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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單身的日子,和以前沒什麼區別,畢竟那從來都不是她的生活重心,之後有時間會想起劉元甲,想起那個精力充沛的年輕人。和筱白想,如果我再年輕點,或者心態年輕點,我一定會愛上他的,感受一下那不顧一切的愛情。
不顧一切的愛情,她只聽說過,好像從來沒有過。
和家俊結婚是在五一假期,和筱白請了兩天假回家,她年齡小就出來打工,老家的婚禮規矩早忘記了,大部分是和媽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外甥女晴晴放假,跟和筱白睡一個屋,她長得像大姐臉小眼睛大是個美人胚子,晴晴問了很多A市的事情,還說要去A市上大學,“好啊,到時候去上學了,就去找我。”
“二姨最好了。”晴晴乖巧地說。
和筱白不知道在外人眼中,她是不是最好的,至少在這個家裡,所有人都說她是最好的。
這就值得了。
陸良鋭第一次借給和筱白二十萬塊錢,不知道為什麼,她後來又來借了五萬,借完錢,和筱白就沒了音信。
陸良鋭聯繫過和筱白一次,她那邊吵吵嚷嚷的,有鞭炮聲,和筱白可能沒聽清他說什麼,她自顧地說,“欠你的錢我記著呢,算利息我不會跑路的。”說完就給掛了電話,沒給他反駁的機會。
後來陸良鋭就不再給她打電話,要不像個沒出息的催帳的一樣。
陸良鋭是早晚兩班的倒,早班下班早,他就去公園裡跑步,夜深了在家舉啞鈴,他不是刻意的健美身材鍛鍊肌肉,只是夜太長了,他一個人,沒什麼事情能打發,不如消耗掉過剩的體力。別人不願意值晚班,陸良鋭覺得還好,車子一直往前開,從一個地點到另一個地點,充實了很多。
晚飯,陸良鋭固定在飯館裡吃,時間久了,和老闆熟悉。
“一個人?”剛見面,麵館的老闆問。
陸良鋭點頭,表情淡淡的,“一個人。”
老一樣,老闆端飯上桌,店裡沒其他客人,他準備關店了,就有時間和陸良鋭嘮嗑,“上次你帶來的女人,長得真漂亮。”
“嗯。”陸良鋭大口吃麵。
“她是做什麼的?”老闆好奇地問,“你們在哪裡認識的?怎麼後來沒再見你帶她過來。”
“朋友。”陸良鋭補充,“不熟。”
“長得真漂亮,不知道哪家小子有福氣。”老闆說完去裡面收拾去了。
陸良鋭嚼著蒜瓣,吞著麵條,腮幫子鼓得高高的。
她是挺漂亮的,跟個女妖精一樣。
過了幾天,陸良鋭又來這飯館吃飯,老闆興致勃勃地,跟邀功一樣,“那個美女,今天過來了?”
“嗯?”陸良鋭不知道這沒頭沒腦的說的是誰。
店老闆說,“就是跟你來過一次的漂亮姑娘,她要了你們那天吃的牛肉麵,打包帶走了。”
“哦。”陸良鋭聽了,也就聽聽。
店老闆又念,“門口遇到個要飯的,她給人也點了一份。誰要是娶了她,真是有福氣。”老闆又說了一遍。
跟念緊箍咒一樣,誰娶了她?誰能娶了她呢?
變天了,尤其晚上路上人格外少,陸良鋭只跑了兩單,就閒著了,他找了個沒監控的路段,停車坐著抽菸。
這附近有家商超,挺大的,不少人會去那裡買東西。
陸良鋭看到個熟悉的婀娜的身影,她肩膀上掛著個大的環保袋子,裡面塞著些大蔥萵筍類的蔬菜,單手壓著頭髮,正在等紅綠燈過馬路。
陸良鋭等她過了紅綠燈,他的煙抽完了,他給她打電話。
“找我有事兒?”和筱白張口就問。
“沒事兒。”陸良鋭說,“挺久沒有聯繫,聯繫你一下,我娶老婆的錢還在你那裡。”
“擔心我跑路?”和筱白估計生氣了,她的呼吸呼哧呼哧的,“你要是不相信我,我還真的不還了。”
“那就不還吧。”陸良鋭看著她費勁地提著袋子,沉沉地說。
“啥?”和筱白累得不行,她沒力氣再說話,“我肯定不會不還你的,不是給你寫的有借條嗎?我這會兒累得很,沒時間和你說話。”
“在走路?”陸良鋭開著車,跟著她。
和筱白說,“對啊。”
“你提著重物?”
“是啊。”和筱白機敏地看了一圈,“你看到我了?”
“沒有。”陸良鋭笑著說,“我聽到你的呼吸聲。”
“哦,太重了,沒事兒先掛了吧。”和筱白說。
陸良鋭說,“好。”就掛了電話。
和筱白把肩膀上的袋子放在地上,她站在路邊等計程車,她想起陸良鋭說她的呼吸聲,她好奇,就錄了音,又放,驚悚得起雞皮疙瘩,她自言自語,“太難聽了。”
難聽嗎?陸良鋭覺得不是,他回家已經是第二天,本來該洗洗倒頭就睡,又去做了一百個仰臥起坐兩百個伏地挺身,才去睡,一直昏昏沉沉的,似睡非睡的,腦子裡一直有個細腰在扭,累得他到下午都沒能起來。
他可能,要栽在她手裡了。
正文 21.21
和筱白髮了提成,先給陸良鋭打電話, “先還你點, 剩下的我分期給你。”
“行。”陸良鋭說, “我把帳號給你。”
“你方便過來一趟麼,我現金給你。”
陸良鋭開車去售房部,給和筱白打電話,和筱白說有客戶,陸良鋭就把車停在售房部的停車場裡等她。後來和筱白從售房部里出來, 天氣暖和一些, 但還不至於太熱, 和筱白黑色短裙白色短袖,顯得腰細得很, 她踩著高跟鞋過來,把錢遞給他。
陸良鋭看了下,“提成都給我了, 你花什麼?”
“總欠著你錢不好, 有錢就多花沒錢就少花。”和筱白說, “你走吧,不是還上著班的嗎。”
陸良鋭本來沒仔細看和筱白的臉,這一仔細看, 覺得有點不太一樣。
和筱白問他,“看什麼?”
“你今天和平時有點不一樣。”
“眉毛畫的不一樣高, 這你也能看得出來。”和筱白彎腰, 掰著倒車鏡當鏡子用, 她左右看自己的臉,“真的這麼明顯嗎?只是高一點,沒高很多啊。”
和筱白身上噴香水,不濃烈的香味,淡淡的很好聞。他們就隔著一層車鐵皮,他坐在車裡,她站在車外,陸良鋭覺得嗓子啞癢得很,他忍不住咳了一聲。
和筱白問他,“上火了吧?多喝點水。”
“嗯,進去吧,我走了。”陸良鋭說,車子開出售房部,他忍不住苦笑,他的確是上火了,可這火不是水能澆滅的。
他不是輕浮的人,也不想說那些話輕賤她,每個人都值得被好好對待,尤其是和筱白,因為她是個好女人。
和筱白不知道她就這樣被發了好人卡,她好不好,她自己心裡清楚,完全用不著別人評價,尤其不想被陸良鋭發好人卡。
有新人應聘入職,主管會安排工作滿一周年的置業顧問教導,和筱白帶過兩次苦不堪言的,她一直都是避著的。新人什麼規矩都不懂還愣頭青什麼話都敢說,犯了錯卻是新人舊人一起受罰,麻煩事情多還耽誤接待客戶,真正的費力不討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