被人欺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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