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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重新上路,勢必要攔下潘元。

  於此同時,沐恩給留在市區負責監視目標的楊誠霖去了電話,“目標怎麼樣?”

  楊誠霖望著餐廳里正和同事在吃午餐,神色如常的男人,應道:“一切如常。”

  沐恩掛了電話,望向易燕程,“他沒有動作。”

  易燕程捏了拳頭,沒有說話。

  ……

  這是一條盤山路,根本沒辦法實施包抄計策,警方只能在後方拼命追趕潘元。

  然而,待警方追上潘元的時候,慘劇已經發生了。

  潘元劫持的車,在盤山路上奔馳的時候,突然毫無預警地衝下了山崖,並發生了爆炸。

  潘元死了。

  ……

  一個月後,市重症精神病院。

  “聽說了嗎?”值班護士趁閒時散布最新得到的小道消息,“上個月盤山路發生的那起車輛墜崖爆炸案里,警方搶救出來的那名人質恢復意識了。”

  “真的假的?又劫持,又墜崖,又爆炸的,這樣都救回來了?”

  “說明老天是開眼的,好人有好報唄。”

  “真心希望如此……”

  正在寫病例分析報告的男人,手中的筆頓了頓。

  ……

  市中心醫院,重症監護病房前的走廊里,易燕程和沐恩來查看情況。

  易燕程站在重症監護病房前,順著玻璃向裡面探望,問守在一邊的楊誠霖,“怎麼樣?”

  “一切如常。”

  易燕程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楊誠霖搖了搖頭,他到沒覺得辛苦,只是……

  “老大,真的……”

  易燕程拍在他肩膀上的手用力收了下,止住他要問出口的話,笑道:“不要嫌現在的工作枯燥乏味,就快解放你了。”

  楊誠霖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笑了笑,“是,老大。”

  易燕程和沐恩走出醫院,坐進車裡。

  沐恩看了看這每天人來人往的醫院,把楊誠霖剛才沒能問出來的問題又問了一遍,“已經過去一個月了,他真的會來嗎?”

  易燕程點了支煙,偏頭透過車窗看過去,“會。只要他想終結這一切,就一定會來。”

  ……

  這一天,天氣出奇的好,沐恩和易燕程吃過早飯,正打算去局裡,易燕程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想到什麼般,沐恩和易燕程同時對視一眼。

  電話里,“老大,目標開始行動了!”

  易燕程唇角一揚,“演好戲,給他機會,別讓他跑了。”

  “明白!”

  易燕程開車載著沐恩直奔市中心醫院而去。

  到了市中心醫院樓下,易燕程解開安全帶。

  沐恩也在解安全帶,卻突然被他按住了手。

  沐恩一愣,轉頭看他,就對上他漆黑沉靜的眸子,“我上去,你留在下面幫助隨後趕到的警員控制現場,必要時疏散人群。”

  沐恩下意識拒絕,“我跟你上去。”

  易燕程握著她手的力道加重,目光盯著她的眼睛,認真專注,“相信我,不會有事,太多人在上面,反而不好控制,你留在這裡。”沐恩看著他的眼睛,還要拒絕,卻被他突然按著頭抱進懷裡,“聽話,你不能讓我分心。”

  一句話,打散了沐恩所有的堅持。

  她不知是委屈還是擔心地癟了嘴,放在身體兩邊的手攥了攥,掌心有濕熱的汗浸出,“你太混蛋了……”竟然拿這個當理由,不讓她跟上去。

  易燕程低聲笑出來,手扣著她後腦,狠狠在她唇上親了親,笑道:“放心,我不會有事。”

  易燕程推開車門下了車。

  ……

  醫院九樓,重症監護病房外。

  走廊里一個人都沒有,腳步落下仿佛帶有回音。一個身穿白大褂,面遮口罩,長身玉立的醫生,輕步穩重地走向重症監護病房。

  八樓通向九樓的樓梯口處,靠牆躺著一名被打昏的護士。

  病房裡很安靜,半個小時前,病人的看護家屬剛離開,現在,裡面只有滴滴的醫療器械工作的聲音。

  病房的門被輕輕扭開。

  醫生走了進來。

  掀開隔著病床的白布帘子,入眼是雪白的病床,床上躺著一名滿頭裹著紗布,看不清臉的重症患者,與醫療器械相連,身上插了很多根管子。

  器械發出著滴滴的聲音,好似催命的符咒。

  男人在病床前站了好一會兒,手從白大褂衣兜里掏出一個針管,一小瓶配好的藥水。

  針頭插進藥瓶中,將藥水全部吸進針管里。

  男人單手拿著針管,針頭朝上輕微地推了推,有水珠溢出來。

  不再遲疑,男人手持針管,俯身將針頭送向重症患者平放在身側的手臂。

  在針頭即將觸碰到皮膚時,一個黑漆漆冰冷的東西,抵上了男人的後腦,“不准動。”

  男人動作頓住了。

  易燕程沉靜,沒有什麼溫度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來,“你被捕了,秦柳。”

  與此同時,病房的門被大力打開,數個手持槍械的警員迅速闖入,病床上的重症患者,也一躍而起,快速扯掉身上的管子和吊瓶線,摸出□□對準他。

  是宋紹暉。

  男人,也就是秦柳。看著眼前這一切,平靜地笑了,他一邊摘下口罩,一邊笑著低嘆,“果然是圈套啊。”

  他抬眼,對上宋紹暉充滿憤怒的雙眼,揚唇笑了笑,微微搖頭,似是不喜他的目光。他平靜而緩慢地轉了個身,含笑的眼睛,看向易燕程。

  “這個局,布了一個多月,不容易吧?”

  易燕程神色平靜,“很值,抓到你了。”

  秦柳先是低頭微微笑了笑,隨後又慢慢斂了笑容,問他,“怎麼懷疑到我頭上的?”

  易燕程看著他,大方地為他解惑,“我看了二十年前那樁案子的卷宗。”

  秦柳面色不變。

  “很是奇怪,沒有目擊人,現場沒有第五個人的痕跡,找不到兇器,唯一的倖存者,”易燕程盯著他,“一個八歲的男孩,渾身是血,身上卻沒有傷口。”

  隨著易燕程的訴說,秦柳臉色漸漸變冷。

  易燕程盯著他,“柯南道爾說過,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再不可能也是真相。

  誰能想到,一個八歲大的孩子,會因為養父母家的女兒對自己不好,而動手殺了她全家呢?”

  秦柳放在白大褂衣兜里的手攥緊,譏諷哼笑一聲,“對自己不好?真是寬容有愛的用詞。”

  秦柳的目光變得陰冷,“我最痛恨的,就是偽善。憑藉自己是施恩者,便理所當然地用一副高高在上的面孔,肆意凌虐被憐憫者的一切,噁心頭頂。”

  眾人一震。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番話來。這是他陷入這種境地後,唯一有情緒起伏的一次。可見他心底對當年收養他的那一家人有多麼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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